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生病了,高烧不退,”
晏紫东道,“烧得迷迷糊糊,那阿婆要给我用土办法治病……”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然后呢?”
闫慈心里一紧道,“发生了什么?治病用的方法不对?”
“不是,”
晏紫东摇摇头道,“土办法是用几种药草泡的水擦洗全身,这法子对小孩子一向是比较管用的。”
“那怎么?”闫慈不解。
“那阿婆帮我擦洗时,”
晏紫东声音低了下去,“发现了我……”
他后半句话还是没说出来。
闫慈却已经猜到,眼底倏地寒芒一闪道:“就因为你身体的那点原因,那阿婆和寨子里的人开始排斥你?”
晏紫东跟一般男人比,身体确实有一点异样,但闫慈没有想到,在他那么小的时候,就会因为这个被寨子里的人歧视排斥。
“如果没有我阿妈的事情,”
晏紫东眼底黯然一闪而过,低低道,“也许寨子里的人不会反应那么大。”
也就在那个时候,他突然有点明白,当初他阿妈最后一次跟他谈话时,为什么叫他离开这里……
也许早就会料到有这么一天?
“别难过,”
闫慈心疼道,“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再说也就是你们那个寨子太闭塞!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是还有不少心脏长在右边的人?那要在你们那个寨里,岂不是也要被当成怪物了?”
晏紫东挑一挑眉道:“如今自然是不在乎那些,那时候小,就敏感很多,被排斥了一段时间后,我就决定离开家乡出门闯荡了。”
说着,低低一笑道,“没想到的是,楚楚一定要跟着我,我那时也是年少无知,竟然真的带她一起离开了。”
他看着篝火的光芒,没有继续说下去。
闫慈明白,他们兄妹两人必然是吃尽了苦头,在外面闯荡又谈何容易,年纪小又没学历,找个正经工作都找不到。
只怕兄妹两人也就凭着养蛊和药草之类的,勉强在外面开始混了下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们兄妹两人的本事,必然也会被一些有心人留意,只怕少不了一些麻烦。
想一想,这一路走来,晏紫东和晏楚楚两人真是很不容易。
闫慈越想越心疼,一伸手给了晏紫东一个有力的拥抱。
“矫情,”
晏紫东失笑,“别这么着,弄得我感觉我好像多惨一样,其实也就那样罢了,谁活着容易呢?”
别的不说,看看颜涵,看看当初的陈雅心和颜沐,看看当初的薄君枭,再看看费千影和费千帆姊妹俩以及米筠他们……
谁又是真的容易呢?
“那你这次回来是?”
闫慈试探道,“要祭奠父母?”
过来时晏紫东买了不少纸钱之类的东西,应该是要祭奠父母,但闫慈直觉,除了祭奠父母,晏紫东可能还有别的事。
“这是一件,”
果然晏紫东道,“还有一件事,我回来是想找一样东西。”
跟闫慈聊了这会儿之后,他情绪好了很多,声音也恢复了平常时的样子,之前的那种郁郁之色消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