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语集团。
“程总,王女士今天又来了……”
郭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程依依的表情,暗暗想着,一会该用什么借口打发王宇寒呢?
程依依则一脸严肃地盯着电脑,像是完全没听到郭冉的话。
不得已,郭冉又重复了一遍,只不过,声音比刚才更小了。
郭冉也想不通,之前程依依还和王宇寒聊得挺好,看得出来,不管是合作还是私交,两人相处得都很融洽。
但是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程依依对王宇寒避而不见。
起初,郭冉以为程依依是真的有事在忙,后来她核对了下自己手里的日程表,不禁困惑。
程总没有必须要到场的会啊……
“嗡嗡嗡”
安静的空间忽然被急促的震动声打破,郭冉忙拿出手机看了眼后,吞了吞口水,期期艾艾地请示程依依。
“程总,王女士又打来电话了……”
程依依合了合眼,深吸口气。她终于肯看向郭冉,只是表情带了些大义凛然。
“让她进来吧。”
“哦,好的。”
如得解脱般,郭冉边往外走边接起电话。
不到三分钟,王宇寒就出现在办公室内。
程依依拿出职业微笑,让郭冉端进来两杯美式咖啡。
“王小姐这么着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王宇寒却是一脸担忧地上下看了好一会程依依,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才坐到沙发上长松口气。
“郭秘书说你最近总是忙着开会,你也别太累了,什么工作都比不上身体健康重要。”
程依依脸上陪着笑,嗯啊地应着。
“天气预报说快要降温了,你多穿些,穿暖和。办公室内有空调确实不冷,但是也有外出的时候,忽冷忽热更容易感冒,你得多注意些。
“还有,多吃点热乎的,别总为了减肥就吃那么少,也别在大冷天的,挑战吃什么冷饮,胃得多难受啊!哦,对了,我这里有双手套,要是你不嫌弃的话……”
听着王宇寒的唠叨,程依依的鼻尖微微发酸,她努力挤出笑容,附和对方的热情。
如果许西的调查没有出错,那么眼前这个女人,极有可能是自己的姑姑。
程依依希望许西的调查出错,那她就只需要把王宇寒当客户应酬就好了。
可同时,她又希望王宇寒真的是自己的亲人。
这一路,程依依从孤立无援的一个人,到慢慢地有几个交心的朋友,再到后来工作上升,遇到季霆枫。所有事情好像开始有所好转起来,她也渐渐成长为别人敬重的上司。
而眼前的这位“姑姑”,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没有出现。反倒是现在才来找她,程依依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王宇寒自顾自地说了大堆,没得到程依依半点反应后,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棉手套被仿徨地攥在手里。
“谢谢您的担心。”
程依依礼貌道谢,转手轻轻把王宇寒的礼物推了回去。
“至于手套,您还是收回去吧。我们公司有规定,不能收客户的东西。”
“那如果我是以私人的名义送给你,可以收下吗?”
盯着那双手套,程依依的脑海中响起许西的提醒。
“如果您真的怀疑王宇寒,或许当面问清楚,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其实,程依依心里已经再清楚不过王宇寒的身份了。
昨晚——
程依依故意跟季霆枫斗气,假装生气,从季霆枫那里套出了不少消息。
“我帮她,的确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你。”
见程依依满脸不信,季霆枫不得已又耐着性子解释。
“依依,我和她真的没有任何关系。倒是你和她,有些关系。”
“我?她是我的客户,不然还能有什么关系?”
季霆枫没有说话,而是弯腰打开常年锁着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厚厚的档案。
程依依故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动作,内心实则好奇。
找什么呢?和王宇寒有关吗?
季霆枫把所有文档按时间顺序一一排在桌上,他指着每份文件作解释。
“这是王宇寒中学时代的履历。只有这份,是她一个人的资料。后面的档案袋里,放了你们两个人同年的资料。”
季霆枫把档案往程依依那边推了推,示意她拆开看看。
程依依默默攥紧拳头,慢吞吞地挪到桌前,内心忐忑地打开厚实的档案。
“依依?依依?”
“啊,您刚才说什么?”
王宇寒面露担忧。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啊?要不放慢些展会进程吧,没关系的,毕竟还没有确定展会的具体日期。
你这种状态不是很好啊,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带你去放松下吧。还是干脆请假吧,我去跟天语的高层谈谈——”
“我有事想问您。”
“好啊,什么事,你问吧。”
“请问,您认识,程沅吗?”
……
某酒店高层套房。
“呵,骨头还挺硬。”
“唔!”
记者被一脚踢翻倒地,他趴在地板上喘粗气,头脑嗡嗡地响,视线模糊。他用力地眨眨眼,视线这才稍微清晰了些。
“小子,一条命换个摄像机,不值得。你可考虑清楚了。”
墨以辰蹲到记者面前,手不停地拍打他的脸。
“把东西交给我,我送你离开这里,保证你后半辈子吃喝不愁,怎么样?”
嘴里的血堵在喉咙,记者咳嗽不停。墨以辰嫌弃地甩开他的脸,后退大半步,从桌上拿过纸巾,皱着眉用力地擦去身上不存在的血渍。
“不识抬举!”
墨以辰招招手,就有两位保镖上前,左右两边架起记者拖了出去。
身上每根骨头都像是散了架,稍稍动弹就扯得大脑神经疼。
记者干脆躺平在原地,望着头顶吊灯发愣。
不知道她有没有后悔选择这份职业,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会坚持追车吗?
记者有太多的问题想问摄像,他把自己想问的问题列了个清单,可惜还没来得及问,对方已经永远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了。
“吱——”
“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