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曜辉端着茶盏,眉心紧紧蹙起,抿了口茶,语调略显阴沉:“他应该已经猜到我想让他干什么了。所以把擎天的决定权都推到了他那些根本说不上话的叔伯身上。”
“您的意思,他知道我们的底细?”
“至少知道大半。”
伊曜辉说。林墨皱了皱眉:“那怎么办?原本想跟他有了这层关系,以后我们的生意会顺畅许多。可现在他这么谨慎,看来他这条路也走不通了。”
林墨显得有点着急,伊曜辉此时紧皱的眉心却松开了,冷冷的笑了声。
“他有他的考虑。我理解。但是有些事也不是他说不参与就能不参与的。而且,就算真的做不成也没什么。只要晓离是我女儿,他又是晓离的丈夫,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您的意思是?”
林墨心一惊,伊曜辉脸上笑意突然加深了一点:“生意做的再好都没有把擎天握在掌心里来的痛快不是吗?”
“这……”
林墨觉得不可思议。伊曜辉脸上那阴沉沉的笑又收敛起来了。
“当然,这都不是急于一时的。先缓缓再说。他是个非常敏锐和谨慎的人,急不得。”
“是,我明白。”
林墨应声。伊曜辉忽又想起一件事来,脸色又一沉:“少爷这几天在干什么?”
“少爷,他应该还在云城。可能因为小姐的事对您还有误会吧。最近还没听说有回来的打算。”
“哼。”
伊曜辉冷哼:“我养了18年。也是当亲儿子养的。现在可倒好。惦记上我的家产了。真是太让人失望。”
伊曜辉的话充满愤恨,林墨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少爷他其实也许也不是惦记您的家产。他可能只是觉得失落吧。毕竟,他一直以为他是伊家唯一的继承人。可谁知道现在又找到了小姐。那可是您的亲生女儿,他心里的落差自然是有的。”
“失落?”伊曜辉脸上冷蔑的讥讽之意半点没改:“他失落什么?难不成他一直觉得我膝下就他一个养子,所以这家产就该是他的?我早知道他有这种肖想之意,早就不会留着他。”
伊曜辉眼中的冷芒让人心惊。林墨心里其实还有不一样的想法,但是在这冷芒之下,他什么也不敢说了。
伊曜辉沉默了一会,也站了起来:
“好了,不说了。晓离要明天走。你去安排一下。那孩子太倔强了,真是让人……”
他摇摇头,脸上带着些失望的表情。
二楼,叶晓离的卧室内。
萧彦南回去的时候叶晓离不在床上,而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这偌大的宅院里的风景。
“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屋里看了暖气,她穿着单薄的丝质睡衣,腰身看的很明显。
叶晓离转过身来,:“你没回来我睡不着。”
这样直白的话,惹的萧彦南无奈轻笑:“你现在倒是越来越会撒娇了。”
他走过去,大手掌心抚在了她的双肩上。温热的感觉顺着肩膀传递到她的心里。
“他找你去说什么?”
这是她一直担心的问题。说不上来为什么担心,就是总觉得伊曜辉找他不是什么好事。
“没什么。就是希望我能劝劝你别这么别扭。”
萧彦南只字没提伊曜辉那后来的话。那些事对眼前这个丫头来说,太复杂,也太惊悚。他还是别说了,免得吓到她。
“就这些吗?”
她居然不相信了。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敏锐了。
“就这些。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不过你放心,那也只是他一厢情愿,我没答应她。毕竟,跟他相比,我更怕你。”
萧彦南笑道,掌心在她的肩头摩挲了几下,没等叶晓离那两道灼亮透彻的目光从他脸上发现点什么蛛丝马迹,他又说道:
“好了,到床上去。这么站着,腰不酸吗?”
说着话,他突然一弯腰就将叶晓离给抱了起来。
安稳的放到大床上,他才说道:“别想那么多。这里虽然是他的地盘没错。可是他还不至于在这里对我不利。放心,他没那个胆,我也没有那么好说话。”
伊曜辉没想对他不利,他只是想利用他罢了。
这些话,萧彦南压在心里只字未提。说完,就将脸压下来一些,薄唇轻贴在了她微凉的额头上。
“我去洗澡,你要是睡不着就等我一会,我陪你说说话。”
“嗯,好。”
叶晓离应道。萧彦南没再说什么,这才离开床边,去了浴室。
这一夜,叶晓离下午睡得充分,晚上许久没有睡意,磨着某人陪她闲聊半夜。第二天,伊曜辉本来说要把他们送到机场,但是被萧彦南拒绝了。
毕竟,他们本来也没打算现在就离开漫城。离开伊家大宅不过就是做做样子,他们不想在这里呆罢了。
好在伊曜辉没有坚持。萧彦南拒绝了他的好意之后,他也就没有执意相送了。
这样,早上他们离开伊家大宅的时候便是乘坐的自己的车。叶晓离知道萧彦南在曼城有住处,所以也懒得问这车是开到哪里的。沿路欣赏着漫城的街景,她没想到的是,这车最后停在了一个看着并不是很起眼的别墅区跟前。
在寸土寸金的漫城,这种二层小楼,每栋都超过400平米的主宅区域自然也算是豪宅之地。
可是叶晓离却知这不是萧彦南的住处。这个人最怕吵了,他受不了跟别人挨的这么近。
而且,他的居所,除非观澜苑那样的,位于市中心繁华地段的公寓。否则的话,住在郊区他是不会住这种别墅区的。
他住的一般都是御景园那样的庄园,位置稍稍偏,隔绝了外界的喧闹。
“这是哪?”
下车,叶晓离心里就充满了疑惑,问出口来。
萧彦南笑笑,拉了她的手:“进去看看。猜猜这是哪。”
“还要猜?”
这人,搞什么?这么神秘?
叶晓离疑惑着,跟着萧彦南上了台阶。别墅的大门敞开着,但是没看到很多人,只有一个身着黑西装的男人立在门口,待他们上来就恭敬的躬了身。
走进去,一个伺候的佣人都没看到。不算小的空间里,冷冷清清的,放眼望去虽然也算干干净净,但是总有能嗅出一丝久未住过人的寂寞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