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倩楠拉近关系的企图吃了一个软钉子。
    她倒是显得无所谓。
    “好，那拉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按照你的意思，直接叫你的名字了。”
    她回头转向了南柯。
    “南柯，我是来找你的。咱们说的话才是正经事。”
    南柯说：“我一直在等待着你跟我说正经事。说吧。你想要什么？”
    欧阳倩楠冷冷地说：“我想要什么？你明白的。你的位置。”
    南柯说：“我的位置？我哪个位置。你想要的是？”
    “关梦霖妻子这个位置。你不配占据着这个位置。”
    咄咄逼人的语气，让南柯感觉到非常难受。
    那拉在旁边说了一句风凉话：“这年头，小三都嚣张到什么地步了。都敢到家里来逼宫了。”
    欧阳倩楠对那拉说：“给你提醒一下，我不是小三，我是正常的竞争者。而我面前的这个女人……好像被人议论是小三的次数挺多的吧。”
    南柯说：“你是在说我吗？”
    “当然是在说你。你看看网上的议论，说你什么的都有，唯独没有什么好话，听说你在上学的时候就被人当街揍过。理由就是给人当小三。”
    南柯说：“那是误会。”
    欧阳倩楠显然不信：“误会？嘴唇一碰，两个字误会就可以解释一切了？”
    南柯一甩看，看了眼那拉。她又对欧阳倩楠说：“你如果不信，去问问那拉，她是当事人。”
    “当事人？你说的当事人……”
    “就是打我的那个人啊。”
    一旁的那拉正在修剪指甲。她听到这句话，没有抬头，只是拉长声音说了句：“是啊，就是这样，误会，就是误会。欧阳小姐，这么说你信了吧。”
    欧阳倩楠点点头：“信，当然信了。”
    那拉坐在欧阳倩楠的侧面，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
    “欧阳小姐，你的脸，你的怎么有些发红。”
    欧阳倩楠立刻抬起手，摸了下脸，有些支支吾吾：“哦，你说这个啊。这个啊……怎么说呢？”
    那拉追问：“被人打了？”
    “这……”
    “不是是大哥吧？”
    “呵呵，还真是他。”
    欧阳倩楠索性坦然承认。
    那拉笑了，接着继续挖苦她：“该不会是昨晚你和大哥在床上玩了什么有趣的游戏吧。不过，我觉得大哥没有那份闲心。说来说去，还是你去倒贴的吧。”
    南柯说：“不是倒贴，说是下药。”
    那拉很夸张地笑了起来：“哦，是这么回事啊。现在还有这样的女人，这种手段也使得出来啊。你的脸上就不觉得发烧吗？”
    欧阳倩楠摸了摸脸，正想说话。
    那拉又说：“哦，我忘了。你的脸不发烧，你的脸被打肿了。”
    欧阳倩楠说：“那拉，在这里，谁都可以骂我，唯独你不能。”
    “为什么？”
    “因为……你以后会知道的。”
    那拉说：“是吗，我以后会知道。那就是说，我现在还不知道。算了，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还是不要掺合为好。你们聊，我先去楼上待会。”
    她站起来，径直走上楼。
    这里就只剩下南柯和欧阳倩楠。
    欧阳倩楠说：“南柯，我的来意已经说明白了。你的意思呢？”
    南柯说：“我的意思？你想听什么，听我说，我愿意让开位置。”
    欧阳倩楠说：“我当然希望你这么说。可是呢，我也知道。你不会让我如愿的。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南柯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再过几个月，那个小生命就要降临人间了。而她或许在生下孩子之后，就要去警察局投案自首。
    本来想这几个月就这么平安无事的度过去，谁想到，却又除了欧阳倩楠这档子事。
    南柯抬起头，看着欧阳倩楠：“你脸上的伤是梦霖打得吧。”
    欧阳倩楠眼睛里一阵黯然，她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等于是默认了。
    南柯说：“有的时候，梦霖比较急躁。他确实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他的内心不坏。欧阳倩楠，我问你，如果你代替了我的位置，你会怎么对待我的孩子。”
    南柯双手都放在了肚子前面。她要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欧阳倩楠说：“我会把你的孩子当成自己的来抚养。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当然，可能的话，我会让孩子不知道有你这么一个母亲。”
    “为什么？”南柯急忙问道。
    “因为你不配做关家孩子的母亲。关家是什么样的家族，这个家族的孩子理所当然有一个同样优秀的母亲，而你呢。劣迹斑斑……”
