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顾问臣转身回病房。
阮软在睡觉,她现在身体还虚,每次走完一段路,医生都会让她多休息,怕腰椎过度磨损,反而不利于健康。
因为她想要见她爸这事,她这两天情绪不是很好,偶尔才会高兴,一旦静下来,就会心事重重。
顾问臣心里有些担心,不过能熬到她身体做完康复,到时候再说。
反正现在,一定不能让她知道。
他走到过去,伸手把她脸上的头发拿到一边,一根一根的拿,还怕吵醒她,掖了掖被角,打开电脑开始工作。
事情不会自己消失,只会积压得越来越多,他每天都要在她睡觉的时间尽量多的工作。
知道她心里有气有委屈,他会在她醒着的时候大多都会陪着她聊天说话。
这时候阮软睡了,他开始工作。
病房里很安静,顾问臣戴着耳机,偶尔会应上一声,他很少说话,更多是以打字代替说话,怕自己语音的时候吵醒她。
阮软睡得很沉,她做了个梦,梦到顾问臣带着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来探望他,那女人还跟她说,希望他们生的孩子叫蛮蛮,阮软气得要死,可是梦里她也是躺在病床上,她跟对方吵架,说自己以后的宝宝才叫蛮蛮,不许他们的小孩叫蛮蛮。
结果顾问臣说,谁先生出宝宝,谁就叫蛮蛮。
这可把阮软急坏了,她还生病呢,全身都打了石膏,怎么生小孩啊?
可对方那个女人的肚子就跟气球似的,“呼”一下就变大了,“我家宝宝要叫蛮蛮了!”
梦里阮软特别生气,“不行,不许!只有我家宝宝才可以叫蛮蛮……”
话音刚落,那个女人突然捂着肚子叫,说要生了。
说着说着,阮软就发现为什么要生孩子的场景突然变成她在生孩子?
她捧着肚子,一个人躺在地上,肚子疼得死去活来,又哭又叫,然后有个人在边上说生了,生了个叫蛮蛮的女孩。
阮软瞬间觉得自己赢了,她赢得了她家宝宝的名字,她的宝宝终于可以叫蛮蛮了……
“阮软?阮软!”
阮软一睁眼,就看到顾问臣慌乱担心的脸,她盯着顾问臣看,额头都是汗,孩子大口的喘着气。
顾问臣捧着她的脸:“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刚刚生了个小孩……”阮软突然说。
顾问臣一愣,视线下意识地下移,随即又觉得自己可笑,想什么呢?
果然,阮软说:“我刚刚做噩梦,我生了个小孩,是个小姑娘,叫蛮蛮。”
顾问臣一怔,他慢慢在坐了下来,“真的?”
“嗯。”阮软点头,那么太清晰了,清晰的让她觉得那就是现实,幸好,幸好她是做梦,要不然她一定会崩溃的。
“害怕吗?”顾问臣突然问。
阮软点头:“害怕,特别害怕。”
突然想起梦里的女人,她看他一眼,鼓脸蛋,气鼓鼓地说:“梦里头,你还带了一个女人,说谁先生出小孩,谁家的小孩就叫蛮蛮!”
她太生气了!
顾问臣看着她不想搭理自己的脸,又好气又好笑,“虽然你现在是不想看到我了?因为你的梦里出现了一个女人?要跟我生气吗?”
“嗯,看不清脸,但是你说她是你女人!”阮软记得梦里的感觉,心情都很压抑,“还要抢我家蛮蛮的名字。”
顾问臣摇头:“我除了你,没有其他女人。”
阮软撇了下嘴,她才不信,她一点都不相信!
他今天接电话的时候,还对着电话叫宝贝儿呢!
阮软突然斜眼看他,“你跟那个女人还结婚了!”
顾问臣一愣,心脏猛地被刺中了,那种悔恨和心虚的情感,在他心里蔓延开来。
他确实跟乔安娜结过婚。
他闭着眼,摇头:“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谁知道你背后有没有偷偷养女人。”阮软借题发挥,她觉得自己这个时机找的特别好,她真的做噩梦了,然后他还带着一个女人。
顾问臣看着她苦笑,“我只养了你,和家人。”
阮软问:“顾伯伯难道没有催你结婚?说不定你偷偷摸摸结了婚呢!”
她光想一下就气愤,他凭什么结了婚的,还要来招惹她?
“没有,我现在是单身。”顾问臣强调:“我只有你一个女人,我会养你和我的家人。”
阮软自己压根没证据,她就是因为梦里气愤,所以自己“叭叭叭”闹完之后,心情也稍稍舒服了一些。
她自己也知道,那不过就是个梦而已,她不能一直盯着梦里追问他。
她都想好了,如果想要抓他的小辫子,就必须有确凿的证据,她不能空口白牙诬赖人。
这样是不对的。
她虽然闹了小脾气过后,就不记得了,可顾问臣自己却无比的心虚。
他结过婚,那五年的婚姻,对他来说是个噩梦。
乔安娜做过换肾的手术,对房事完全没有兴致。虽然乔安娜一遍遍地告诉他,他们感情深厚,婚前婚后都甜蜜,直到他车祸发生,可顾问臣那时候就一直有个疑问。
为什么他对乔安娜完全没有感觉,他面对她的时候没有情绪上的波动,甚至有些排斥。
她说想生个孩子,可他面对她的时候,甚至为了生孩子,乔安娜偷摸让他服用了一些下三滥的药物。
可即便如此,顾问臣还是碰不了,他甚至觉得,乔安娜神色,一直有种挥之不去的尿骚味,他宁肯冲着冷水澡,也不肯碰她一下。
后来有一次乔安娜的母亲找到他,责怪他对乔安娜关心太说,说乔安娜流产了。
顾问臣还十分震惊,他们确实试过几次,但是没有成功过,他受不了她身上的味道,后来甚至无法接受同床共枕,两人无性婚姻五年,哪来的流产之说?
只是,想到乔安娜也要面子,夫妻一场,顾问臣没有在乔母面前拆穿罢了。
现在面对阮软无心的提问,顾问臣百口莫辩,他有过婚姻,妻子甚至还流过产,这件事似乎经不起推敲,只要阮软一问,这就是显而易见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