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臣的心一直在跳,那种紧张到窒息的感觉,让他真想冲出去,抓住她,哪怕把她关在家里,也要让她生下他们的孩子。
他又想着,如果阮软真要丢下他,打胎走了,他该怎么办?
失望吗?那是一定的。
会绝望吗?顾问臣不知道。
他爱她,想要她生下他们的孩子,他能理解阮软说得事业,他也知道她在意她的事业,他们可以谈,可以一起商量,但是她不能自己就这样偷偷摸摸背着他,打算把手术做了。
他一直躺着,在胡思乱想,脑子里乱得像一团麻。
顾问臣很少有这样的状态,工作上再复杂在忙碌的事,他都没有乱过,而现在他很乱。
手机响了,顾问臣只是看了一眼,阮软的名字。
他心中一喜,紧接着又有些慌。
这个电话她想说些什么?
是离开澜城跟他说一声,还是他想得那样?
顾问臣没有接,电话响了一遍,直到自动关机,挂了。
顾问臣盯着手机,手机在也饿没有想过。
绝望弥漫了他整个人,她离开了……
她打不通他的电话,离开了。
顾问臣安静地躺着,心从刚刚的起伏到平静,只有短短的几分钟。
他安静地躺着,他在想心如死灰是什么样的心情,是他现在这样吗?
但他心底隐隐约约的希望又是怎么回事?
车在公寓前停下,阮软开门进屋,顾问臣不在这里。
那他在公司吗?
阮软打了他电话,但是他没有接。
阮软只能自己找。
她觉得顾问臣应该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下,所以先找到了公司。
然后她又去了公司,他生气的时候,应该会用工作麻痹自己,结果秘书周山说顾总今天没上班,阮软不相信,以为周山骗自己,甚至还去了办公室找了一圈。
她推开办公室后面休息间的门,空无一人。
她盯着那个休息间,神思飘得有些远……
“可以吗?”
“不可以,不可以,你这样就是耍赖皮!啊,你讨厌……”
那天他们在这里厮混了很久,就是那一次中了。
阮软收回视线,慢慢的关上门,转身走了出去。
她去了顾氏老宅。
如果这次他不在,那他肯定就是跑去酒店躲起来了。
阮软站在门外,家里的园丁赶紧过来:“阮小姐,您来了。”
“顾总有回来吗?”阮软问。
园丁点头:“回来啦,我刚刚看到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我跟他打招呼,他都没吭声。以前可不会这样。”
脸色还不大好看,唯一能让园丁相信的,就是顾问臣心情不好。
阮软听说他,顿时松了口气,“谢谢你。”
她进屋,顾韬光愣了下,真吵架了?这是找过了?
他觉得有点稀奇,以前要是吵架,肯定是顾问臣去找阮软,终于换阮软来找他了?
风水轮流转,真要这样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孙子不远了?
阮软对顾韬光恭敬的点头:“顾伯伯,顾问臣在吗?”
“在,他在楼上卧室!”顾韬光忙不迭的指了下楼上,为了不影响他们,顾韬光甚至让人推着轮椅出去。
阮软上楼,走到卧室门前,抬起手想要敲门,抬了好几下都没落下,最后她深呼吸一口气,伸手轻轻敲了敲门:“顾问臣,你在吗?”
卧室的门很快被人拉开。
屋里有点暗,他没开灯,甚至连窗帘都拉上了。
黑漆漆的一片。
两个人一个站在门里,一个站在门外。
阮软小心地问:“我们能不能谈一谈?”
顾问臣轻启薄唇:“谈什么?谈怎么打掉我们的孩子?”
阮软被他说中心思,低下头,“最起码,我们要达成一个共识。我不想我做的决定,让你不高兴。”
顾问臣没说话,心里隐隐得到了些安慰,原来,她还是在意他的想法的。
顾问臣把门开的大一点,阮软走进去,顾问臣伸手关门。
屋里很暗,只有窗帘缝隙泄露了一点光亮。
阮软有点不适应黑暗,却也没有要求开灯。
黑暗中,顾问臣听到她就在自己的跟前,声音软软糯糯的问:“我们可以坐下谈吗?”
顾问臣记着她现在是孕妇,他抬手摸到门边,伸手开灯。
光明突然而至,阮软眨了眨眼,才适应突然而来的光亮。
她走到窗边,伸手拉开窗帘,“这样就不需要灯了。”
顾问臣顺从的关了灯,卧室里有了自然光。
阮软走到单人沙发跟前,乖乖地坐下。
顾问臣站在门口的位置,他光着脚,踩在阮软的地毯上,走到床边,在床沿坐下。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微微垂着眼眸,“你要谈什么?谈孩子的事?你说,我听,你说完了你的想法,我再说我的想法,这样可以吗?”
阮软赶紧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她怕两个人吵架,怕两个人一气之下都不理对方。
这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的目的。
“我查出来怀孕的时候,没打算公开,而且,当天有演出,所以我没有跟你讲。”阮软低着头:“我的工作好不容易才有今天,才有舞台愿意邀请我。当初那些舞台,也好不容易才的来的,我就是单纯的因为工作,怕生孩子耽误我工作,所以才想晚一点再生。”
她抬头看着顾问臣,鼓足勇气问:“蛮蛮也是你女儿,你不是也很爱她?还是说,因为她是女孩,你觉得不够,所以才想要生一个儿子?”
顾问臣伸手撸了把脸:“我可以只有一个蛮蛮,前提是你没有怀孕。可你现在怀孕了,不论男女,我们不应该放弃他。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为了儿子,才要你生这个孩子?”
“因为很多人就是想要儿子,所以才要不断生孩子。”阮软说:“你不在乎性别那还好。我其实最关心的还是我的事业。我不是不愿意生,我只是想要推迟生孩子的时间,再晚三四年,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