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跟哥说说你俩进展到哪一步了。”
刚回到酒店,姜之年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江昊押上“刑场”,坐在沙发上接受质问。
“这个,嗯,进展,有什么划分标准吗?”姜之年严谨地问江昊。
江昊大致给他划分了一下,“就五个吧,在一起,牵手,接吻,领证……被拱白菜。”
姜之年思考了大半天,觉得这个顺序有问题,但这个似乎又是大多数情侣谈恋爱的步骤,他回答:“目前应该是在第三个吧……”
江昊愣了愣,“啥时候在一起的?”
姜之年说几天前。
江昊惊讶得满脸褶子,表情都皱成一团了,好奇又好事地问:“你俩刚复合就接吻了?”
正常人不都得适应一段时间吗?精神和心理上不需要准备准备什么“手续”?江昊这个只谈过一次恋爱的人当真疑惑。
姜之年微微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据他还不错的记性和并不久远的记忆来看,他和宁之汌重逢不到两分钟就被亲了,复合和牵手这一步反而被落在了后面。
“嘿这个野猪动作还挺快啊!”江昊忍不住感叹道,他倒是万万没想到姜之年会任由宁之汌胡作非为,不过仔细一想也能找到源头。
就像安冉跟他说的,姜之年和宁之汌在一起时会很开心,他没怎么见过这样的场景,但的确,姜之年回国后情绪就明朗了很多。
这么一想江昊就理解了,一个迫不及待拿头拱,一个敞开大门迎接,不在一起都难以理解。
“那行吧,我回去得找石苓商量一下公关策略,先发些通稿潜移默化地影响粉丝的心态。”江昊又说,“你俩将来打算公开吗?”
姜之年愣了一瞬,说不知道。
“先不公开也好,等做好万全准备再说吧。”
方听明天有个很重要的通告,离不得江昊,江昊叮嘱安冉照顾好姜之年,先一步坐飞机回国了。
安冉关上房门,给姜之年拿了瓶矿泉水过来,“昊哥一看就没经常逛粉丝动态,起码目前为止我看到的所有真爱粉的言论里,都是支持你和宁影帝在一起的!”
矿泉水是纯度送的,以后还会作为品牌方的礼物隔几天送一箱到姜之年家里。姜之年的冰箱很大,最下面的冷冻柜里堆满了冰淇淋,上面的冷藏室里却空空荡荡的,他不喜欢屯食材,每次买菜也只买一天的量,只偶尔屯些水果和酸奶。
这下好了,以后都不用担心整天开着冰箱会白白耗电了。
明天的机票是一大早的,姜之年给宁之汌发了个消息就先睡了。
宁之汌正在健身房跑步,听到消息的提示音以为是宁宜又来问他要姜之年的电话号码了,没理会,跑完步了才打开看了一眼。
小天使:“我先睡觉了,明天回来,晚安。”
“真乖,这也要报备一下……”宁之汌笑着点开键盘,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这条消息发出去,虽然姜之年睡觉会开静音,但他还是怕把人吵醒了。
他喝了杯水,运动后荷尔蒙爆棚,即使他的屋子里并没有爱人的半丝痕迹他也臆想了好一会儿,又觉得不能这么没羞没臊,把杯子一放,站上跑步机继续运动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消息被轰炸了一番,这次不用点开他也准确猜到了是谁,完成每日运动后去洗了个澡才点开手机看了看。
宁宜:“汌哥汌哥!你快给我年年的微信!我发誓绝对不肖想你男朋友,就想和他一起吃个饭!”
宁汌:“你都说是我男朋友了还想和他约饭?滚吧臭不要脸的。”
宁宜:“……自恋久了会得病的。”
宁宜喜欢姜之年是从三年前开始的。
当时他拿到了他爸出轨的证据,即使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他还是陷入了悲伤和迷茫之中,某天走在街上突然听到了一家服装店的音响里传来的姜之年的声音,脑回路清奇的他听着那首《贿赂》,没感同身受,反而“卧槽”了一声,心说这世界上肯定有比我更惨的人那我还悲伤郁闷个锤子哦!
当即回家拿着证据去找他妈,他妈缓了缓就拉着他去了法院。
从此就做回了那个开朗臭屁的宁宜,整天听着姜之年的歌,碰到谁都说姜之年是他宁宜的初恋和精神导师。
他每次找宁之汌要姜之年联系方式的时候宁之汌都要批判他几句,说这种觊觎别人男朋友的行为要不得,宁宜只当他堂哥追星追傻了异想天开,“嗯嗯啊啊”地应承几句,然后接着求联系方式。
如今宁之汌终于能名正言顺地把手伸向他堂弟的脖子了,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点开了手机相册,把其中一张最为平凡最为朴素最为含蓄的照片发给了宁宜。
宁宜听到手机响,放下电脑看了看。一张图片,点开是一张合照,背景是米色的床单,姜之年靠在宁之汌怀里睡觉,神色安宁,宁之汌则一脸痴汉笑地亲了亲姜之年的额头,还心机地自拍了一张。
“我,日,你,先人!宁汌你个死不要脸的放开我偶像!”
