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接到贾赦的拜帖后得知公主与贾赦一同上门,特意在当日早上大开大门。设置香案铺设红毯等待两人一同前来。这是因为公主第一次正式上门,所以张家按照迎接公主的礼节准备。等日后公主和贾赦私下前来是不需要这样郑重的。
贾赦挑了休沐日上门,因此两人坐马车前来的时候,就发现张家一大家子,男主子在大门外,女主子在二门上等待。
张家小厮远远看见公主的仪仗来了便撒腿跑回去通知,男主子们马上就打点起自己的着装。公主的仪仗在张家的大门前停下,贾赦先下马车,然后才扶着公主下来。两人一同站定之后,张家外公张延和舅舅张康就上前行礼。
“下臣见过公主千岁,恭请福安。”父子两个齐声问安。两人不敢抬头直视,大致晃了一眼。公主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头上戴的似乎是金镶玉的首饰。
“起。”水泽有些矜持的只说一个字,示意身边的来福去扶起来。
张家父子对视一眼,听出公主的声音略显沙哑也没有说什么,等贾赦给二人请安才一起进去。几人一起走到二门处,张家外婆和舅母给公主请安之后,水泽亲自去虚扶起来。几人一起进了后宅正房,相互礼让了才一起坐在椅子上。
几人坐在一起其实没什么好聊的,感情生疏不说,公主也是第一次过来。还是张家舅母凭借着良好的外交能力才不至于冷场。外男不在后院久留,很快贾赦就和外公、舅父一起回到前院。
“外公,舅舅,我准备等公主回门后带着公主一起出去走走,到江南去游玩。”贾赦和张家二人说起自己的打算。
“那你的会试呢?你怎么想的?”张延皱皱眉头,有些不满意的问着。他并不是什么顽固的人,依照贾赦的情况无论考不考科举都可以。但贾赦距离进士不过一步之遥,这样就不考了未免太过可惜。
“我预备等四年后再参加考试。我如今不过一十九岁,若是现在上榜也无法干实事,不过熬资历罢了。”
贾赦察觉到舅舅在看他,顺着视线看回去,“等过几年及冠了再入官场不迟。舅舅不必如此看我,我意已决。”
“过几年一样是需要熬资历,你又怎么能出头呢?况且过几年形式怕是不大好。”舅舅有些无奈的再次劝导贾赦。
几人聊了一会儿,贾赦早就决定好了,张家父子也劝不动,索性由着贾赦自己了。毕竟作为驸马是半个皇家人,又是国公世子,不用为他操心。
贾赦看时辰差不多了便要起身告辞,然后到内院去找到水泽,告别外婆舅母之后才正式离开。他们是故意挑着时辰来的,坐一会儿也不耽误回家去吃午饭。
......
很快就到了十月十九,正是柔嘉长公主的回门日。礼部一早就准备起来,与荣国府商议好礼仪流程。
这日不到卯时,王嬷嬷就来叫起床。今日需要进宫给太后皇帝请安,得早早起来梳洗装扮好。公主在贾赦的帮助下穿好自己的吉服,又亲自帮贾赦穿戴。
两人整好衣物,梳头的宫女已经拿好梳子准备着了。内务府早派了人打扫街道,还有不少太监宫女都被调来为公主沿街清场。
不是逢五大大日子皇帝不会御门听政,因此这时就在宫里等着公主驸马进宫谢恩。做成这门亲事的皇帝很是得意,贾赦是个好人才好运道,这样的人做了自己的女婿,怎么想怎么开心。
也因此,在礼部呈上方案时皇帝御笔亲批,让贾赦和公主来奉恩殿谢恩。若是寻常驸马,可见可不见的也就不见了,到太后那里去谢恩也是一样的。不过皇帝很喜欢贾赦,所以特意让人过来。
夫夫两人拾掇好,去荣禧堂拜别父母二人,就一起上了马车拜访皇宫。全副仪仗在前开路,两人坐着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皇宫。在皇宫里除了皇帝皇后太后,一律是不准坐马车、步辇的。就连水泽当初也是沾了出嫁的光才坐着步辇出嫁。
两人步行着到奉恩殿去拜见,路程并不算远。到了奉恩殿门前,守门的太监进去通报,很快就出来了。
“传—柔嘉长公主,驸马觐见—”太监拉长了声音,两人听见就一起上前。
“给父皇/陛下请安,父皇/陛下万岁万万岁。”两人一起在御案前跪拜请安。
“起来吧哈哈哈,来啊,快给公主驸马赐座。”两人均不敢直视,只听声音觉得皇帝心情还是很不错的。
水泽觉得在跪拜时身边人似乎有些异样,动作僵硬了许多,本以为是错觉,却在两人入座时又感觉到异样。贾赦没想到水泽这样敏感,竟然察觉出自己的人偶的不对劲。
贾赦是不跪拜的,即使必须要跪拜也是放置了人偶代替自己的动作。作为天命,他无需对任何人跪拜,也不能跪拜任何人。
上座的皇帝似乎对他们二人的婚后生活很是感兴趣,水泽就挑着一些有意思的和皇帝说了。关心了一番女儿的生活,自觉是个慈父的皇帝又开始询问贾赦的学业。
“恩侯,朕可是听说了,你可是金陵省的头名解元。你还未到弱冠之年哩,可真是了不得。”皇帝说着就很是得意,毕竟这样一个好儿婿被他挑到了。
“陛下过誉了,我不过仗着年轻记性好罢了。”贾赦恭敬的回话,不与皇帝过多交流。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皇帝不以为意,他做皇帝久了,见过的官员也多。有些官员就是不爱说话,也不怎么喜欢奉承人。
“父皇,我和驸马打算等开春了一起去江南游玩。”水泽接住皇帝的问话,贾赦加上一句“我们想着一起外出游玩几年,过几年再接着考进士。”
“那倒也好啊,趁着年轻还是多走走。朕当初年轻的时候...”
在皇帝吹嘘着他年轻时游遍大江南北滔滔不绝时,掌时太监悄声提醒新婚夫妇要去拜见太后了。皇帝因此住了嘴,不再吹嘘自己,鼓励两人几句之后便放两人走了。
看着夫妻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皇帝突然有些难受。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也是这么和柔嘉的母后一起进宫谢恩的。那时候多好啊,两个人蜜里调油,夫妻恩爱,哪里像登基之后的相敬如宾呢?
收起自己不该有的情绪,他是皇帝,本就是万万人之上的孤家寡人,感情不过是累赘而已。皇帝回到御书房低下头用朱笔批改着今日份的奏章,看着那一片片的奉承话,舒心的写了“准”。
太后是皇帝的嫡母而不是生母,他的生母在他五岁时殁了。因此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特意抚养当今长大,到他登基时就被顺势封为太后。
两人感情本就一般,更不要提还隔着一层的孙女了。太后没什么话要说,因此见了两人后聊了几句就端茶杯送客了。水泽和贾赦乖觉的请辞,太后装模作样的挽留几句便送客了。
两人在太监的带领下出了宫,终于坐上了回程的马车。在车厢里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笑意。贾赦伸手抱住水泽让他靠着自己睡觉,水泽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蹭了蹭胸膛就安心闭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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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时光穿梭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