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128.127.126.125.124.1
随着一阵嘈杂之后,厂房大门哐当一声被关上,厂子里瞬间一片安静。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衣裳没了,李传立被带走了,原本设想好的一切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章方方的身体贴着墙,一点点往下瘫,最后坐到在地上。
正在这时,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响声。
章方方顿时神经紧绷。
“没人了吧?”是几名公安同志折返回来,查看一下是否还有漏网之鱼。
“好像没了。”
章方方屏息,动也不敢动一下,直等到几名公安同志离开,她才瘫倒在地上。
第二天一早,章方方厂子被公安突袭的消息传遍望成县以及南州市,成为各个人群聚集点茶余饭后的谈资。
“喂喂喂,你听说了吗?章氏厂子里的工人都被抓了?”
“嗯,都抓了,我表姨就是在厂子里干活的,不过工人们都清清白白干活的,啥也不知道,所以晚上抓,挨个问了几句,夜里就都放出来了。”
“为啥要被抓啊?”
“你们不知道吗?现在国家要打假,这个章氏厂子呀,从开厂开始,生产的所有衣裳全部都是按照逢青的衣裳来的,起家之后胆子肥了,这次更是连逢青的标志都光明正大地放上了。听说啊,这次公安同志还是逢青集团那边请来的,专门打假的!”
“逢青集团作风这么强硬!”
“那可不是,喔,逢青好不容易做出来的衣裳,你给仿去了,还拿劣质的布料忽悠老百姓,这事儿肯定不行。国家就要打击这样的人!公安同志都抓了章氏的人,还没收了章氏的衣裳,明摆着逢青集团是对的嘛!”
“那章氏以后咋办?”
“咋办?他们这是犯法,犯法就要受到惩罚,不过就算不惩罚,这下章氏也惨了。”
“为啥惨了?”
“讨债的人都讨上章方方和李传立的家门口,什么布料钱啊,鞋底钱啊,厂房钱啊,运输钱,还有工人工钱啊,可不是小数目,现在都跑到他们家门口要了呢。”
“……”
关于章氏被公安突袭打假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纪家人也不例外。
“抓得好!”梁文华听到纪宁芝说起这事儿,不由得狠拍了一下饭桌:“章方方这样的人就是活该!”
梁文华话刚说完,纪友生看她一眼,她立刻不敢说话。
纪宁芝说:“但是听说章方方还没抓着,公安同志通知了家属。”
“章方方跑了?”纪友生问。
“不知道是跑了,还是不知道这事儿,反正听她厂子里的工人说,章方方没进派出所,但是李传立被抓进去了。”纪宁芝提起李传立时,眼神有瞬间的黯然。
“迟早也把她抓进去!”梁文华狠狠地说:“她一个女人能跑哪儿去?犯了法,公安同志能饶了她吗?钻地洞里也得把她揪出来!”
纪宁芝也认同。
纪友生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章方方没被抓,但被抓是迟早的事儿,毕竟国家正在打假。
饭后,梁文华开心地哼着曲儿在洗碗。
纪宁芝拎着水瓶灌开水。
梁文华前段时间胆子跟老鼠似的,不敢同纪友生、纪宁芝说话,这会儿得知了章方方和李传立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心里的负担也轻了,凑到纪宁芝跟前说:“宁芝。”
“干啥?”宁芝掀开锅盖,拿起水瓢,开始灌热水。
“你哥最近咋样?都干啥呢?”梁文华问。
“他和刚子哥帮着嫂子送货呢,这两天就回来了。”纪宁芝说。
梁文华忍了半天,心里痒痒的,此时终于问出口:“那衡衡呢,你这两天可去水湾村去看衡衡了?”梁文华知道纪宁芝最疼的就是衡衡,纪宁芝对闻青的改观,很大程度上是衡衡的功劳,平时有时间纪宁芝就会去看衡衡,这次纪彦均、闻青因为画稿的事,几乎与梁文华断绝关系,但是纪宁芝有时间还是会去水湾村看衡衡,不看她想得慌。
梁文华也想得慌。
“他可瘦了?”梁文华问。
纪宁芝回答:“没有,还是跟胖墩似的。”
梁文华一听,眼神就发亮,又向纪宁芝凑近了几分:“他长个儿了没?可会喊奶奶?”