宁宜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宁之汌正在往姜之年的家里走,刚打开房门就听到手机里传出一声怒吼。
他心情十分愉悦地关了门,扫了一眼姜之年房子里的格局,准备买个跑步机放在阳台,这样以后也不用回自己家里运动了,还可以顺便督促姜之年这个不爱运动的人动一动。
宁之汌想到姜之年脸红气喘求饶的样子就上头。
“你怎么能日/我先人呢?咱家祖坟都要气炸了,大不敬大不敬啊你这个乖孙……”
姜之年打通了杂物间和一间客房,打造成了录音室,里面堆着钢琴和录音设备,宁之汌敲了敲琴键,心不在焉地和宁宜讲话。
“一定是你强迫年年的!说!你是不是给他下药了?”宁宜看多了刑侦文,觉得他堂哥肯定是干了这种欺男霸女强抢民男的龌鹾事,他家年年看着就是个性冷淡,怎么可能主动投怀送抱!
和他比起来宁之汌简直堪称冷静,“哦,你就这么以为吧,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好受一些的话,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宁之汌笑了两声,接着放锤,小声说:“我和你偶像,睡过了。”
是睡过了嘛,躺一张床也算睡了,宁之汌觉得自己这话没毛病。
“!!!你滚呐!”
宁宜要气炸了,气到极限居然又冷静下来了,冷着嗓音说:“你信不信我把这照片卖给营销号。”
宁之汌笑了一声,在姜之年的衣柜里翻了套自己的睡衣出来,“正好啊省得我还在思考官宣要配什么图才能做到轰轰烈烈。”
“……”
论不要脸宁宜输了,和宁之汌怼了一阵,最后心灰意冷地挂了电话。
“汌哥一出手,管你是野花还是野草都得秃头。”宁之汌满意地离开擂台,扼杀了他亲堂弟这段还未开始就结束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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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之年昨晚睡得早,所以早上起得也早,不到六点就醒了,躺在床上神游了一阵才起床去洗脸刷牙,洗漱完也才不到七点,安冉还在隔壁房间睡觉,他放轻动作和声音去客厅喝了杯水。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江昊跟他说过一个人在家不能随便开门,两个人就更不能了,更何况是在酒店……姜之年点开可视监控看了一眼,看到门口站着的是晏纯。
虽然江昊一直表示晏纯是个老不要脸的人,不过姜之年不这么觉得,他把门打开了。
“晏总,有事吗?”姜之年让了让门。
晏纯进来后礼貌性地颔首问候了一句,然后问他江昊在不在。
姜之年心里带着疑惑,摇摇头,“不在,昊哥昨晚连夜回去了。”
“哦……”晏纯抱着手臂若有所思,“好,那我也先回去了,上海见。”
“嗯,上海见。”
姜之年把门关上,想到前天晚上坐在车里时看到的晏纯看向江昊的那个眼神,直觉不对,思索了小半天又想不出什么缘由,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敲了敲安冉的房门。
两人收拾好就去了机场。
到上海虹桥已经是傍晚了,机场大厅广告换了又换,今天是夏月清。
eight light的团体代言活动还没结束,江昊找了个司机来接他,姜之年跟宁之汌说的是晚上到家,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出现宁之汌会是什么反应。
姜之年很少激动,此刻却因三天未见宁之汌而心生思念之感,又因即将见面而难掩兴奋,安冉偶尔转过来看他一眼,都想动动手指拍下来发给江昊作为自己“绝无虚言”的佐证之一了。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江昊跟安冉和司机说了拜拜,进入电梯后一直在平复情绪。
像个少不经事的高中生。
他想到这个比喻,不禁笑了,他和宁之汌以前的确都很稚嫩,两个不怎么开窍的人在青春懵懂之际喜欢上了对方,连互相试探都不敢。
姜之年觉得自己对于宁之汌来说应该是个劫。
但他从认识宁之汌开始,就知道这个人会是他生命里不多见的艳阳。
“叮——”电梯在一楼停了一下,门开了,进来了一对中年夫妻。
姜之年只大致扫了他们一眼,便低着头把口罩戴上了,他没看清两人的脸,只觉得周身的气质很华贵,那个女的倒是看了他好几眼,见他低着头看不到面貌,又不太确定,只以为是认错了。
“你打听清楚了吗?确定那孩子也住这儿?”妻子问道。
丈夫拍拍她的手,“放心吧,我的消息从来都不会错。”
妻子:“那就好,我就想去偷偷摸摸看他一眼,你待会儿也别出声,别打扰了人家。”
丈夫:“都是圈里人,你要见他不是挺简单的吗?再不济老公给你搭个线!”
妻子:“哪能这样啊?我想他以儿媳的身份光明正大心甘情愿来见我,说不定人家现在还不乐意呢!你儿子脾气这么暴躁……”
姜之年低着脑袋,似乎偷听出了一出大戏,不过这对公公婆婆人还挺不错的,那个小姑娘应该也是娱乐圈的,也不知道是谁,姜之年难得被勾起了好奇心。
两人站的位置靠电梯门,姜之年被挡在了后面。电梯到了十二楼,他刚想说借过,就看见眼前这对夫妻弯腰低头偷偷摸摸地溜出去了。
电梯快关上了,姜之年鬼使神差地伸出了一只脚挡着,然后中邪般迈开腿走了出去。
“这个角度应该可以,我现在就等他出来丢垃圾了……”韩惠绵鬼鬼祟祟扒着墙根,顺手把宁爸爸也拉着趴到了地上。
宁老板宠妻宠到失去亿万富豪的尊严,乖乖陪着老婆犯傻。
身后一道影子慢慢靠近他俩,从他俩身边拖着行李箱飘然走过,在两人惊愕失色的目光中缓缓掏出钥匙拧开锁,然后侧过脸说:“宁伯父,韩伯母,你们要进来坐一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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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婆婆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