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认识周曦的，”竹下俊的话一出，发现徐海东很警觉地看向自己，然后道，“别误会，我就顺着你的话，随便问问，可以不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可以告诉你！”徐海东很爽快对着竹下俊说道。“不过呢，故事很长，说起来呀怕是一时半会也说不完的，你确定你要听吗？可是我觉得竹下先生不像是个喜欢听别的故事的人呢？”
    “的确是不喜欢，所以你需要把很长的故事往短的说，节约时间！”竹下俊看着徐海东说道，然后自己坐回了座位上，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徐海东微笑点头了一下就开始他的故事，“其实周曦的妈妈和我的妈妈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用现在的流行的形容词来说那就是闺蜜！因为这个原因，我们的父亲也就认识了，而且后来生意上也有来往。不过我是美国出生的，我第一次见到周曦是在她妈妈的葬礼上，那时候我随着父母回来来祭拜，在灵堂看到了角落里跪着的那个小女孩，她的神情很漠然，但是却是很有礼貌地回敬着前来吊唁的人们。当时我妈妈看到后，抱着她哭了很久，可是那天周曦却一滴眼泪也没有掉。因为家里的关系，我们当晚就留宿在了周家，我妈妈本来是好心，想着这样小的一个女孩子失去了母亲，一定会很孤单，于是她提出了晚上陪着周曦一起睡，但是周曦听到这些话之后，很礼貌地拒绝了，然后就自己上了楼，那时候我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子性格看起来很不好。葬礼结束后，我们就回了美国。临走之前，妈妈提出想要帮着周达年照顾周曦，说是等着她妈妈的尾七过了之后，就接她去美国。当时周达年也觉得周曦是一个女孩子，由妈妈照顾应该是好的，随即也就答应了，问询的周曦意见的时候，她也点头同意了。我们就回了美国。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妈妈回国接周曦的时候，周曦却死活不要离开，那种样子就像是生离死别似的，周达年也只是叹气，最终没有再勉强她，于是周曦就留在了国内，妈妈临走之前，给她挑选了两个保姆，人品和性格都是很可靠的，那两个人现在还在周家帮工。在后每一年的暑假，我都会随着妈妈一起回国，去看望周曦。顺便给她妈妈扫墓。虽然妈妈多次提出要带她走，都被她拒绝了，后来次数多了，妈妈可能觉得周曦会反感，于是就不在提起这件事了。不过我高中的那几年，因为家里的声音出了些问题，我的父母也是焦头烂额的，也就没有精力在安排回国去拜祭周曦的妈妈了。几年之后，家里的情况好起来之后，我们一家一起回了趟国，那个时候，周曦已经十八岁了，她考取了耶鲁的法学院，周家举家欢庆，我们也一起帮她庆祝。即便是在她的升学宴上，周达年送了她一条很名贵的钻石项链，据说还是古董，一旁的人生都羡慕死了，可是周曦却看不出任何开心，她的眼神还是淡淡的，就连微笑也是那种出于礼貌的客套而已，很疏离的样子。我妈妈也发现她的样子，周达年说自从她妈妈去世后，就是这个样子，没办法，慢慢来吧！后来周曦去了美国，前面也说了，她很独立，虽然在家务琐事上面她确实做的不是很好，不过还是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美国期间我们的接触也过了起来，她也会在假期的时候到我们家去看望我的父母，不过每次都是来去匆匆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一直到了回国进入正盈！”徐海东说完看向竹下俊道，“故事就是这样的，很真实，如果你想了解她，这些应该可以为你提供一些线索。”
    “你太自以为是了，”竹下俊双手背到脑后，一副慵懒的样子看着徐海东道，“我说了我想了解你那个所谓的“妹妹”吗？既然你们之间这么了解，那她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她拒绝了去美国的事情？”
    徐海东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位大舅哥的心思，嘴巴永远比心更快一步，于是叹气道：“我不知道，如果你能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或许你就可更加了解她内心真正的诉求了，其实周曦是一个简单的女孩子，她想要的东西很少，记得以后不要再给她送那么浓的咖啡了，记得我给你的配方，半糖半咖啡多奶。”说完徐海东拿起衣服朝着门口走去。
    “奶奶过几天回过来，你告诉小优，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竹下俊道。