梁文华毕竟是纪宁芝的亲妈,不管之前多么恼人,此时看她对衡衡这么关怀,纪宁芝总是不忍心拒绝她,于是就和梁文华说衡衡的近况:“衡衡最近可能吃了,比嫂子吃的还多,不扶着墙也会走了,就是走的不稳,说话会两个字两个字的说了,越长越好看。”
梁文华听着,眼睛就溢出了慈爱,对这个大孙子是满满的爱,越听越想得慌,说:“宁芝啊,我明天想去水湾村看看衡衡,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
纪宁芝放下水瓢:“妈,你还是别去了,你一碰他他就哭,你又不是不知道。”
梁文华面露尴尬:“我就看看,我又不碰他。”
纪宁芝塞上水瓶塞子说:“你也别去了,明天他姥姥带着他来县城剃头,你去看一眼不就行了。”
“来剃头,头发长了啊?”但凡牵扯到孙子,梁文华总是相当热心。
“嗯,妈,我可告诉你了,你等衡衡剃完头再去见他啊,不然,就你那爱孙心切,见面就想抱抱,他铁定哭,连头都不愿意剃。”纪宁芝说。
“好好好,我知道了。”梁文华笑着迭声答应,心里想着明天一早就在岔路口等着,然后在剃头店外看着,等衡衡剃完了,她再出现,好久不见了,说不定衡衡愿意让她抱了呢。
梁文华边洗碗,边想现在衡衡在做啥呢?
“衡衡,妈妈回来了喔。”这时,水湾村闻家院子里,姚世玲正在打水,对着趴在小桌子拿着闻朋铅笔乱画的衡衡喊一声。
胖嘟嘟的衡衡一听妈妈,黑溜溜的眼睛亮晶晶,一转头看到了闻青和闻亮正进院子。
“妈妈!”衡衡什么也不管,丢下手中的铅笔,小短腿迈得飞快,往闻青身上扑:“妈妈!”
“慢点慢点!”闻青先一步,把衡衡抱起来,亲了亲他白净肉嘟嘟的脸蛋问:“今天你乖吗?”
“我乖。”衡衡奶声奶气地回答。
闻青笑着伸手擦掉他嘴角的铅笔痕问:“嘴上怎么这脏。”
“不脏。”衡衡回答。
“胡说。”闻青用手又擦了一下他的嘴角,然后摊开给他看:“你说,脏不脏?哪里来的脏小孩,谁家的啊?”
“妈妈、家的。”衡衡肉肉的小胳膊搂着闻青的脖子,胖脸埋在闻青怀里,奶腔浓浓地说:“妈妈、家的。”
闻青笑起来:“走,妈妈给你洗洗。”
“妈妈,耐你。”
闻青忍不住笑出声,狠狠亲了他肉脸一口:“妈妈也耐你,超级超级耐你。”
“炒鸡、耐、妈妈。”
闻亮在一旁看着衡衡嘟嘟的样子笑。
晚上才刚吃完饭,纪彦均的电话打了过来。
闻青洗了手去接电话:“彦均。”
“媳妇,想我吗?”纪彦均问,反正他是特别特别想媳妇,想儿子。
闻青见大家都没在堂屋,于是小声说:“想了。”
彼此纪彦均对话筒狠狠亲了一口。
“不要脸。”闻青小声骂。
纪彦均在彼端又亲了一口。
“你……”
“媳妇你也亲我一下。”
“滚蛋。”
两人正说着悄悄的话时,闻朋拉着衡衡的小手进了堂屋。
闻青立刻小声说:“朋朋和衡衡来了。”
衡衡昂着小脑袋,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闻青看,似乎在想,妈妈在和谁打电话啊,脸都红了。
闻青赶紧将话题转移,就转移到章方方的事情身上。
“派出所那边出面解决这件事情了。”闻青说。
“章方方还没找到?”纪彦均问。
闻青回答:“嗯。”
纪彦均沉思一会儿,然后说:“你平时注意安全,我总觉得章方方不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让妈多操点心看好衡衡,没事别出水湾村了。我明天就到县城了。”
“好,我明天要去学校上两节课,上完我也回来。”
“嗯。”
闻青还要再和纪彦均说什么,发现腿上趴了一个肉乎乎的东西,不用看也知道是衡衡。
“爸爸,要爸爸。”小家伙小胳膊抱着闻青的大腿,要和爸爸说话。
闻青没办法,让闻朋拿了高椅子,让他站在椅子上接电话。
大家听不到纪彦均说什么,就见衡衡小肉手抓着电话,像模像样地放在耳边,和纪彦均说话:“爸爸!”
“爸爸!”
“吃、肉肉!”
“想你!”
“妈妈、抱!”
“嗯……小刀……”
“爸爸,回来!”
“爸爸!耐你!”
