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就到了周五。
虽然那天墨以辰的突然出现,让天语集团的所有人都神经绷紧,生怕他又挑刺。
但墨以辰对场地布置没说什么,而是径直把目光对准躲在王宇寒身后的小模特身上。
他声称有事要和小米谈,问能不能请她吃顿饭。
王宇寒警觉地瞪着墨以辰,小米更是连连摇头,看起来快要哭了。
程依依不明白为什么墨以辰忽然对个小模特感兴趣了,他不是扬言要跟穆晓倩结婚吗?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两方僵持,谁也不肯让步的时候,程依依跟墨以辰玩笑道。
“你的穆秘书今天没来呢。”
墨以辰用恨不得把她抽筋拔骨的眼神瞪着,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后。墨以辰妥协。
“那你们两位一起吧。”
然后他故意朝程依依冷嗤,甩给她个轻蔑的眼神。
“至于季太太,还是留在这负责布置吧。”
程依依没有多想,她很快就处理完手头的工作,然后打开地图前往账号主人的住址。
车子一路从市区驶向郊区,直到住宅楼密集的居民区。
司机一声不吭地跟在程依依身后,警觉地留意周边动静。
按照许西给的地址,程依依确实找到了门,只是,敲门没人应。反而楼下有人过来了。
“你找谁啊?”
“啊那个,我来找这间房子的主人,请问您认识他吗?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女人怀疑地看着眼前一男一女,问。
“你是他老板吗?”
程依依忙将错就错地点头承认。
“有些事想找他,但是他好像不在家。”
“那小子啊,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大概又出去跑新闻了吧?不是,你是老板,你不知道他去哪了吗?”
程依依脸上陪着尴尬的笑。
“他也没来公司报道啊,所以我才来家里找人嘛。”
“说起来,我记得他临走前说要去爆个大新闻,但是这都几天了,也没什么大新闻啊。”
难道出事了?
程依依突然生出不妙的直觉,她跟女人道谢后就匆匆离开。
上了车后,程依依就让司机开向媒体公司,她已经基本确定了账号用户的身份了。
“媒体?”
看到司机有些犹豫,程依依问他。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太太,季先生让您这几天最好不要离开公司。”
“理由呢?”
司机为难地摇摇头。
程依依无奈叹口气,她茫然地望向窗外安静的绿化带。
“那去宇寒工作室吧。”
“……好。”
程依依明白季霆枫的顾虑,媒体可能会堵住她问东问西,搞不好,最后不仅打听不到记者的去向,还会因为她的无心发言被媒体放大夸张到公众面前。
岂不是事倍功半?
可能是有了亲人光环的加持作用,程依依现在看王宇寒的眼神里,没了戒备,但信任仍需要时间积淀。
宇寒工作室里一片狼藉,几个工作人员默默坐在电脑前工作,听到脚步声,齐刷刷看向门口,小声打招呼。
程依依走进工作室,四处张望。
“你们老板呢?”
一个短发女生用手动作小幅度地指了指后面房间,然后就继续转向电脑了。
进里面工作间前,程依依让司机等在门口,司机略微思考。
“发生任何事,请您大声呼救,我会马上过来的。”
“好好,知道了。”
程依依绕过穿着各式各样的样衣的塑胶模特后,才在一换衣间找到正缩在里面的王宇寒。
王宇寒看起来情况不是很好,她双手插在乱糟糟的头发里,不停地唉声叹气。
“你还好吗?怎么了?”
听到程依依的声音,王宇寒惊诧地抬头,她腾得站起,拉过程依依,仔细查看了一番后,才松了口气,但眉头依旧皱得紧紧的。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程依依反手握住王宇寒的手,扶她坐到椅子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的。”
王宇寒忽然抱住程依依,哭出声,她含糊不清地叙说事情来龙去脉。
“小米被墨以辰带走了,都怪我,我应该保护她的……”
“他为什么要带走小米啊?是……”
程依依对墨以辰的印象着实不太好,她能想到的最过分的,就是墨以辰仗着位高权重,玩弄年轻女性。
“小米手里有他的证据!”
……
某酒店高层。
“叔叔,你不饿吗?”
记者瘫在沙发上眯着眼晒太阳,听到孩子气的关心,费劲地扭过头,用鼻青脸肿的五官挤出笑。
“叔叔不饿,你吃吧。”
小女孩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快,她端着蛋糕噔噔噔地跑到记者面前,蹲下身,清澈无暇的眼神望着他。
“可是妈妈说,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
“好吧。”
强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记者翻起身坐直,从她手里接过蛋糕,并道了谢。
见他开始吃蛋糕,小女孩又噔噔噔跑回去拿了个面包,然后她再跑回来,乖巧地坐到记者身边,小口地吃了起来。
一大一小,靠着沙发坐下吃没什么营养的早餐,晨光不动声色地穿过阴云照在他们身上,为两人笼上寒冷空气里的温暖。
“你……”
记者原本想问她想不想父母的,但是又觉得跟一个小孩子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有失自己记者的水准。
“你怕不怕?”
小女孩缩了缩身体,点点头。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带你过来吗?”
“叔叔说,我们在玩捉迷藏的游戏。要是爸爸妈妈找不到我,那我就赢了。”
“……那你现在是,赢了呢还是输了呢?”
小女孩顿时瘪下嘴。
“我不要玩游戏了,我想回家,我想爸爸妈妈,我想同学们,我想程小莫,我想小昱了,我想……呜呜呜……”
“好好好,先不哭了好不好,叔叔带你回家找爸爸妈妈好不好啊?”
小女孩一哭,记者就慌了手脚,他拿着张纸巾,不知道该怎么哄人,只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我们一定会回家的。”
也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