    徐海东听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目视前方道：“来就来呗，不过她是你们的奶奶，不是我的，如果她要带走小优，在我这里也是不可能的，”
    “不想做竹下家的女婿了？”竹下俊的语气有些调侃和讽刺的意味。
    “其实一直也没有想过，小优不是也一直不想做你们家的女儿吗？我呢，有时候还是挺惧内的，所以不做也罢！我也不稀罕！”徐海东道。
    “说出这些话，有你后悔的一天，”竹下俊看着他，阴阳怪气地笑道。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徐海东直接回道，“好了，你说的事情我会告诉小优的，她现在有流产的迹象，需要静养，我不希望有人打扰她。”
    “我尽量！”竹下俊最终还是心软了，面对小优的时候，他始终没有办法强硬地去逼迫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优妈妈的缘故，或许不是。
    徐海东叹了口气道：“谢了，你们家的事情可是真多，简直烦透了！”
    看着徐海东离开后，竹下俊沉思了一下，抬头间看到刚才买的拿杯咖啡，现在咖啡由于时间太长，已经凉透了，他伸手握住了杯身。也是感情的事情总是在不期而遇中来到，在他决定要来中国的时候，他就知道周曦的存在，可是那个时候这个名字只是他分析人物脉络里的一个角色而已，并没有多少重视，可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自己还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而每天来到一个地方上班，不会因为知道她喜欢咖啡，就会每天上班前不自觉地买上来两杯给她，不会因为她的存在而是像一个小男生一样故意过去和她搭话。竹下俊觉得自己突然变得有些浅薄了，以前的时候，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去注意过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中国女人，一个律师，那是竹下家的禁忌。竹下俊自嘲地笑着，此刻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不会像爸爸一样，爱而不得，得而不爱，此生负了两个女人，还有他们兄妹三人。
    想到这些的时候，竹下俊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能，自己不能像父亲那样，如果自己不能给那个女人想要的生活，那就不要去打扰她。或许让她平静静静地做一个律师就是她最好的安排吧！可是此时有感觉到在作出决定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却是那么地不舍，该怎么办？竹下俊此时也会陷入两难，且不说周曦现在对自己是那般敌视，奶奶也未必容得下她，就是彼此都合适，她能会为了自己洗手作羹汤吗？
    徐海东嘴里那样的一个倔强的女孩子，怕是永远也不会接受日本式的生活吧。竹下俊笑了笑，觉得自己实在是疯了，又在胡思乱想了。
    于是强迫自己停下来，转换思路，开始了工作。一直到中午的时候，竹下俊都还在工作中，这个时候听到敲门声，然后看向门口的方向。是周曦，她手里拿着大袋子的食盒，像是来给自己送午餐的。
    竹下俊合上电脑，然后看向周曦，指了指她手里的东西道：“你这是在干什么？是要贿赂我？”听到他的话，周曦到是笑着走了进来。
    “我觉得我没有贿赂你的必要，还是那句话，你现在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如果贿赂你，还是等到你的资金到位了再说吧！”周曦说完已然走进了竹下俊的办公室，将手里的食盒放在茶几上，然后依次拿出来，摆好后，看向竹下俊道，“这是回报你拿杯咖啡的，刚才我的老板说我们终究是有可能要合作的，如果在一杯咖啡上算的太清楚的话，就会造成我们律所不亲和的感觉了，所以这顿饭就算是我的回礼了。”
    竹下俊看到周曦来给自己送午餐，其实一开始还是有些感动的，不过后来又接连听到他那些长篇大论的时候，忽然开始觉得心塞了。
    不过他还是起身走向我沙发在周曦的身边坐了下去，或许是故意的，他挨得她很近，这样的距离让周曦有些不舒服，于是起身做远了一些。
    “你坐那么远，能够得着这些菜吗？”竹下俊看着她问道，不想这个时候周曦竟然脸红了，于是不再逗她，把那些食盒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谢谢！”周曦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烧似的，只是说道，“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其实今天的菜不是是她特地从酒店订的，味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