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左相大人,万岁爷的确身中奇毒,下官等实在无能,对此并无解救之法,不过院首大人医术超群,拟的药方并无不妥之处,为今之计,只有按照院首大人的药方来为万岁爷解毒。”
给万岁爷解毒的功劳他们不要也罢,就都留给尹广泉表现吧,当然了,日后万岁爷龙驭宾天的责任,那也只能尹广泉一个人担啊,管他们什么事儿?
但凡是个眼睛不瞎的,在进来之后,便就察觉了尹广泉的不对劲儿了,再联想着这前后的种种不对劲儿,脑子再不灵光的人,也咂摸出其中的怪异来了,左右尹广泉坏事儿了,就要命不久矣了,他们也无须担心这位院首大人的报复,这个时候在推责任上面,自然更是没了顾忌。
苏鹤帆将众人的反应放在眼里,倒也没什么表示,当下吩咐了宫人照方抓药,好生顾看万岁爷,又留下了一众太医在御书房里头轮值守着,至于尹广泉,苏鹤帆也不担心,他敢出什么幺蛾子,毕竟万岁爷还没有来得及下令处置他,再者万岁爷所谓解毒的后续,也得尹广泉在,所以苏鹤帆也没下令拿人,只派了御林军侍卫寸步不离地看管着尹广泉。
交代完了万岁爷这边,苏鹤帆跟霍成峰也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儿了,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寝殿,才入了正殿,便就瞅着偏殿门口一片混乱,被关在里头的皇后,瞅见了苏鹤帆两人从寝殿出来,登时就激动了起来,直接冲到了门口,却又被门口的侍卫跟结结实实拦住了,不论皇后如何挣扎,愣是无济于事,皇后勃然大怒,指着苏鹤帆破口大骂道:“苏鹤帆,你这逆臣贼子!不单单囚禁本宫,竟然还敢毒害万岁!亏得你出身苏府,扮了大半辈子的忠臣良将,没想到实则竟是包藏祸心之辈!苏鹤帆,你还不认错?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皇后简直都要气疯了,方才苏鹤帆跟霍成峰来的时候,她的预感便就不是很好,右眼皮就开始一个劲儿地跳,果不其然,待她甫一从寝殿里面退出,自己的猜想竟然就得到了应验,她前脚入了偏殿,后脚门口便就多了两个头高马大的侍卫,不是锦衣卫的侍卫,而是御林军的人。
皇后登时就愣了,跟着心就凉了半截儿,这……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真的如她所猜?要真是如此的话,那事情就真的已经到了最坏的田地了。
一时间,皇后浑身冷汗淋漓,在软塌上呆坐了半晌,然后强打精神,抬脚就要朝外走,想着试探试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结果,她才走到门口,两边儿的侍卫便就伸手给拦住了,其中一个侍卫面无表情地道:“皇后娘娘见谅,万岁爷龙体不适,需要静养,皇后娘娘就别四处走动了,没得吵到了万岁爷休息。”
果然如此!
皇后的一颗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是又惊又怒,当下就冲那侍卫怒声道:“凭你也敢命令本宫?滚开!”
那两个侍卫由着她骂,也不还嘴,反正让开是不可能让开的,两人就门神似的一直死死拦在门前,皇后也是束手无策,同时也更是心慌意乱,她出不去,只能透过窗户去观察外头情况,结果心就更凉了,因为御书房外头的侍卫清一色的都是御林军,不但人数比之前多出了几倍,更是没有一个锦衣卫的人影,这说明什么?
皇后心慌得不行,呆愣愣地站在窗前,半晌都没个反应,事实上,她的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了,不知这么愣了多久,皇后才渐渐回过神来,她想着之前发生的种种,真是起起伏伏,一场梦似的。
真的跟梦似的,这一日,她做了个人生最得意最激动最澎湃的美梦,同时也最惊恐最仓惶最可怖的噩梦也如影随形,这大起大落,让皇后彻底陷入了绝望,而绝望的尽头又是愤怒。
到底是谁?是谁让自己的美梦化作了泡影,是谁黄雀在后,让自己彻底陷入了绝境?
是……是苏鹤帆!对就是那个出身大夏第一门庭、号称朝中柱石的苏鹤帆!
也不过就只是看着忠贞不二罢了,可实则却是个内里藏奸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御林军勾搭成奸,意图谋反!
简直就是罪责当诛!
这是皇后此时能够想到的唯一解释,肯定是苏鹤帆在幕后主导的这一切,是苏鹤帆看瞅着她螳螂捕蝉,然后黄雀在后,明明一早就包藏祸心跟御林军勾搭成奸,但是却一直隐忍不发,一直道貌岸然地扮着忠臣,迷惑君臣百姓,如今,总算是得了机会,利用自己的疏忽大意来正大光明地勤王救驾、继而掌控军权呢!
对!肯定就是这样!
这个该死的、狡猾的苏鹤帆!简直可恶至极!
皇后真是恨不能将苏鹤帆给扒皮抽筋了,一脸扭曲狰狞,哪里有半分母仪天下的国..母风范?
“苏老贼!你如此心肠歹毒,万岁爷英明神武,断不会被你蒙蔽!迟早要将你扒皮抽筋!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苏鹤帆也没反驳,就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听着皇后的一通怒骂,待到皇后娘娘总算是停下了嘴,苏鹤帆才冷冷地牵了牵唇,缓声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万岁爷固然英明神武,不过可惜中了毒了,而且还是无人能解的奇毒,日后能不能清醒,都是个未知数呢,只怕不能如娘娘所言,将下官扒皮抽筋了,实在遗憾。”
皇后一怔,随即更是怒不可遏:“你胡说八道!万岁爷肯定能够醒过来!只要尹广泉在,就能给万岁爷解毒!只待万岁爷一醒,你这老贼焉有活命的机会?还不快速速下跪求饶?指不定还能留下贱命一条!”
苏鹤帆嗤笑道:“只要尹广泉在,就能给万岁爷解毒?皇后娘娘如此信誓旦旦,看来皇后娘娘对万岁爷中毒一事内幕十分了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