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年快被这律师的话给气炸了,什么叫有诚意离这个婚?他腾一声站起来,“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律师也跟着站起来,他处理了太多离婚纠葛,包括这些名人的离婚案,大多一开始不愿意离婚,到后面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离婚那个爽快,签了字后就恨不得这辈子也别再相见。
“薄先生,我当事人不愿意见你。”律师冷淡道。
薄景年眉头紧蹙,“她不见我,我就不签离婚协议。”
律师万分头疼,“薄先生,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们夫妻一场,曾经彼此都深爱着对方,她一心求去,你何不成全?”
薄景年怒了,“成全?你老婆要和你离婚,你为什么不成全?”
律师:“……我老婆不会和我离婚,我们现在很恩爱。”
薄景年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简直是当胸一剑,一口老血都差点喷出来,他冷着脸走出会议室,也不肯再和律师交谈。
律师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他快步跟出去,“薄先生,倘若你不愿意签离婚协议,那么下一步我的当事人会提起诉讼,你们都是名人,一旦提起诉讼,你们的名誉都会受到损害,还请你慎重考虑一下。”
薄景年脚步未停,直接抓了个人让他把律师请出去。
律师最后被灰头土脸的赶出了工作室,他回到车里,给田灵芸打电话,“田小姐,如你所料,薄先生不愿意签离婚协议。”
电话那端安静了几秒,传来田灵芸的声音,“我知道了,陈律师,这件事麻烦你继续跟进,他若不肯签,那就等两年后吧。”
律师明白她的意思,“可是耽误这么长时间,对你也是一种消耗。”
田灵芸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我不急着找二春,没关系的,我在他身上耗了十几年,不怕再耗这两年,谢谢你了,陈律师。”
陈律师代理这起离婚案,顾虑到当事人在社会上的影响力,他是想要私下解决,但看薄景年的态度,这事还有得磨。
田灵芸挂了电话,她坐在沙发上怔怔出神,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深吸了口气,才接起来,“二洛?”
电话是言洛希打来的,她昨晚一直在做噩梦,一开始梦到他们还在大学校园里,田灵芸兴奋地和她说要追薄景年。
然后她就陪着她一次次去堵薄景年下课,她终于追到他了,两人办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然而婚礼现场沈洁却出现了。
她穿着一身红得滴血的婚裙,大闹婚礼,最后拖着烟儿,扬言要带她下地狱。
言洛希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看外面已经大天亮,她拿起手机才发现快到中午了,她想着刚才的梦还心有余悸,她连忙给田灵芸打电话。
“甜妞儿,下午我们见一面吧。”
田灵芸正好有话要当面和她说,便答应下来,两人约好见面时间和地点,就挂了电话,言洛希起床去洗漱。
吃过午饭,她开车出门,赶到地方时,她刚停好车,就看到田灵芸也从车里下来,她飞快下车,锁好了车门,快步走到田灵芸面前,“这会儿过来不堵吧?”
田灵芸摇了摇头,“还好,我正好在对面办事。”
言洛希抬头看了一眼对面那栋大楼,是办理出入境中心,她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你要出国吗?以前这事不都是助理来办么?”
田灵芸没说话,似乎在组织语言。
言洛希见状,心里越来越慌,“甜妞儿,你……”
田灵芸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她,目光里有着浅淡的忧伤和浓浓的不舍,“二洛,我刚才是去面试最后一关,我决定移民了。”
“移民?”言洛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移民了?”
“其实这事我考虑很久了,两个月前就在办理相关手续,今天过来就是最后的面签,加拿大那边已经决定接纳我移民。”田灵芸声音很淡,“我想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言洛希闻言,心里酸涩,眼眶微微泛红,“甜妞儿,你一个人去国外,让我怎么放心?”
“我不是一个人,还有烟儿,烟儿会和我一起的,二洛,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我想你的时候会飞回来看你,你别难过。”田灵芸看她快哭的表情,心里难受极了,她并不想惹她哭。
言洛希心里压抑,“可是我不放心你,国外有什么好,为什么要移民,就算你不想看见薄景年,我……”
言洛希说不下去了,她不想去戳田灵芸的痛处,可是她现在的心情就是想暴打薄景年一顿,都是因为他,田灵芸才会选择移民,离他远远的。
田灵芸微微一笑,“我们纠缠了十几年,够了,以后各自欢喜吧。”
言洛希怔怔地看着她,明明昨晚还好好的,她还说她相信薄景年,为什么她睡了一觉一切都变了?直到此刻,言洛希才发现她不了解田灵芸了。
她以为就算他们彼此折磨,也不会放开彼此,会一辈子在一起,可是现在这样的结局,让她怎么接受?
“你和薄景年……”
“我打算离婚,已经请了律师代理,二洛,你说如果当初我不死缠烂打,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些事?”田灵芸神情怅然。
言洛希不知道说什么,就是心里很难过,她是亲眼见证了田灵芸和薄景年之间的感情,如今走向这个结局,她怎么会不难过?
“你真的打算放弃了?”
田灵芸点了点头,神色很坚定,“前段时间我一直拿不定主意,但前天在游乐场里大吐了一场,我突然就想通了,与其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恨他,倒不如及时止损,把美好留在心里,放他自由,也放我自由。”
“可是他未必想要自由。”
田灵芸轻轻叹了一声,“我累了,二洛,当我在这段感情里患得患失,严重到常常失眠到天明,看着躺在身侧的他,恨已经超过爱时,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应该到此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