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百万?”
这盛烈和顾允笙还没吃惊,殷叔叔倒是吓了一跳,一张老脸抽搐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五百万,对于一个穷乡村出来的,这可是天文数字,对他们来说五百万能花几辈子。
殷叔叔还在玩计算着五百万能买多少头牛的时候,盛烈和顾允笙的脸色已经变了。
顾允笙低头冷笑了一声,一边摆弄着手里的茶壶,一边问道:“殷堂哥,这张口五百万,你倒也不打怵。”
她着实有些恼怒了,别说五百万,一百万她都觉得多。
如果殷国庆是正常死在公司里的也罢,偏他的死因还有些蹊跷,而这两个早有准备的乡下亲戚,突然来这里打秋风,更让人觉得殷国庆死的有些奇怪。
一声顾允笙的口气变了,殷国庆的堂哥更是不乐意了,胆子也大起来,整个人昂首挺胸,说话也不客气。
“呵呵,我打什么怵?我告诉你,五百万,就是个实在价,我还没跟你要五千万呢!”
他还想要五千万?顾允笙一巴掌拍着桌子,一身生人勿近的气息,一双眼睛也带着狠劲儿。
“实在价?你这是在家里卖菜卖习惯了?死人赔偿,怎么用实在价这个词?”
顾允笙突然咄咄逼人,吓得一旁的殷叔叔开始有些怕了,本就是想要个钱,要是惹急了人家,再被扣上个敲诈的罪名,那就完了。
他连忙摆了摆手,试图挽回自己的主场。
“行了行了,少啰嗦了。要么拿钱我们走人,要么,我们天天来闹。比起你们来,我们有的是时间耗着,大不了,大不了我们住你们楼里了。”
横行霸道,蛮不讲理。顾允笙的三观真是被重新刷新了一次。
还真是一群没文化没教养的,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不过这也不必生气,毕竟她和盛烈心知肚明,这是幕后人精心策划的一出。
还得陪着他玩一会儿才行。
盛烈表现的不紧不慢,从桌子上拿了一个茶杯,不冷不热的喝下一口茶,缓缓的放到桌子上。
“有些东西,我觉得还是得给你们看看才行。”
盛烈都开口了,顾允笙也松了口气,刚才有些气恼的心情,在一瞬间好了许多。
“什么东西?”
殷国庆的叔叔本就有些不安,看到盛烈这风轻云淡的模样,心中更是没底。
就连殷国庆的堂哥,脸色也差了许多,完全没有刚才那副嚣张的样子。
盛烈给顾允笙使了个眼色:“去拿吧。”
顾允笙得了命令,连忙起身回了总裁办公室。
她一出去,殷国庆的叔叔有些发怵,但语言上,还是格外嚣张:“别拿一些乱七八糟的吓唬我们,就这么跟你说了吧,如果不拿钱,我们是一定会告你们的!而且还要闹死你们!”
不得不说,有时候乡野蛮夫的凶狠儿劲儿说出来的话,就是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气势。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穿鞋的,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盛烈冷笑一声:“不就是要钱?多简单的事。”
听到他这般风轻云淡,殷国庆的叔叔冷静了下来:“是,就是要钱!”
这也是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殷国庆的堂哥心里有些不安,这顾允笙出去一会儿了,怎么还不来。
应该不是去拿钱了吧。
轻轻扯了扯身旁父亲的胳膊:“爹,要不然我们还是走吧,等改天再来!”
殷国庆的爹以为顾允笙是去拿钱去了,冷哼一声:“来都来了,不拿着钱我是不会走的!”
盛烈差点要被他们的执着感动了,只有那双冰冷的眼睛里的冷意和厌恶,表现出他此刻有多么的不爽。
接待室的门被推开,顾允笙带着几个文件夹过来。
父子俩愣愣的看着她手里空荡荡的,刚才还以为她去拿钱了,怎么只有一个文件夹?
殷叔叔瞬间反应过来,大公司都是给支票的,哪里会直接给钱。
顾允笙走到他们跟前坐下,脸上挂着淡笑,从中抽出一张表格递给他们,轻轻推给他们。
“两位先看看这个。”
一会儿他们的表情一定十分好看。
“这是什么?”殷叔叔戒备的看着顾允笙,好像她给的是什么催命符一样。
就连动作也跟着后退了一步。
顾允笙淡然的说道:“正好你们也来了。之前呢,我们还找殷国庆谈过,只不过他一直拖着。”
殷叔叔不识字,拿着表格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一个名堂,只好转给儿子,小声嘀咕道:“你看看这是啥?”
殷堂哥儿子拿过来看了一遍,眉头紧皱,脸色也越来越差,整个人的手抖动着。
“这……这不可能。”
面对儿子的反应,老头倒是直接蒙圈了,也一脸着急。
他们就来要个钱,怎么儿子一副中邪的样子。
顾允笙眼神冷冽,与刚才那副谦卑的样子完全不同,有些人,嚣张跋扈惯了,是时候该收拾收拾了。
于是冷冷一笑:“这是我们找到的一些证据,证据确凿,不知道二人还有什么话想说。”
殷堂哥已经吓得哑口无言,殷叔叔却紧张不已:“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殷堂哥突然狠狠的将手里的表格给撕掉,一张脸狰狞不已:“这不是真的!你们不会得逞的!”
望着地上的一摊碎片,顾允笙可怜的摇了摇头,看向盛烈:“殷堂哥似乎很喜欢玩撕纸。”
盛烈抬眸,被女人这语气给逗笑,刚才阴沉着的脸,也有几分缓和:“只是一张复印件,他想撕,一会儿去牢房撕。”
顾允笙笑着点头,又看向殷家父子:“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走正常的法律程序吧,这也是你们之前一直说的。”
殷堂哥双腿一软,默默地咽了一口口水,神情慌张,直接瘫倒在椅子上,一副完蛋了的模样。
一旁的殷国庆的叔叔,不明所以,只能干着急,拿着桌子上的一堆碎片,双手抖动着。
“你这个兔崽子,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单单看自己儿子的动作,他也知道事情有变,那彷徨无助的感觉,比杀了他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