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午时,他绝对不会引爆炸弹,而这也会成为慕韵的倚仗。
圣老这话出来之后在场几人都陷入了沉默,视线却从未离开过水镜。
水镜之中,慕韵对于冷蚩的恶言并不为所动。
她依旧云淡风轻的模样,唯独眸子染上了几分疏离。
“鲁莽。”
慕韵轻叹着重复了冷蚩说的话。
那双清冽鹿眸依旧没有半分异样波动,语调平缓的开口:
“鲁莽倒是不至于,最多算是胸有成竹。”
从某种程度上,如今的慕韵是以一个上帝视角看着冷蚩的一切。
如果说之前会觉得冷蚩过分极端,那么如今也明白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个道理。
在她之前生活的那个先进世界里,同.性依旧会有重重阻碍,更何况是在这个相对封闭的世界。
他们谁都没有错,不过是立场和选择不同。
正如同样被困其中的舒曳,选择了自我舍弃的成全。
而冷蚩却选择了以极端方式报复这一切。
每个人的选择都没错,冷蚩错就错在他扭曲的内心对无辜的人进行了发难。
将自己的不幸强加给所有人,从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不值得同情。
同样的冷蚩之所以如此极端,也与他从小在血雨腥风中摸爬滚打过来有关。
他是爱了,却没人教他该怎么去爱。
但恨却是从小在内心生根发芽的。
这样的他可悲,也可恨。
看到了他的曾经,对他接下来的行为似乎也就都不意外了。
如慕韵所说,这场最后的试探从一开始就是胸有成竹。
因为,同样在黑暗中走出来的人,在这场漩涡之中却有人找到了对的方法学会了与命运抗争。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冷蚩一样一味极端。
慕韵看着冷蚩,眼底平静如水:“冷蚩,你有认真的去了解过舒曳吗?”
提及舒曳二字,冷蚩饱含阴翳的瞳孔明显颤动了起来。
某些东西似乎也因为这两个字变得迷茫。
掩饰瞳孔深处的情绪,冷蚩面带不知名的愤怒,显然很抗拒别人提到舒曳。
“我与他之间不需要你来揣摩,你也不必以这种方式借口拖延。”
他嗓音粗砺宛如破碎的器具,哪怕刻意隐藏依旧难掩提及舒曳时的情绪波动。
“拖延?”慕韵轻笑一声,眼底带着几分怜悯:“我不过是替你感到可悲罢了。”
“活了一生,口口声声说着爱的人,却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
“你不过是把他当成了你自己的所有物,甚至在你所谓的爱背后却是无形的枷锁束缚。”
慕韵的声音很轻,说的话却每个字都很清楚。
这一字一句都在剖解着冷蚩的内心,让他勉强维持的坦荡面容破裂。
慕韵踩着凌厉的步伐步步紧逼,说的话不断的抨击着冷蚩的内心防线。
“你恨这世上的人对你们的口诛笔伐。”
“你厌恶那些另眼相待。”
“你对造成这一切的人恨之入骨。”
“甚至会在夜深人静时责怪舒曳,怪他当初留下你一个人。”
慕韵这些话就像是一柄锤子,每说一句就在冷蚩的内心防线狠狠地敲下一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