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太子爷他贵为太子爷,但是并不能自己住,因为两个拖油瓶弟弟非得跟着。
而他估计不到大婚,是不用想自己住了。
不过青雀儿也不嫌弃弟弟们,弟弟们肯亲近他是好事。
四爷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就是赏赐了不少东西。
哥仨一道用吧。
皇子里,没有不羡慕的。人家兄弟亲近成这样,哪里不羡慕?
而与此同时,七阿哥,八阿哥两个小阿哥也都住进了阿哥所里去了。
与此同时,是弘昱和弘晰搬出去,毕竟阿哥所就这么点地方,总要有人搬出去才行。
不过他们两个很愿意,出宫住,自由就多了。
弘晖的府邸也已经建好了,他上折子求过,四爷犹豫了几天,还是摆手叫他也出去住了。
毕竟也有了福晋,有了子嗣的人了。
这一来,阿哥所就宽敞多了,住的开了。
雅利奇这一年里,是真心放松了自己,她年轻时候就深知养身的重要性。
如今更是深知,虽然奇里和富勒珲打小把她养成了娇娇女,进了府,四爷又宠着捧着的,她这几十年就没受过委屈。
可她毕竟还是有个不一样的灵魂的,自然知道,这几年她看似风光无限的,实则是劳神了。
打从先皇后去世那一年起,至今这四五年里,她虽然也有意叫自己轻松,但是少不得要多想些。
要是一向如此也就罢了,可她原先是个万事不走心的人。
这一来,就有点累。
今年没什么事,她自然是养身为主。
于是,天暖和起来,她就在景仁宫院子里舒舒服服的玩。
打牌,看书,踢毽子,跳绳,要么就领着一群丫头玩一些益智类的游戏。
院子里白果树已经长高了很多,叶子翠绿好看。
石榴今年挂果又不少,这颗石榴树已经是很大的一颗了,整个景仁宫里,最大的绿荫就是它。
而前年时候,石榴树往外冒了一个小苗子,雅利奇就叫人移栽出来,就在这棵树旁边,这都已经有一人高,今年竟是也挂上了几朵花,只是没结果子而已。
而大的石榴树,早几年结果就已经吃不完了,雅利奇还叫人将这果子送去给奇里家里。
吃不吃的,是她这里的果子,总归是那么个意思。
进宫之后栽种的桂花也已经很大两棵树了,去年栽的枣树还小,今年瞧着还不太健康。
葡萄藤已经看出,今年又丰收了。
托这些葡萄藤的福吧,景仁宫的孩子们已经对葡萄免疫了。
于是每年除了打赏的,雅利奇就叫人酿酒去了。
四爷当年赏赐的睡莲没养活,后来又送来了两大缸子的碗莲,倒也活的好好的。
还有那些茶花,年年培土,长得茁壮的很呢。
黄鹂老死了之后就没有再养,这时候雅利奇忽然道:“去瞧瞧,猫狗房有没有鸟,不拘什么,去要一对来养在廊下吧。”
喻忠海应了。
雅利奇瞧着廊下的大鱼缸,六条鱼活的好好的。
依旧是那三条红的,两条红的,一条花背的。
当年只是巴掌大小,如今早就是三个巴掌那么大小了,也很肥。
以前是个半人高的青花瓷大缸,如今早就换成了三人合抱的青花瓷缸了。
这是四爷特地叫人烧的,说是做了四个,都在库房堆着,就给她装这几条鱼呢。
她得宠,后宫里没少有人学她养鱼或者是喜欢鱼首饰的。
可没有一个人,能把鱼养了这么多年还一条都没死。
雅利奇这里的鱼也不是就那么健康,之前花背就病了,鳞片都不好了,雅利奇叫人单独捞出来,用药粉养了两个月才好呢。
她养的精细,把鱼当然一样的伺候着,自然鱼也活的好。
用四爷的话说,鱼本就是有灵性的东西,你费心思养着它们了,它们自然也费心思护着你。
雅利奇不置可否,不过还真是喜欢这些鱼。
她轻轻划动水,一条黄色的鱼就游上来撞她的手指。
雅利奇就在水里划拉了一下鱼的脊背,然后把手伸出来了。
“晌午吃饺子吧,三鲜的。再给我做个砂锅子。看看膳房有鲜豆腐没有。再看有没有粉藕,有的话叫他们给我做个汤。其他人看着办去。”
雅利奇坐在回廊另一头:“叫他们给我调个辣碟子。”
“哎,奴才这就去。”南山应了就去了。
许嬷嬷从后头过来,走着却绊了一下,还是小丫头眼疾手快扶着,不然就该摔了。
她这年纪,可摔不起了。
“奴才该死,冲撞了主子了。”许嬷嬷忙道。
“什么大事,嬷嬷来坐。”雅利奇笑着摆摆手。
许嬷嬷慢慢走来,谢过雅利奇,坐在回廊上。
许嬷嬷不年轻了,她如今头发已经花白了。
“老奴不中用了。”许嬷嬷有点悲哀道。
“比起嬷嬷来的时候,是老了。三格格都十七了,嬷嬷伺候我,十八年了。”雅利奇笑了笑:“嬷嬷来的时候四十多,如今六十多了,自然该是没那么灵便了。”
“老奴想着,也该出宫去,又舍不得主子,舍不得格格阿哥们……”许嬷嬷眼眶发红。
“出宫去哪里去?”雅利奇失笑:“嬷嬷这样的人,要是不许你干活了,那你不是真要老了?我且需要你呢。腿脚不灵不算什么,人老了都要不灵。嬷嬷脑子灵活就好。”
许嬷嬷没成家,宫里伺候过,出宫伺候她,又进了宫里。
一辈子,家里的人估计也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出宫去,就算是有银子,也是不舒服的。
她干了一辈子的活了,乍然叫她做个富贵老太太,她并不见得会开心,反倒是会老的快。
何况,许嬷嬷只是腿不好,宫里伺候的,不是腿不好,就是腰不好。
其他,许嬷嬷身子还是好的。
何况,这一两年,雅利奇也不许她没日没夜了,反倒还有小丫头专门伺候她。
有这么一个嬷嬷镇着,挺好的。
“主子最是和善。”许嬷嬷道。
“知道我和善,膏药就好好贴着。药味而已,还能熏着谁?大不了皇上来的时候,你不过来就行。用一日,不用一日的,你能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