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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曜辉若真是拿他当自己看,这种事一定会主动告诉他。而不是等他自己去发觉。
而他为什么要隐瞒呢?只能解释为,伊曜辉是有意的将他摈弃在最核心的事情之外的。
他一直那么信任甚至依赖伊曜辉。最后却连这种事都瞒着他。
这样的痛,叶晓离怎会明白?
凌楚河盯着叶晓离,说完这些又停了一下,冷笑了一声:“我猜他一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你认祖归宗吧?”
这一点,叶晓离没有否认,她只是强调。
“我没打算当什么伊小姐。我现在过的也挺好的。不需要伊家那些东西。你如果是因为忌惮我,才做出这些事,我觉得你想多了。他怎么想那是他的事情,我从来没觊觎过,而且我已经明确的拒绝过他了。告诉过他我不会认他。”
“你不会认他就放弃认你了吗?”
凌楚河显然没把她刻意的解释当回事,只冷冷的反问了一句。
“叶晓离,你不觉得你现在说这种话很可笑吗?我跟你相比,永远都差着一层血缘关系。没有这层关系,我始终什么都不是,哪怕我做了我能做的所有,他也看不见,看不见……”
他连声低吼的重复,手紧紧攥成拳头。仿佛那铁一样的拳头下一秒就会挥到她头上来。
“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
叶晓离看了一眼凌楚河那拳头,冷声的说道。
凌楚河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几秒后又是冷笑:“我的猜侧?是,是我的猜测。你一定没有过这样让人一想起来就要抓狂的猜测吧?叶晓离,你不懂。你的一切来得太顺利了。所以你不会理解我的痛苦。”
“我的一切哪里顺利了?”
本不想辩解的叶晓离也忍不住辩解:“我以前在萧家的生活,你一点也不知道吗?寄人篱下的痛苦我也知道。但是我没有去肖想原本不属于我的东西。”
“你这是在指责我?还是嘲讽我?”
凌楚河又被她的话给刺激了。脱口就是一句阴恻恻的反问。
叶晓离对他这种敏感的状态,忍不住又皱了皱眉:“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你把我当成假想敌,真的想多了。你也知道我现在已经是萧夫人了。我虽然不太清楚伊家到底有多少家底,但是不管多少,我想说的是,我所拥有的已经足够多了。不再需要那些。”
她也是耐着性子才将这些说完的。
说完后,她不想再跟凌楚河扯什么,也不想听他诉说心里那些烦闷的情绪,又看了乐童一眼,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先放了童童。你这样绑着她,她受伤了怎么办?”
凌楚河没说话,只不耐烦的看了乐童一眼。
目光再扫回来,他的眼里便多了冷酷。
“我说过我会放了她。但不是现在。你得把我的事情办成。晓离,你是我妹妹。其实,咱们俩合作,有什么不好?”
他又在想什么?
叶晓离没吭声,心里都是厌恶。凌楚河以为她在想他刚才说的话动心了,又说道:
“伊曜辉那老东西,这些什么,一直都喜欢把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抓在手上。不只是生意不喜欢让别人插手,尤其是涉及到跟钱财有关的事情,更加不喜欢有别人插手。晓离,有这样的人在,你就算认了他,也会觉得拘束的不是吗?”
“我说过了我不在乎这些,我也不想认他。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相信我?”
叶晓离有些急了。但是想到乐童,她才又压了压心里的厌恶情绪。
跟他一样有厌恶情绪的还有凌楚河。对于叶晓离说出的这些话,凌楚河一样觉得很厌烦。
因为,他半点都不相信。
那大的家业,唯一有血缘关系的继承人,唾手可得的东西怎么会放手?
不过是嘴上说的好听罢了。
凌楚河心头被不耐烦的情绪占据,又扫了乐童一眼,突然将目光一低,沉默了两秒,点了点头。
“行吧,既然你这么固执,我也不说什么了。”
他的话好像没说话,却已经戛然而止。
接着,他便突然走到了乐童身边。朝着旁边的一个保镖伸出了手。
很快,一把明晃晃的刀就压在了他的掌心。
“你要干什么?”
叶晓离大惊,乐童也怕极了,满脸惊恐的看着凌楚河手里那道,拼命的挣扎着,发出小兽般的哀鸣声。
可这一次,凌楚河没说话。仿佛已经觉得语言都是多余的了。他只是冷冷的扫了叶晓离一眼,接着就手一扬。
银亮的刀尖在空中划了个完美的弧线,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低鸣声响彻整个屋子。
“呜……”
乐童眼中尽是惊恐,一条血痕顺间出现在她的脸上。
她是女孩子,是个年轻还没结婚的女孩子啊,怎么能伤了脸?
乐童眼中的绝望和痛苦刺痛了叶晓离的心。
她两条腿都软了,伸手哀求着凌楚河。
“不要,不要,我求你不要伤害童童,她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你放了她,放了她,我……我答应你。”
不得已,她答应了。
但是凌楚河却掂量着刃上还滴血的刀,对着她冷笑了一声:
“我以为我刚才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你是听不明白吗?”
他说的是等她去做了,事成了,他才会放了乐童。
“这怎么可能?我就算要去做,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成的事情。我总要好好想想。伊曜辉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件事如果这么好做,你自己也能做成不是吗?”
她说的没错。这件事如果这么好做,他自己也能做成。不用她。
但是……
“我让你做你就去做。尽快做完我自然会放了她。否则的话,刚刚只不过是个开始。”
凌楚河的声音越发的冰冷,还有些不耐烦,急促的催促着她。
叶晓离没说话,喘着粗气,双拳紧紧攥着。
若不是体力不济,她很想当场把这个男人打死。
可惜,她做不到,不只是做不到,她现在甚至已经感觉到了不舒服。来自身体上的不舒服。
肚子那里紧绷绷的,腰间隐隐还有些酸疼。
不,她不能跟他来硬的,她还怀着孕,还有宝宝。
指尖又攥了攥,她才定了定心神。缓和了情绪说问道:“那你怎么保证童童的安全?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话?”
她想到了后面,凌楚河却只是一阵讥讽的笑。
“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除非,你真想她的脸被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