“……”
姚世玲、闻亮、闻朋看他虎头虎脑的小模样,那个小手上一个个肉窝窝,再配上小奶腔,可爱爆了,三个都笑起来。
不一会儿,衡衡转过头,把电话递给闻青说:“爸爸,找。”
闻青这才接过电话。
纪彦均有些不放心章方方,章方方如今是走投无路了,说不定会做一些过激的行为,让她和衡衡都要小心。
“好,我知道了。”闻青和纪彦均想到一块去了。
因此,第二天闻青去南州上学时,就和姚世玲说:“妈,要不你就别带衡衡去剃头了吧,衡衡太皮了。我上完两节课就回来,和你一起去县城带他剃头,正好彦均也回来了。”
姚世玲很快地答应了:“那也行。”
“好,那我走了,你别告诉他,不然他找不到我该哭了。”
“好。”
闻青便趁着衡衡不注意的时候,坐上车子去了南州,开始上课。
不一会儿,闻亮、闻朋以及水湾村的小孩子上学的上学,去玩的去玩,大人则是去逢青制鞋厂开工了。
闻家院子里只有姚世玲和衡衡。
衡衡坐在地上扯弹弓,玩泥团子,姚世玲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说:“衡衡,姥姥去喂牛牛,你不要乱跑喔。”
“不跑。”衡衡正在捯饬闻朋的弹弓,没时间跑。
姚世玲防止他跑走,把前院门和后院门都顺手带上,然后去牛棚闸草喂牛,时不时回头看衡衡,见衡衡只顾着垂着脑袋,小肉手掰饬弹弓,压根儿没想着到处乱跑,乖极了。
姚世玲笑了笑,抱了一堆草放进牛槽,牛饿极了,见到草就拱起来。
“拱掉了,再拱打死你!”姚世玲呵斥,把牛草抱起来,重新放进牛槽里:“好好吃!”
话刚落音,她似乎听到院子大门吱呀一声传来。
姚世玲立刻回头看,刚才衡衡坐的地方,除了有几个泥团子外,什么都没有。
“衡衡。”姚世玲立刻从牛棚出来,走到院子一看大门被拉开一人宽。
“衡衡。”姚世玲边喊边快速地出了门,本以为出门就能看着衡衡调皮地冲她笑,结果出了门什么都没有看到,姚世玲一下子慌了。
“衡衡!衡衡!”姚世玲怕自己弄错了,连忙跑回院子,各个房间地找:“衡衡,衡衡!”
院子里没有,转眼间她又跑出院子,大村子里大声喊:“衡衡!衡衡!”
喊出了几位老人。
“他大伯,你看到我们家衡衡了吗?”姚世玲焦急地问。
“没有啊,咋了?”
“我就一转身的功夫,衡衡不见了。”姚世玲顿时眼眶就急红了。
“别急,再找找。”
姚世玲继续喊:“衡衡!衡衡!”
不一会儿,村子但凡没有去逢青制鞋厂干活的,都帮忙找衡衡,怕衡衡钻哪儿被卡住了,于是大伙到处翻,连地窖井口都看。
怕衡衡掉水里了,于是沟边河边地找。
但是终究一无所获。
姚世玲终于没忍住,眼泪哗啦啦地流着,有人也去通知了闻亮、闻朋。
闻亮、闻朋背着书包急冲冲地跑回来。
“妈,咋回事?”闻朋脸色惨白地问。
“衡衡不见了。”姚世玲哭着把事情说一遍。
闻亮感觉事情蹊跷,衡衡虽然动作很快,爱乱跑,但不至于在门响之后,或者说把地上的草捡起来这么片刻的功夫,就跑的见不到人,并且一村人都没见过,要么就是衡衡钻进洞里之类的地方,要么就是被别人抱走了。
“妈,衡衡有可能被人抱走了。”闻亮说。
姚世玲一怔:“谁抱的?”
“还不知道,先报警再通知姐。”闻亮先打了电话给派出所,但是没有联系上闻青,不过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闻青就坐着逢青的车子回来了。
闻青下车的时候还是面带笑容,当得知衡衡不见了时候,她整个人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姐。”
“闻青。”
“大姐。”
闻亮、姚世玲、闻朋齐齐扶住闻青,闻青失神片刻之后,慢慢镇定,问清情况,然后说:“是章方方抱走的。”
姚世玲内疚地抹眼泪。
闻亮问:“那现在怎么办?”
“等,她一定会联系我们。”闻青的双拳紧握,眼中藏着暗芒,接着闻青转身。
姚世玲拉住她:“闻青,衡衡……”
闻青拍着姚世玲的手说:“妈,你不要担心,衡衡会没事的。”
“我和你一起去找衡衡。”
闻青安慰:“妈,没事,你在家待着,让亮亮和我一起去集团业务部等着。”
姚世玲只好答应。
接着闻青、闻亮坐上小汽车出了水湾村。
坐在小汽车上,闻青满脑子都是衡衡,胖胖的,肉肉的,藕节一般的小胳膊搂着她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妈妈,耐你,妈妈,想你,妈妈,肉肉……”
他被章方方抱走了,章方方会不会丧心病狂地打他,会不会伤害他,他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
想着想着,闻青的眼睛红了。
“姐。”闻亮喊一声。
闻青擦了下眼睛说:“没事。”
闻亮则说:“我已经报警了。”
“嗯,好,报警是应该的。”闻青说。
闻亮不再说话。
不一会儿,到了逢青集团,闻青直接进了逢青业务部,逢青业务部的电话号码是对外公开的,所以章方方打电话,要么打到纪家,要么打到这儿来。
章方方要威胁的是闻青,所以打到这儿的可能性更大。
闻青坐到业务部,交待电话接线员说:“所有接电,如果是找我的,立刻通知我,我在会客厅着。”
电话接线员虽然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了,但是都齐声答应。
闻青坐到会客厅,强自镇定片刻之后,才开口吩咐任务:“闻亮。”
“是,姐。”
闻青面无表情地说:“你现在动用所有逢青人员,全县城搜索。”
“怎么搜索?”
