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心里,顾问臣不喜欢亲脸蛋。
既然是哄他高兴,那肯定就要做让他高兴的事,亲他的嘴最能让他高兴了。
顾问臣有些满足,他松开阮软,“我心里好受了多了。”
他问:“那我以后接电话不避开你行吗?”
阮软摇摇头:“你觉得难为情的电话,你还是躲起来吧,让人听到,会很难堪。”
她也可能会打很不好意思的电话,她觉得如果是自己,可能也更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打,而不是让人听到。
“我再躲起来,你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的,你都跟我说了,我肯定不会生气的。”阮软突然扭头看着他,“但是,如果你是打不好的电话,我还是会生气!”
顾问臣问:“什么是不好的电话?”
阮软鼓着脸蛋,瞪着他说:“你跟别的女人打电话,不行!”
抗议的声音又大又响亮,表情还十分认真。
顾问臣笑:“阮软是在提醒我,不可能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是吗?”
阮软点头,本来就是!
顾问臣答应,“好。”
“你说的,不能说话不算话,要不然我就生气了!”阮软绷着脸,她会很生气的。
顾问臣再次答应:“我发誓,如果我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暧昧含糊,我就不得好死!”
阮软睁大眼睛,“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说这么恶毒的话?你说了就行啦!”
“我想让你知道我的真心,我不是敷衍,而是认真向你承诺。”顾问臣说。
他做梦都没有梦到这样的一天,终于有一个活生生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欣喜若狂,恨不得掏出整颗心让她看,让她明了他的真心。再恶毒的话,他都敢说,更别说是这样一个誓言。
阮软看着他,鼻子有点酸酸的,她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贴在他的脖子,她哼哼唧唧地说:“我相信你说话……”
“嗯,我不会骗你!”
第三次手术比前两次的时间都短,两个小时结束。
阮软照例在麻药中沉睡。
这次清醒的时间比以往都快,就连医生都很惊讶。
顾问臣私底下询问第四次手术的情况,医生说:“要看这次术后康复情况。康复好的话,也可能不需要做第四次手术。她伤得很重,别抱侥幸心理,不过,她心态不错,也很配合做康复训练,她得恢复比我们当初预期的要好得多。”
顾问臣重重地松了口气,“她一直闹着要出院,如果出院,还需要什么条件?”
“这次手术很顺利,等她伤口愈合,可以回家休养,不过,还是要定期回医院检查。”
顾问臣点头:“好,我知道了。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沟通。任何事都以她的身体健康为前提。”
阮软躺着病床上,一动都不能动。
麻药的药效刚刚过去,她全身都疼。
每次手术后刚醒的时候,她都会疼到哭。
这次也不例外,但是怕她哭出声来顾问臣担心,这次她都忍着出声,就躺那“哗哗”流眼泪。
顾问臣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的样子心疼的要死,恨不能自己能代替她躺在这里受这些苦。
如果是他躺在这里,而不是她就好了。
他拿了纸,轻轻给她擦眼泪,“阮软,撑过今天晚上,就好了。”
阮软抽噎着,轻轻点头,继续哭。
顾问臣握着她的手,陪在床边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好一点。
顾问臣拿吸管喂她喝水,阮软吸了一点就不肯喝,她不想吃东西,也不想喝水。
“乖,再喝一点,没事,不担心去厕所的事,我一直都在。”
阮软哼唧着,像只出生两天的小奶猫:“我想回家……”
“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家,好不好?”顾问臣哄她。
阮软点头:“嗯。我想我爸了……”
最让顾问臣害怕的地方,就是她每次说想她爸的时候。
其他所有事,他都可以解决,可以给她制造惊喜,唯有阮长江,他无能为力。
他不能让死人复生,也不能让时间倒流,他给不了让阮长江来见她的惊喜。
他低头轻吻她的手,阮软重复:“我想我爸了!”
他低着头。
阮软叫他:“顾问臣……”
他不说话。
阮软又叫:“顾问臣我想我爸……”
他依然不说话。
阮软喊他:“问臣哥哥……”
顾问臣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
阮软觉得自己的手有些濡湿,她动了动手指,有些惊异,“问臣哥哥……顾问臣?”
顾问臣慢慢地抬头,“只有这个不行。”
阮软委屈地看着他,她无声地抽噎,“为什么,我就是想我爸……”
她的尾音微弱,快要发不出声来。
顾问臣抓着她的手:“你可以想他,也可以看他照片,但是,我不会让他到这里来。”
阮软负气地动了动手,想要甩开他的手,“我要我爸!”
顾问臣牢牢地抓着她的手:“我只想要你。”
阮软委屈死了,她想了想,说:“问臣哥哥,你要是让我见我爸,我就要你。”
顾问臣盯着她的脸,那种酸涩的,让他绝望的滋味一点点蔓延开来,他如鲠在喉般动了动喉结,他小心地摸了摸她的脸,“等你养好了身体,我再告诉你。”
又是这样的话,上次他也是这样说。
“我都养好好几回了。”阮软眼睛里还包着泪,她没有力气生气,她很难过。
特别难过。
“嗯,医生说,这一次如果你养得特别好,我们就可以回家。以后只需要过来定期检查一下就好。”顾问臣说:“阮软,我们一起努努力,把身体养好,康复的特别好,让医生大吃一惊,行吗?”
“那你能让我见我爸吗?”阮软问。
顾问臣顿了顿,才回答:“等你养好了,我们再谈这件事。”
阮软鼓着脸,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她发现了,每次只要谈到她爸,顾问臣就特别不高兴。
顾问臣明明还帮她爸给她买手表了,他为什么那么不喜欢她爸爸?明明她爸爸是那么好的人,顾问臣为什么提到他,就那么多的不耐烦?
她问:“顾问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爸爸?”
顾问臣还是那句话:“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再聊这个话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