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道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顾问臣睁开眼，下意识的想要搂住身侧的人。
    他的胳膊落了空，身侧本该睡了人的地方是凉的。
    顾问臣揉了下眼睛，翻身下床。
    顾星州迷迷瞪瞪揉着大眼睛，光着小脚丫从屋里冲出来，奶声奶气的喊：“爸爸，我夜里做梦，梦到妈妈了！”
    顾问臣伸手揉了下他的小脑袋：“是吗？你天天夜里都梦到妈妈。”
    “我真梦到妈妈了！”小东西的说话还不是很利索，但是基本的句子表达已经很清楚，他努力强调自己真的梦到妈妈来屋里了，还摸他小脸了。
    顾问臣笑着点头：“真的啊，那真好。”
    蛮蛮也打着呵气起床，“我也梦到妈妈了，我还抱妈妈了。”
    小少女一样的蛮蛮抽条长个，当年胖乎乎的小胖妞也慢慢长成了纤细的小少女，每天吃得多长得也快，她现在都不屑于跟顾星州这样的小屁孩玩了，她的朋友得是跟她一样大。
    顾问臣单手抱着顾星州，随口喊了句：“阮软？不舒服？”
    他以为她在卫生间，抱着顾星州去另一个卫生间，给他刷牙，蛮蛮自己已经可以自己独立做这些了。
    顾星州今年刚上幼儿园小班，每天早上都是要上学的。
    住家阿姨把丰盛的早餐准备好，顾问臣带两个孩子吃饭，阮软还没出来。
    他朝卫生间喊：“阮软？”
    把勺子递给顾星州，顾问臣不放心的站起来，朝卫生间走去，卫生间没有人回应他。
    顾问臣略略有些担心：“阮软？”
    依旧没有回应，他伸手拧卫生间的门，门开了。
    卫生间里没人，地面干燥，还是昨晚上被打扫过的样子。
    顾问臣开始在各个房间找：“阮软？阮软！”
    阮软不在。
    某个瞬间，顾问臣的心里生出些不好的预感，他问阿姨：“早上起来的时候，有看到阮软吗？”
    “早上？早上我起来的时候没人啊。”阿姨随口说了句。
    她突然响起什么似的说：“对了，早上买菜的李嫂嘀咕一句，说大半夜阮小姐跑去看蛮蛮，把她吓一跳！”
    顾问臣站在原地没动。
    “爸爸？妈妈去哪里啦？”蛮蛮好奇的问。
    顾问臣扭头看向蛮蛮：“蛮蛮说夜里做梦，梦到妈妈了？你还抱了妈妈？”
    蛮蛮点头：“抱了。”
    “妈妈有说话吗？”顾问臣问。
    蛮蛮想了想：“好像没有，不记得了。”
    顾问臣对蛮蛮笑了笑：“吃饭，待会别迟到了。”
    顾问臣说着，拿着手机到卧室打电话。
    阮软的电话通了，但是没有人接。
    顾问臣快速的给她发信息：阮软，去哪了？怎么不接电话？早上没看到你，我很担心。
    阮软没有回复，顾问臣只得再次拨打电话，电话依旧没有人接听。
    门外传来蛮蛮催促的声音：“爸爸，我要迟到啦！”
    顾问臣穿上外套出去，阿姨正给顾星州擦小脸，“小脸擦得干干净净去幼儿园，我们星星要当幼儿园里最靓的崽！”
    把两个孩子分别送到学校，顾问臣坐在车里，司机问要去哪，顾问臣说等着，然后他一遍又一遍的给她打电话。，阮软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
    顾问臣不敢打了，怕她电话没电，到时候她在外面不方便，他改成发信息：阮软，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跟我说一声，要不然，我和孩子会担心，求你了。
    这次，顾问臣的手机突然有了回复，阮软只回了几个字：你让我一个人静几天。
    顾问臣松口气的同事，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他知道这句话的潜台词。
    她要一个人思考，思考接下来的所有事。
    至于思考过后是什么样，他不知道，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唯一让他能镇定下来的，就是两个孩子还在，她绝对不会丢下孩子一走了之的。
    顾问臣往后一靠，心慌气短到让他难以承受。
    他深呼吸一口气，才抬头：“去公司！”
    这是一个漫长而又煎熬的过程。
    阮软说，她要静几天。
    这几天对顾问臣来说度日如年。
    家里两个孩子晚上没有看到妈妈，一个劲的追着他问。
    以前妈妈工作，都会告诉他们的，但是这次妈妈工作都没跟他们说。
    顾问臣坐在沙发上，蛮蛮怀疑地瞪着他，“爸爸，你是不是跟妈妈吵架，把妈妈气走了？”
    顾问臣沉默了几秒，点头：“是。”
    “你要跟妈妈道歉！”蛮蛮严肃的说，“你要把妈妈哄回来，我长大了，但是弟弟还小？”
    顾星州在旁边为了配合姐姐，听姐姐说话，“哇”一声张大嘴哭起来：“妈妈！”
    “你看，弟弟想妈妈都想哭了。”蛮蛮说。
    顾问臣点头：“我知道。”
    “那你给妈妈打电话。”蛮蛮拿着电话给顾问臣。
    “妈妈说，她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下，现在不想跟我说话。”顾问臣解释：“我不能言而无信，但是，你可以给妈妈打电话。”
    蛮蛮想了想，“好吧。”
    她拉了顾星州一起给妈妈打电话，可能是这个时间点跟顾问臣打电话的时间不一样，所以电话在响了第一声后，就被接通了。
    “喂？”
    “妈妈！”蛮蛮立刻大声喊道，“妈妈你是不是跟爸爸吵架了呀？”
    阮软的声音温柔的传来：“没吵架，是妈妈的工作很聪明，你们在睡觉，妈妈怕吵醒你们，偷偷走掉了。”
    “我还以为你跟爸爸吵架了呢。妈妈，那你这次去工作，为什么没有跟我和弟弟说一声啊？我们好想你啊！”
    顾星州也在旁边附和姐姐：“好想妈妈！”
    阮软说：“对不起宝贝，妈妈错了，妈妈以后再也不这样了。等妈妈过几天工作忙完了，妈妈就回去陪你和弟弟，好吗？”
    蛮蛮说：“好的妈妈，那你工作的时候不要太辛苦哦。我和弟弟会乖乖的。”
    顾星州附和：“乖乖的。”
    阮软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妈妈的大宝贝真乖。”
    顾星州：“小宝贝也乖！”
    “对，妈妈的小宝贝也乖。”阮软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