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了?”八两见温若兰脸色不对,心里就着急了。
温若兰抬眸:“没事,柳远山说还要几个月才能回来,到时候过来提亲,让你安心等着就好。”
八两收拍着胸口:“吓死我了,谁等他,只要活着就行了。”
把信还给了八两,温若兰可就真不淡定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东方翊竟答应和赤炎国公主和亲,更没想到还牵扯到了眠月楼。
淡淡的扫了一眼八两的信,她觉得柳远山信里这些话是别有用意的,也就是说他想要通过八两给自己带来一些消息。
浑然不觉的八两里里外外的忙活着,收拾妥当之后又去了厨房,做了饭菜之后就站在旁边看着温若兰吃她做的饭菜,眼里都是不舍。
她想,如果自己真的和柳远山成亲了,以后怕是没机会伺候在小姐身边了呢,小姐是改变了她一辈子的恩人,如果可以的话,她不舍得离开小姐。
“八两。”温若兰抬眸,看到八两眼里的不舍抿着嘴角笑了:“怎么?想着出嫁了?”
“小姐。”八两垂了头:“如果八两不在身边,小姐可怎么才能照顾好自己呢。”
这话就有点儿让人心酸了,温若兰放下筷子:“咱们后面的园子也该整理一下了,开春之后种上一些蔬菜瓜果,到时候吃着方便,现在坐下来我们一起吃。”
“嗯。”八两听话的坐下来,陪着小姐吃过饭,春风微暖,两个人去了后面的园子开始整理那块田。
几次,温若兰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说什么。
东方翊去了三天,三天后他回来八两就走了。
温若兰叫东方翊进了屋,亲自给他倒了茶,并且很是温和的坐在旁边,那眼神看的东方翊都有些毛了。
“是不是你该回去了?”温若兰开口了。
东方翊握着茶杯的手倏地收紧,缓缓的放下:“不走。”
“皇上微服私访,赤炎国拒不撤兵,赤炎国的皇帝说你们之间有约定,要立后之后才可,对吧?”
东方翊整个人就愣住了。
“东方翊,你说的话到底哪一句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
其实心里很清楚的,在这个皇权至上的郭佳丽,自己想要留住这个男人是很难的,甚至一个人的时候也想过,多等一段时间,等他真的沉不住气的时候会和自己说,到时候和离书拿到手里,她想要满世界走走,有子完事全的她并不奢望东方翊真的可以一起白头偕老,只是要说放弃的话,这份感情却不是那么容易就放下的,也许有一天一夫一妻对这个男人来说并不是势必登天还难的事情,那么她愿意像从前那样,一起面对任何局面。
只是,她不想被欺骗,哪怕在爱情里自己任性过,矫情过,甚至有些不可理喻过,可是相对于一路走来的付出,她觉得换做任何一个平凡的男人,都会答应的吧?只是自己倒霉,找了个要做皇帝的人,也许他不想做,但那个位置只能是他的。
“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就在渔村一辈子。”东方翊说。
温若兰垂眸,冷淡的像是根本就听不到这句话似的:“你走吧,不管怎么都不要留下了。”
东方翊额角的青筋都起来了,他已经放下一切了,真的已经放下了,只是……。
略顿了一下,问:“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
温若兰撩起眼皮:“这个重要吗?赤炎国的皇帝手里拿着能置许多人生死的东西,别说还有兵士在,只怕就她一个人往灞州船上一站,你都不得不和亲,这才是重点。”
“温若兰!”东方翊蹭一下站起来了,脸色发红:“难道立你为后不是立后?再者我离开的时候确确实实已经把皇位禅让给八王东方云了!”
“我不愿意进宫。”温若兰心情复杂极了,她现在整个人都在颤抖,两条腿都不好使了,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东方翊过来伸出手。
温若兰下意识的躲开。
下一秒人直接被捞起来,转身出去了,厢房里的床上,温若兰直接被压得差点儿没一口气上不来死过去,他的手也在颤抖,呼吸急促,心跳如雷。
他眼里的怒色几乎要成实质一般:“既然这样,那就在渔村,让赤炎国的人去做皇帝算了!”
他说完,手一挥,裂锦的声音让温若兰脸色有些发白。
“不愿意?温若兰,穷尽天下,没有人比我更有资格!”东方翊像是炸毛了的狮子,他甚至都无视了温若兰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现实,疯了一般把人剥得如同白笋似的,俯身压上去。
“睿睿哭了。”温若兰听到了睿睿的哭声,那孩子极少说话更别说哭了,显然是刚才两个人的动作吓坏了他。
东方翊如同勤奋的耕牛一般埋头苦干,闭着眼睛根本就不看温若兰。
伸手抚上了东方翊的脸,她说:“我们的儿子哭了。”
东方翊停了下来,抬手挡住了温若兰的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了温若兰的额头上,然后是一声深深的叹气,叹息过后退出的他挫败的坐在旁边,拿过来被子给她盖好。
整理了衣袍走出去。
温若兰像是一条咸鱼似的望着房顶,到底怎么会弄成这样?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偏头看着被撕碎了的衣服,这一身衣服她挺喜欢的,好像是东方翊亲自给她选的第一件衣服,是他打猎赚的银子,很珍贵的,可是现在那衣服破烂不堪的扔在地上,而她好像也破烂不堪了。
挣扎着起来,到橱子里找了一件衣服穿在身上,她要去看看睿睿。
推开门,就见东方翊背对着自己站着,怀里抱着已经不哭了的睿睿,那背影像是裹了风雷一般。
抬起手摸了摸额头,她想,一定是错觉,东方翊这种男人宁可流血都不会流泪的,自己应该冷静下来,冷静下来送他走。
走过去,站在他旁边。
“你的心太狠了。”东方翊说。
温若兰偏头看他的侧脸,在心里问自己真的是心狠的人吗?不是的,她只是有底线不准任何人去碰,越是在乎的人越是不想让步,难道爱情里男人不该包容女人吗?
很想告诉他,自己只是想要一份很简单很忠诚的爱情,不掺杂任何杂质的那种,可是有什么用呢?这种话说出来也许会让人觉得是个笑话,这个世界里女人是附属品,爱情太奢侈了,自己怕是找不到了。
“你会带着儿子再去别处吗?”东方翊回头,看着她。
温若兰摇了摇头:“不了,就在这里,哪里也不走了。”
“好,记住你说的话。”东方翊把睿睿送到温若兰的怀里,迈步离开了,他的背影像是一柄黑色的剑,穿透了温若兰的五脏六腑,眼泪就那么顺着眼角一直往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