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见此,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只要白芷没有将话说白了就好,这样她们就不敢出去宣扬了。
“不认识!”
春杏懒得和她纠缠下去,抱着怀中的木盆便往回走。
此时柳母和亲戚正在院子里坐着,一扭头忽然瞧见那两个气鼓鼓的姑娘在河边站着。
“哟,这村里年轻的姑娘不少呀!要是我家福全也能讨上一个就好了。”
淮山的舅妈顺着柳母的目光看去,瞧见了白芷和春杏,顿时有些眼红。
“确实不少,什么时候有看中的就找个媒婆去商量商量。”
柳母见那两人散了,这才收回了目光。
春杏自从淮山成亲后就一直极端,也或许是她以前看走眼了,她懒得装下去了。
白芷是个实在的,只是以前听了不少村里人的挑唆,才变成了之前那个样子,毕竟有亲缘,柳母终究怕她吃亏。
“唉,不过现在糊口都难,哪家姑娘愿意嫁呢?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想求你帮忙的。”
淮山的舅妈逗着乖巧的小午,将孩子抱在了怀中。
“嫂子,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只是我一个孤身老婆子,不知道能帮到你什么。”
她那哥哥年纪轻轻就没了,嫂子和她同样的命运,带着一个儿子过活,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也是辛苦极了。
“我们那里今年遇上了洪灾,颗粒无收,实在是没有米下锅了,这一年算是完了,我听说淮山那孩子现在有了大出息,开了一家很大的酒楼,我就想着能不能让福全给淮山帮帮忙,给口饭吃就行了。”
淮山的舅妈说着说着便落了泪,柳母一向最见不得人哭,更何况这是她苦命的嫂子。
“淮山很久没有回来过了,这样吧,你先在这里住上两日,明天一早我去一趟镇上,听听他怎么安排。”
“好好好,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淮山的舅妈激动的握住她的手,声泪俱下。
翌日一早,柳母唉声叹气的上了马车,前往了镇上。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本来听着没什么,可是她之前与白薇吵了架,心中总是忐忑不安的。
她一直想来,只是整日帮忙照看孩子,那孩子又粘人,趁着丁香今日不忙,这才由她照看着,她方能出了房门,来了镇上。
镇上摩肩接踵,人来人往,柳母一到这里顿时有些懵了,先前被火烧过的地方已经有人在那里卖烧烤了,柳母见此眉头一蹙,走上前去。
毕竟这东西是她家媳妇研究出来的,一定是太火了,所以才有有心人故意模仿着。
“这位小兄弟,你怎么在这里卖东西?”
柳母皱着眉头,口气不善。
那烤肉的摊子前排了长长的一队人,以为柳母是故意插队的,可是一看她是上了年纪的,便就不计较了。
正在烤肉的伙计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愣在那里。
“大娘,那您说我应该在哪卖东西?”
“这里是我们家的位置,虽然现在房屋都烧没了,可是地方还是我们的,你怎么能趁人不备就将这里霸占了呢?”
柳母急的冒汗,情急之下说话的嗓门不禁高了一些。
“你们家的?那您是柳大娘?”
男子放下手中的活儿,十分震惊的看向了柳母。
这细看之下,还真是没看出来柳老板哪里与这位大娘长得像。
“是,我是。”
柳母顿时有些懵了,村里的人都认识她,但是镇上认识她的人并不多,况且她从没见过这年轻男人,他怎么能知道她是谁呢?
柳母想着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心里不禁起了戒备心。
“大娘你别怕,我是醉仙楼的伙计,是我们老板叫我到这里卖烤肉的,今儿才来第一天。”
“原来是这样啊!”
柳母恍然大悟,信了他的话。
“大娘,我一直没见到你,你是第一次过来吧?你顺着这条街一直走,右拐再直走,就能看见新的醉仙楼了。”
“好。”
柳母应着,抱着自己的包袱按着他说的朝着那边走去。
柳淮山寻思着不是每个人百姓都会到醉仙楼来吃饭,但是那烤肉已经是家喻户晓,更加亲民一些,便让人在这里摆起了摊位。
这样一来,之前还不知道的人来了这里,便可以从伙计口中得知新醉仙楼的地址,从而找到了。
柳母先前曾经在镇上的大户人家洗衣裳,一直待在后院,没有特殊允许是不能出去的。
先前这条街她好不容易才熟悉,脑袋里不断回想着刚才那伙计说的话,好不容易才找到到了醉仙楼。
“娘!”
时候还早,柳淮山刚好在酒楼门口,一眼就瞧见了柳母,激动的走上前去迎她。
柳母有日子没见到自己儿子了,激动的快说不出话来。
虽然淮山不是她亲生的,但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不是亲生,却也胜似亲生。
“我刚到镇上就到了咱们以前的地方,我看见有人在那里卖烤肉,我以为是有人故意这样做,原来是你的伙计。”
“嗯,娘,快进来。”
柳淮山连忙拉着她进了酒楼,直奔二楼而去。
她一路走来早就口干舌燥,店小二十分有眼界的泡了茶端上去,给她倒了一杯才下去。
柳母手捧着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看的对面坐着的柳淮山一阵心酸。
“小薇呢?”
柳母四处看了看,却没有瞧见白薇的半点影子,不禁好奇的问道。
“娘你看,她就在那边。”
柳淮山率先走到了窗前,柳母跟着起来,站在了他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济世堂三个鎏金大字格外惹眼。
“好啊,好啊,你们又可以有个照应了。”
柳母十分欣慰,连连点头。
“想没想她,我带您去见她。”
柳淮山勾唇一笑,说完这话,却见柳母脸色瞬间煞白。
“只怕她不会愿意见我的。”
柳母将头低下,内心紊乱的攥住了衣摆,顿时红了眼圈,湿润了眸子。
“她视您如亲娘,哪会有什么隔夜仇,娘您多虑了,她压根就没记恨您,她知道您有不得已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