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冯菊香不在了,柳富贵没想到她有脸过来。
“家里来亲戚了,我们家那口子在河里弄了点鱼炖上了,盘子不够大,能不能借两个盘子给我?”
此时,丁香正从房间里出来,将刚洗了的衣裳挂在炉火旁,扭头朝着李大嫂礼貌的笑了笑。
“拿去吧。”
柳富贵点点头,李大嫂眼珠子像是掉在了丁香身上一样,磨磨蹭蹭的拿了盘子走了。
以前冯菊香在家的时候她都借不来东西,李大嫂出了房门想起了冯菊香,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如何了。
此时的冯菊香却正在经受沈猎户的折磨。
冯菊香自从跟了沈猎户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这几日沈猎户身上的伤终于好了,便不分白天黑夜的折腾她,弄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冯菊香哆哆嗦嗦的趴在炕上,一点一点的往炕边趴,还没等摸到衣裳,后腰猛地一疼,人已经被无情的踹到地上。
“想饿死老子,还不快去做饭?”
沈猎户大吼大叫,枕着一旁的枕头侧身睡了过去,不曾睁眼瞧她一下。
火炕里地面足有一米多,冯菊香趴在地上,蜷缩着身子低声哭泣着,她不敢大声,生怕吵醒了他,他会一阵拳脚相加,打的她分不明东西南北。
幸好地面是黄土的,冯菊香踉踉跄跄的扶着炕边起身,摸着一旁的衣裳穿好,抹了抹泪,慢吞吞的去了厨房生火。
柴火已经不够烧了,如今就算那沈猎户好了,他也不肯出去弄这个。
冯菊香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隔壁那里偷拿一些,反正天寒地冻的外面人烟稀少,肯定不会被发现。
她推门出去,一阵寒风刺骨袭来,冻得她直打冷颤。
冯菊香四处瞄了一下,发现四周根本就没有人,连忙从隔壁那里捡了好些木头,偷偷抱在怀里准备拿到屋里去。
“哟,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原来是菊香呀!”
李大嫂家来了不少亲戚,家里的东西实在不够用,又想着出来借点,远远的就瞧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走近了一看发现真的是老邻居冯菊香。
李大嫂嗓门很大,吓得冯菊香立即扔掉了手中的木头。
“你要干啥?”
冯菊香刚被沈猎户折腾的半死,身上没什么力气,跌跌撞撞的绊倒在脚下的木头上,坐在了雪地上,警惕的看着李大嫂。
“你这人真是,你不认识我了?”
李大嫂嘿嘿一笑,蹲在地上打量着她,好巧不巧的顺着那松垮的衣领子瞧见了里面的片片红痕。
“怪不得不认识我,是沈猎户把你伺候的太舒服了吧,姓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李大嫂口无遮拦,没羞没臊的说着,一边说一边咯咯的笑个不停。
“我懒得理你。”
冯菊香狠狠白了她一眼,想着要是因为她就空手回去实在太亏,外面天冷,她不愿意再出来跑一趟,俯身捡起滚落在地上的木头。
“是呀,你多狠心呀,出了柳家门谁都不认了,你还真别拿自己当香饽饽,你以为那个柳富贵还苦巴巴的等着你回去呀!”
李大嫂嘴毒,冯菊香一向清楚,可是一提到柳富贵,她心里就隐隐作痛。
“怎么,你看上他了?”
冯菊香一阵腿软,扶住了一旁的墙面。
“可轮不到我,人家有人了。”
李大嫂说完这话咯咯笑着,扭头就走。
冯菊香站在冷风之中回味着她刚刚的话凌乱极了,家里有人了?会是谁?
正当她发愣,屋里的沈猎户趴着窗户大吼大叫起来,她立马抱着偷来的木头进屋,赶紧做饭。
“跟谁说话呢?”
冯菊香刚一进屋,沈猎户揪着她的头发,上去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她顿时被打的眼冒金星,踉踉跄跄的差点倒下,幸而伸手扶住了锅台。
“没跟谁说话呀,这不是回来做饭了嘛。”
冯菊香眼珠子一转,胆怯而低声的说着。
“别骗老子,刚才在窗子那里我可都看见了。”
沈猎户脸上的伤疤还未掉下去,此时发怒,显得格外狰狞。
“是,是以前的邻居。”
冯菊香结结巴巴的应了一声,快要哭出声来。
“该不会是想你以前的男人了吧,跟人家打听呢?不想过了早点回去,老子还省点粮食。”
沈猎户伸手不轻不重的拍拍她被冻得冰凉的脸蛋,冯菊香吓得缩了缩脖子,连连后退几步。
“不,不是的,我要是能看上他,能和你在一起么?”
冯菊香勉强咧出一丝笑意,比哭还难看。
沈猎户讪讪的白了他一眼,这个女人在村里的名声并不好,他以前就听说了。
冯菊香赶紧烧火做饭,脑海中却一直琢磨着李大嫂刚才的话。
傍晚时分,沈猎户吃了饭便来了睡意,沉沉睡了过去。
冯菊香蹑手蹑脚的推门出去,外面犬吠声声,光是听着就吓人。
但是实在耐不住好奇心,她不禁加快了脚步,朝着柳富贵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