“你去一个派出所,麻烦他们给你行个方便,拉出整个望成县全部装电话的人名以及地址,不管是农村,还是城里,只要有电话的,不管是私人还是公用电话,你都各派一个人去守着,章方方一定会借电话联系我,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看到后,都不要打草惊蛇,衡衡的安全第一,打电话通知我就行。”闻青说。
闻亮一愣,他没有想到闻青会想出这么个法子,章方方要联系闻青,必须要通过电话,谁的电话呢,这个电话极大的减少了搜索范围。不得不说,自家姐姐非常聪明。
“好。”闻亮干脆答应。
“另外,不一定是章方方本人打电话,可能是别的人,你找脑子灵活的人去盯着,最好能听到他们的说话内容,因为接电话的是我,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暴露信息给你们。”
“好,姐,我知道。”
“速度要快,逢青的小汽车、自行车、全部用上。”闻青说。
“知道了。”闻亮得了令之后,立刻跑走。
闻青摸起边上的电话,又打到了南州派出所周续那里,以纪太太身份,请周续带领南州市逢青服装店的店员,采用守电话机的方式找到章方方。
周续爽快答应。
闻青接着给肖姨、宝红打电话,让他们听从周续的命令,并让肖姨、宝红带着人去守南州李传立的家。
挂上电话,闻青再次打电话给纪彦均的运输公司,以及逢青运输公司,派人守着南州市各个交通要道,虽然她直觉章方方就在县城,顶多跑到南州市,但是她还是不得不防。
并且让运输公司通过人脉,通知各小地方运输要道,力求让章方方插翅难飞。
一切安排好之后,闻青坐在会客厅里边等电话,边思考,思考思考着就又想起了衡衡白白嫩嫩的小脸,浓浓的小奶音,软乎乎的小身子,一想到这儿,她就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青青。”这时纪彦均风尘仆仆推门而进。
“彦均。”闻青站起来。
纪彦均把她搂入怀里:“别怕,我在。”
闻青终于忍不住说出自己的害怕:“彦均,上上辈子衡衡没来得及看一看这个世界就没了,上辈子他一定生气了,所以他压根儿没有出现过,这辈子会不会……”
“不会,不会。”纪彦均紧紧搂着闻青,他高高兴兴地回来,就准备一家团聚,他第一时间回水湾村,结果得知衡衡不见了,他第一时间想到章方方,于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周续,他想做的事都被闻青抢先一步做了,他赶紧来到逢青集团,就见闻青丢了魂一般坐在那里,他整颗心被揪着一般的疼。
“可是,我找不到他了。”
“会找到。”纪彦均沉声说:“她的目的很明显,衡衡现在是绝对的安全。”
“那衡衡在哪儿?”
衡衡在哪儿?
衡衡在哪儿,别人不知道,但是梁文华知道的一清二楚,一大早她想着见大孙子,于是吃过早饭就带着一把奶糖等在大土路的一棵大树后面,之所以在大树后面,是怕姚世玲看着,也怕衡衡看着她之后哭闹。
她待在树后高兴地等着,一会儿就能看到白胖胖的大孙子了!
这时,大土路口一辆自行车撞了一辆牛车,把路口都给占全了,后面的一辆小汽车过不去,可劲儿地按着喇叭。
喇叭声停歇时,梁文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是衡衡的哭声,她一下认出来,她探首向车内看,透过挡风玻璃他看到的不是闻青、不是纪彦均,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脸,她再凑近,隐约看到了章方方的脸。
章方方这个贱人,这个贱人……衡衡怎么在这个贱人的车里哭?章方方这是要干啥?绑架吗?她必须阻止,她大孙子还大哭着呢,梁文华瞬间怒火烧脑,烧的脑子也发热,她想也没想,立刻大步上前,拍着车窗大喊:“章方方,章方方,你给我把门打开!把我孙子还给我!”
章方方看到梁文华心里一惊,对身后的男人说:“把门打开,把这女人一块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