二皇子问道:“可知道姑祖母到哪里了?青州可是通知到了?这眼看就要发丧了,太后必定会那扶灵的人做文章,这可怎么办好?”
原本顺理成章继承皇位的他,眼看皇位就要离他而去,他实在是沉不住气了。
二皇子焦急的在内室走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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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寝宫内,太后说道:“发丧那日,说什么我都不会让他扶灵,扶灵的必须是八皇子。”
宫中一位宫女打扮的男人说道:“太后不必着急,您可千万不能出大错啊。别说是二皇子了,就是换做别人到了此刻怕是也沉不住气了吧,我们只要等他出错即可。”
太后点了点头,但是心中依然有着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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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所在的内室里,一个年过五旬,做侍卫打扮的幕僚说道:“二皇子莫急,时间越是紧迫,他们越会投鼠忌器,您只需要稳住不出差错,等寰姬太长公主回来,咱们就赢了。”
二皇子有些担心道:“你们没看到太后看我的目光,好像要生吞活剥了我一样。我在宫里片刻也呆不下去了,每天都担心她会偷偷的弄死我。”
几个幕僚互看了一眼,继续劝道:“如今先皇还未出丧,离宫可是万万使不得啊。”
二皇子什么都好,就是胆小的毛病改不掉,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能把他吓个半死,如今恐怕是已经到了极限吧。
另外一人劝道:“二皇子放下心来,那妇人是不敢加害您的,这个节骨眼上,她要是敢加害您,寰姬太长公主回来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虽然当年太长公主发威的时候她没有见过,但是总是听说过的。”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最后还是把二皇子劝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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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姬在船上得知了李倩驾崩的消息,她伤心道:“宫里真是个吃人的地方,他才比我年长一岁,你看看我这身体,一年到头没病没灾的,可是他呢?怎么说去就去了?”说着留下了眼泪。
王玉阳给寰姬擦着眼泪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说完抬头看着海天相接的地方。
寰姬顺着王玉阳的目光看去了海天相接的地方,叹了口气靠在王玉阳身上说道:“好在一早听了你的话,按照我们的行程,要是能赶上他下葬就好了。”
王玉阳把寰姬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我们会赶回去的。”
他们的船直接驶入了海州,从海州走脽水到洛州,再由洛州快马加鞭的赶去京师。
海州是青州的附属州,他们上岸回唐,只有青州的个把人知道。
等他们进入京师后,朝中依然无人知道寰姬公主回京师了。
薛董伟等人已经顾不上其他了,皇上原本早就应该下葬的,谁料当二皇子准备摔盆的时候,太后的人拦了上来,太后想让八皇子摔盆、打幡。
二皇子自然是不依的,他才是长子,明太妃见状喊着公主姑姑哭倒在李倩的棺椁上。
结果一番争执之下,错过了发丧的时间,钦天监只有令选日子了,实际上不是钦天监选日子,而是要确定到底谁发丧。
薛董伟认为不管谁做皇帝,如果没有寰姬公主的支持,恐怕皇位也是做不长的。他就不明白了,有些人凭什么认准了寰姬公主会站在他们那一方。
而有些人的想法更可笑,他们想着赶紧让新皇上登基,等寰姬公主回来也只有参拜的份,他们就不怕寰姬公主一个清君侧的罪名清了他们么。
支持二皇子的人认准了寰姬公主会站在他们一方,所以只是在拖延时间;
支持太后的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在想办法,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让先皇尽快下葬,哪怕是先囚禁了二皇子。
太后则是罚了明太妃去跪灵。
寰姬和王玉阳紧赶慢赶的,刚到了洛州就收到密报说皇上的出殡推迟了。
寰姬实在是想不出原因,只能让车夫再快些。他们一路上已经换了两匹马了。
如今他们都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这些日子的赶路,他们都有些疲累。
王玉阳靠在软枕上,半搂半抱着寰姬,轻声说道:“你小睡一会,我们夜里才会到。”
寰姬抬头看着王玉阳依旧俊美的脸,伸手摸了摸,点点头。
等寰姬和王玉阳回到京师的时候,果真先皇还未出殡,而且连出殡下葬的时间都没有订。
寰姬公主府的人一早知道寰姬公主今日回京,全都呆在府上等候传召。
寰姬传了寰姬公主府的长史过来问话,“到底是因为什么,皇上至今还未下葬。”她虽然高兴自己赶了回来,但是依然觉得哪里不对。
几个长史互相看了一眼,卫长史这才上前说了原因。他特意让人打听了那天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当时那么多官员和宫人在场,自然是封不住的。
寰姬听了原因后,在公主府里第一次砸了手中的杯子,她不是个控制不住脾气的人,自从上了四十岁她就没发过脾气,那怕是遇上谋财害命、欺压百姓的的,她都很少亲自过问,只会写了信给青州府衙让他们派人去查。
公主府的人全都跪在地上,厅堂里一片寂静。
寰姬深吸了几口气,才收了戾气。寰姬说道:“五成兵马司在谁手里?”
寰姬公主府的次长史赶忙上前回答道:“回禀公主殿下,是贾明贾大人掌管。”
寰姬又问:“禁军大统领又是何人?”
次长史又答道:“是程英程大统领。”
寰姬摆手说道:“都去休息吧,让人给贾明和程英带个话,就说本公主回京师了,明天一早我会进宫。”
次长史应道:“是。”这才谴退了众人。
一众丫鬟、长史等这才散去。
冯长史擦了额头的小声的说道:“殿下从来都没有发这么大脾气,哪怕当年有人鼓动让杨太妃陪葬,殿下都没有砸杯子。”
卫长史看看四周小声的说道:“你懂什么,鼓动杨皇后陪葬的都是些不相干的人,妨碍先皇下葬的可都是先皇的妻妾、儿子们。这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