    南柯立刻打断她，正颜厉色地说：“什么叫劣迹斑斑，欧阳倩楠，你总是纠结这些问题很有意思吗？无非就是我的出身，和网上的那些不实传言。”
    欧阳倩楠娇笑着：“是吗？不实传言，那你在酒吧里工作是假的吗？你曾经作为关梦霖无数情人中的一个，是假吗？”
    这两个问题把南柯噎得无从作答。
    “这不是假的，但是……”
    “别但是，你承认就好。”欧阳倩楠顿了顿，“那我再问你。你的那个初恋叫林宇，对吗？”
    “是。可是，我没有和他做过什么。我和他是清白的。”
    “是啊，你和他是清白的，那你和别人呢。呵呵。”欧阳倩楠轻蔑地笑着，“别让我问住了，南柯。你的男朋友为了让他的爸爸分到一套房子，就让你去陪一个姓关的处长过夜，对不对，因为那个处长特别喜欢你这个类型的。”
    南柯惊疑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是，是梦霖告诉你的？”
    “这些你不需要知道。我只问你对不对？”
    “对。”
    “而你也欣然同意。”
    “我不是欣然同意。我不是！”
    南柯变得激动起来，她想站起来，却没有成功。那拉听到她的声音，也跑下来，再次坐到了她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
    那拉说：“南柯，你冷静一点，别激动。”
    南柯心中只是叹气，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唯一在她身边帮忙的，竟然是这个昔日的情敌那拉。
    那拉盯着欧阳倩楠：“你对她说了什么？把她气成这样，她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欧阳倩楠说：“放心，没事。我想南柯的心理承受能力应该不错的。没事的。我不过是在说一些当初的事情。那拉。你大概不知道吧。你不知道南柯和梦霖是怎么认识的吧？那我说说，你也听听。南柯想把自己的第一次卖掉。对象是个秃顶肥胖的老头子，代价就是一套房子。哦，可不是商品房，是单位分的房。呵呵。于是，南柯就去了，不过就是阴差阳错之间，走错了房间，上错床，抱错了男人。就是这样。”
    那拉真的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她看着南柯。南柯满面通红，无地自容。
    欧阳倩楠的话还是那么犀利：“昨天晚上，我和梦霖就是在紫金温泉会所过的夜，那张床真的很舒服。上了那样的床，怎么可能还想下来呢。呵呵。南柯，你就是个把自己卖出了个好价钱的女表子。别以为自己有多高尚，说我给关梦霖下药，对啊，就是下药啊，怎么了，和你比起来，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卑鄙的。至少我不是卖的。”
    那拉轻轻摇头，真是满地鸡毛，一团乱麻。
    “你们啊，怎么是这么乱啊。”她感叹了一句。
    不过，她还是想站在南柯这一边，因为欧阳倩楠这样的人她实在是太讨厌了。
    “欧阳倩楠，人家南柯至少是把第一次给关梦霖了，你……”
    “我也是第一次。”
    “哈。”
    说实在的，那拉一点都不信。
    欧阳倩楠说：“你不信啊，那好啊，很简单啊，你去问问梦霖。他可是个纵意花丛的行家。是不是第一次，肯定很清楚。绝对骗不了他。你去问问，他当时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很舒服。当然，你要是能问的出来的话。”
    南柯怎么可能问出这样的话。根本不可能。
    欧阳倩楠接着说：“南柯，你当初当了关梦霖的情人，哦，是情人之一。你不是很高兴吗？还打着关梦霖最宠爱的女人的身份，到处招摇，好多人都给你面子。你当时不是也很满足吗？”
    “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南柯又问了一遍，声音嘶哑。
    欧阳倩楠摇了下手指：“这点无可奉告。只问你，是不是真的？说啊，是不是真的？”
    欧阳倩楠的语气越发紧了。
    “是。”南柯还是承认了。这些事情她根本没法否认。
    欧阳倩楠很是得意：“以前事情暂告一个段落，现在说说眼下的，你要生孩子了。不知道是男是女，不过，关家向来也没有重男轻女的传统。男孩女孩都无所谓。赫莲娜姑妈都会喜欢。但是，喜欢孩子，和喜欢孩子的妈妈是两回事。南柯，你身上不是还有个案子呢吗？别忘了，你还是杀人嫌疑人。呵呵。”
    听到这些话，南柯已经感到手脚冰冷。
    本来，她准备了很多话。她觉得，就算是欧阳倩楠再优秀，关梦霖又不喜欢你。你到这里来也是自讨苦吃。
    她太低估欧阳倩楠了。这个女人竟然把这前前后后的事情调查得如此清楚。
    这一个个字像是一颗颗子弹。打在了南柯的身上，已经把她打得千疮百孔，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