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队就是东方翊原本的影卫组,不过这些人中的大部分都从影卫变成了护卫。
东方翊面色如常的走向马车,一只手还牵着温若兰的手,温若兰都替他疼,后背那伤口啊,这么绷着脊背真的很疼的。
偷眼看他,丝毫没表现出来丝毫,不由得佩服,所以自己也要咬紧牙关停住了,一步一步走的四平八稳。
马车是温若兰坐过最豪华的马车,明黄色的车顶四周都挂着宫穗,宫穗最上面是小拇指大小的白色珍珠,里面软榻如床一般大小,旁边放着软软的蒲团和小桌,桌子上笔墨纸砚,杯碟茶盏一应俱全。
护卫队里有个娇小的身影,偷瞄了半天也不见温若兰看过来,有些着急了。
“让铃语进来伺候着。”东方翊扶着温若兰上了马车,沉声吩咐罗凡。
罗凡看向了男装打扮的铃语,抬起手叫她过来。
铃语这才松了口气,立刻一本正经的出列,上了马车之后立刻扑过去了,一把抱住了温若兰:“嫂嫂!”
温若兰起初还吓了一跳,看清是铃语之后忍不住假装生气的瞪了她一眼:“看你,总也长不大似的,怎么混进护卫队里了?”
铃语笑嘻嘻的松开了温若兰,看了东方翊一眼小声:“皇帝哥哥亲自点名让铃语来的,当然是为了嫂嫂啦。”
温若兰知道东方翊想的周到,如今两个人可都是伤员。
坐在了软垫上,铃语才发现温若兰的腿不对劲儿,蹲下来:“嫂嫂,你流血了。”
她对血腥气特别的敏感,即便是温若兰包扎了很多层,还是发现了。
“嗯,你皇帝哥哥伤的更重,所以你不要乱跑,好好的在这里保护他。”温若兰拿出来伤药,龇牙咧嘴的把腿上的绷带解开,铃语看到伤口小脸就黑了,咬了咬牙。
“嫂嫂,是谁说伤了你?”
温若兰仔细的包扎好伤腿,看看东方翊垂眸如同老僧入定的样子,看看铃语。
铃语伸手接过去伤药,在温若兰的示意下走过去,有些拘谨:“皇帝哥哥,我……。”
“扶着你嫂嫂过来就好。”东方翊出声,铃语瞬间回来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温若兰。
好吧,这男人在表忠心,温若兰只能抬手让铃语扶着自己去了榻上,看着东方翊抬手就放下了幔帐,眼角直抽抽,亏着铃语知道两个人受伤了,否则的话……。
“躺好。”东方翊沉声。
温若兰还拿着伤药呢,拧了眉头:“上药。”
不给东方翊在说话的机会,动手就解他的衣服。
无奈,东方翊只能自己解开了衣服,这一圈圈的绷带都揭开露出里面犹如马蜂窝一般的伤口,温若兰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很心疼,这种心疼还带着恨意。
小心翼翼的上了药,又一层层的包扎好,温若兰便被东方翊按在了床上,不准她乱动了。
马车走的极其平稳,如果不是偶尔颠簸一下,温若兰都会错觉的以为根本就没动弹。
“还会不会遇上?”温若兰担忧,从岐山脚下到燕都,怎么也得走上四五天的样子,而且照这个速度只怕四五天根本到不了,拖得时间越长越不安全。
东方翊沉吟片刻摇头:“不会,非但不会,我们这路上会很安全的。”
温若兰心里略安,也是,就他们两个都被逃脱了,如今这护卫队一个个可都不是吃素的,怕是对方也会衡量,与其急于一时,不如从长计议才稳妥。
东方翊就那么坐着,温若兰有些心疼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你趴一会儿吧,反正没什么事。”
“嗯。”
一个躺着,腿上还垫着个软垫子,一个趴着,虽然闭着眼睛却一直都不肯松开温若兰的手,反倒是外面的铃语有些无聊了,坐在那里摆弄着手里的银针。
这些银针是杜若给她的,而她也是爱琢磨,银针都快当暗器用了,并且用的很好。
罗凡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最前面,马车在中间,后面是几个骑着黑色马的护卫,一路上还真是安宁的很。
平安无事的到了梁南城,东方翊叫来了罗凡:“梁南城住下,三日后进燕都。”
“是。”罗凡吩咐下去。
“为什么不直接回去?”温若兰小声问。
东方翊偏头看她,眼神温柔的让温若兰后背寒毛都竖起来了,这男人如此看着自己的时候越来越多,而现在不行啊!自己腿上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可他总不能带伤上阵吧?再说那一大片伤口要是裂开了的话……。
“想什么呢?”东方翊见温若兰的小脸可疑的泛了红,明知故问的问。
温若兰立刻白了他一眼:“问你为何要留在梁南城三日?”
“养伤。”东方翊顿了一下:“封后大典也需要时间准备,所以不急。”
“哦。”温若兰福至心灵的猜到了东方翊的心思,他想要的是排场,既然刺杀不成,那些人肯定不愿意他回燕都,而他们非但要回去燕都,排场要足,封后大典需要准备时间,他是要看看到底如何准备的。
梁南城的府邸,温若兰用药汤给东方翊擦身,那些伤口已经结痂了,周围的肉变成了粉嫩的红,这些伤药不得不说很霸道,温若兰一直都很佩服东方翊身边的人,特别是能配制出这样伤药的人,不过自己已经知道了成份,倒也没多问。
因为见到温若兰的伤,铃语十分小心的护在身边,性子比之前不知道沉稳了多少倍,而每次送来了膳食,她都要用银针试试,放心之后才会让人送进来。
养伤三日,温若兰见到了周不同,自从翁冲去世之后,周不同的行踪便飘忽了一般。
再次见到周不同,温若兰都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如今的大和尚哪里还能看得出来半分和尚的样子?头发完成了发髻在头顶,一根木簪子簪着,宽大的衣服也华丽了些许,不再是一身僧袍的他多了几分威武,乍看上去那一身杀气让温若兰觉得简直就是个怒目金刚般的存在了。
“臣叩见皇上、皇后。”周不同撩起袍子跪倒。
这也是之前不曾出现的,身为燕国的国师,即便是见了皇帝都可以不跪的,当然是不跪东方宇宏,而东方翊为帝王之后,他也不是国师了。
“平身。”东方翊出声。
周不同起身立在一旁。
“坐下说话吧,这里又不是朝堂之上,不必拘谨。”东方翊抬头看了一眼周不同:“没想到不周上师如今也是一身杀气了。”
周不同抱拳当胸:“皇上,自古帝王将相都踏着累累白骨,老衲既已还俗,自然不能免俗了,有些人不杀之,不足以安定人心。”
“是在告诉朕,不能再心慈手软了吗?”东方翊问。
周不同沉声:“是。”
温若兰看着这两个人,为东方翊捏了一把冷汗,她好像错了什么?否则怎么周不同都变成这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