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气恼委屈尤盛,毫无怜惜之意,她连动一动腿脚都不敢,只能乖乖的躺在那。
“来,把这烫趁热喝了。”
半个时辰后,柳淮山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水上了楼,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起身,送到了她的唇边。
她早上没吃什么,又得了他这一番折腾,早就累坏了。
白薇肚子虽然饿,但是却毫无食欲,她不怨他也不恨他,只是脑海中尽是她和沈源那剪不断理还乱的丑事。
“我不吃。”
她故意冷着他,将脸一扭,伸手推拒着那碗汤。
“这是你最喜欢喝的排骨汤,多少吃一点,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娘子,我真的是清白的,在马车上时听见你那么说,心里实在难受,我不是有意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生怕那刚出锅的热汤会烫到她,立即躲闪一下将其放在了桌上。
“我想沐浴。”
“好,你等着。”
他方才炖汤的时候就烧了一锅水,闻听这话立即去准备。
柳淮山很快就将热水提了上来,调好了水温抱着她去沐浴了。
待一切收拾完毕,他又给她找了干净的衣裳换上,赶忙将桌上已经冷掉的汤去热了热。
白薇坐在新换的被褥上,双手捧着那碗热气腾腾的汤,心绪烦乱的和泪喝下。
柳淮山知道这话暂时不能再说了,只能等她消了气再提春杏那事,便只字不提的只管照顾她,好不容易将她给哄睡了。
她这一躺足足歇了三天,第四天清晨她早早的起来做了丰盛的做饭,柳淮山醒来便见她正在忙活着,刚要上前抱住她,却见她随手递过来一张纸。
“休书我已经代你写好了,我嫁给你这么久一直没有生下孩子,这本是不对的,如今咱们好聚好散吧。”
她双眸通红,一看就是已经哭过了。
柳淮山接过那张纸,不管不顾的撕成碎片,瞬间如同雪花一般飘散在两人面前。
“娘子,咱们历经千辛万苦才走到了今天,你怎么听信别人一言,就这么狠心的想要离开?”
他双目赤红,有温热的液体滚落而下,烫的她心尖直颤。
男儿有泪不轻弹,从见了她那日起他就注定有了软肋,这女人便是他的命,没了她他还能活的成么?
“谢谢你当初救了我,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你宠着我让着我,我都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如今能做的只是还你自由身了,但愿来生还能相聚,就算是做牛做马做丫鬟我也会好好报答你的。”
白薇咬咬唇,两行热泪顺着细嫩韵致的面颊滚落,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别因为别人的话就动摇了心,没人能将咱们分开。”
柳淮山听了这话全当是耳边风一样,疾步上前握住了她的肩头,睁大了眼睛盯着她。
白薇吸了吸鼻子,睁着水盈盈的眸子望向了他。
“没有,时至今日,这才是我的真心话。”
“我不信,我不信!”
他激动的将那娇软的身子纳入怀中紧紧抱着,恨不得就此揉进自己的血肉里疼着爱着,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见了。
“当时我没什么可报答的,只能以身相许了,现在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
柔嫩的唇瓣颤抖不停,她双拳紧攥,抵在了两人中间。
“咱们好好冷静冷静,娘子,那日在马车上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都好,千万别说什么离别的话。”
“不是因为那个,只是觉得两个没有感情的人不适合在一起生活,也不会长久。”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柳淮山伸手托着她那娇软的背,连连摇头。
“我心里始终放不下一个人,到底是谁便不说了。”
白薇话音一落,清晰的瞧见了他眸中的落寞和哀伤。
她挣脱开他的怀抱,顾不得收拾什么东西就夺门而出,生怕他会反悔似的。
柳淮山如同行尸走肉般站在原地,双眸空洞的望着她离去的方向,身上的魂儿早就随着她而去了。
她生的那般貌美,村里的男人全都垂涎欲滴,纷纷示好,到底是哪个入了她的眼?
济世堂地方不小,白薇将里间收拾了一下,就在那里住下了。
可是她身上没什么换洗的衣裳,只好趁着天还没黑去买了两身,这么一住就是三天,好在他没有上门来打扰,看来是真的信了,也真的生气了。
她的所有医书都没能拿出来,衣裳和用的倒是其次的,只是那些书看的习惯了,上面有用的东西她都做了标注。
想着如今他没有纠缠上来,必定是看开了一些,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回去一趟。
天色渐渐晚了一些,她想着他应该从醉仙楼回家去了,便硬着头皮去了。
不出她所料,房门果真是没锁,伸手便推开了。
白薇一开门迎面便是一股子浓厚的酒味袭来,她蹑手蹑脚的上了二楼,刚要推开门却觉得身后压迫十足,转身一看,那高大健硕的身躯正将她堵在了那里。
清甜的馨香扑面而来,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今日接连饮了几坛子烈酒都不曾醉,如今却添了几分醉意。
她有些局促的舔了舔唇,殊不知这动作惹得他浑身一热。
“我,我是回来拿东西的。”
白薇说完这话便弯腰从他的手臂下逃了,开门拿上医书便匆匆下楼而去。
她刚出了家门就听见房门又响了一声,便赶紧加快了步伐,不料脚下一滑竟然摔在了地上。
这一摔直接摔疼了他的心,柳淮山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怒气顿时消了大半,运着内力追上去,十分轻柔的将她从地上抱起来,疼惜不已的替她拍打腿上的雪花和尘土。
“疼么?”
“不疼。”
她紧咬下唇,微微喘息着答道。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他勾起一侧唇角,就那么蹲在地上轻柔的给她揉着膝盖。
满眼的宠溺如同惊涛骇浪一般,快要将她溺死在里头。
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们纷纷朝着这两人看过来,男的俊女的俏,在这风雪之中俨然如同从画卷当中走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