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真的稍微放开我……”
“才不!没吸够本阿银才不要放手!”
变成女性之后各方面都难搞了不止一点两点的银发学生笑嘻嘻地收紧胳膊,生怕松阳一个纵身再逃跑似的,身体跟条八爪鱼似的贴住他。
“阿银就是要缠在老师身上!凭什么那个混蛋矮子就能把你搂来搂去的啊,那家伙就算做女人肯定也是最没女人味的那个!”
都这样了还不忘diss晋助几句,该说你们两个是真的在时刻惦记对方吗……松阳胡思乱想了一阵,在一旁呆愣了几秒的桂也回过神,不满地凑上来。
“喂喂喂,太狡猾了吧银时同学!妄想一个人独占老师怎么可以!”
“……等等,小太郎你不要再——”松阳无能为力地看着长发学生也不甘寂寞地从他背后挂上来。
“人家也要跟老师亲热嘛~”
“假发你凑什么热闹,一边去一边去。”
“不是假发是桂姬啦,话说我也想跟老师撒娇嘛~”
……心理上都同化成女性了吗你这孩子!!早知道在你关心化妆技巧的时候,就该给你正确的引导……长发师长陷入了浓浓的自责情绪。
尽管那张清秀的脸和过去相差无几,胸前的变化依然是显著的,松阳被这两个毫无自觉的学生一前一后紧紧缠着,头大如斗。
……他突然对自己没受到影响这件事有些后悔了。
好在无论是作为女性还是作为男性都无疑拥有靠谱属性的小弟子冷着脸上前,一手一个揪住后衣领把这两个丢人的“师姐”从松阳身上剥下来,长长的太刀一横拦在她们俩和松阳之间。
“再敢骚扰老师一下,就地斩杀。”
伴随着这句杀气腾腾的威胁,室内的温度顿时都下跌一大截,被擦拭得铮亮的刀刃上映出两张惊恐的脸。
……倒……倒也不用这么严厉就是了……
胧不在,几个学生大概是担心他一个人寂寞,都吵着说要留下来过夜。私塾里虽然有设置他们每个人单独的房间,但过去最常留宿的银时基本上都和他睡一起。
这会儿大概是忘记自己现在换了个性别,一见冷冰冰的小师弟没注意这边,暗戳戳地跟在松阳身后猫进走廊,试探性地想向往他卧室里钻。
“……银时……”
伸手拦住对方晃来晃去的卷毛脑袋,松阳的心情难免有些复杂。平常随心所欲抓在怀里揉来揉去的小卷毛突然有了距离感,他自己也说不出的别扭。
“你……现在是女孩子,也是大人了,老师认为你还是自己睡比较好喔。”
“不要嘛!阿银不习惯一个人睡!会做噩梦的!”
毛乎乎的脑袋抵着他颈侧蹭来蹭去,红眼睛看上去委委屈屈的,指尖捻住他一片衣角可怜巴巴地晃了晃,松阳几乎要被他看得心软了,强撑着没松口。
……总觉得一旦答应,会发生什么糟糕的状况。
“银时乖,听话好不好?”
“阿银不是一直都跟老师睡一起的吗?就算变成女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阿银又不会偷偷做些别的什么——”
“师姐的记性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长刀出鞘的声响在幽长的过道上显得异常清晰。
“不如我来帮师姐长长记性。”
“???喂喂喂你想干嘛???不要拽阿银的头发啦松松松松手!!!”
眼看着面无表情的小弟子一手提溜起卷毛将一脸冷汗的银发女学生毫不留情地拖走,松阳不知不觉默默松一口气。
变成女孩子之后,感觉银时连过去最不擅长的撒娇都变得得心应手起来,让他都感到招架不住了。
这场性转事故引起的风波还在持续,受到影响的人一时半刻显然无法复原,为了避免事态扩大,整片歌舞伎町如今也处于直接封锁的状态。
私塾的授课暂时中止,胧又回不来歌舞伎町,松阳除了独自待在家里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
银时那边说是查到性转事件背后的始作俑者,接到茂茂首相的委托领着新八和真选组的几个朋友去寻找名为“凹凸教”的天人组织的藏匿窝点去了,这些天都没再出现在私塾。
信女要忙着带领见回组维护街道的秩序和安抚处于封闭中的居民;桂这个江户知事和他的不明生物朋友成天在街上东奔西走散发传单——松阳外出买菜时还捡到过一张,内容像极了美妆社团的宣传海报。
学生们一旦都不在,整间屋子也变得冷清起来,松阳坐在石凳上,吹着空旷庭院里微凉的秋风,心不在焉地翻动书页,难得有种空巢老人的怅然若失感。
胧虽是每日都会电话来询问他的近况,信女和桂也会抽空看望他,可唯独银时大概是又撞上什么棘手的情况,一连两周都沓无音讯。
看上去好像是学生们一个个都离不开他,结果自己或许比想象中的还要离不开他们。
……银时那孩子现在在做什么呢?有好好照顾自己吗?那副变成女性的身体要去和谁战斗的话,真的没问题吗?
他拖着腮帮子出神,眼前那一页已经很久没翻动过;颊边一绺长发被风卷到唇边,贴在唇角,他都恍若未觉。
另一只手握着用来做批注的笔,不知何时在空白处写下一排清晰的名字,回过神来看清,他自己都愣了一秒,下意识地合上书卷,莫名感到几分心虚。
心底仿佛有什么枝节盘曲的根芽驻扎下来,随时光流逝缓缓生长,很快就要窥见雏形,而他还未能理解完全。
覆盖这条街的性转效果在某个夜晚静悄悄地解除了,电视台也即时进行追踪报道。松阳刚打算关掉客厅的电视回房睡觉,就听到回廊上响起熟悉的脚步声——风尘仆仆的银发万事屋老板出现在门后,蓝白纹和服下仍然隆起惊人的弧度。
“银、银时?”松阳有点瞠目结舌,又有点手足无措地想去迎接他,“不是说都解除了吗?你怎么还没——”
一把扑到他怀里的银发女人撒娇似的蹭了蹭他绷直的颈侧,委委屈屈地抱怨着,温热的吐息几乎就贴着松阳的耳朵往里灌。
“谁知道会发生那种事啊!阿银真是超倒霉的,发射解药的时候刚好在地下,这下子只能跟那根□□的巴比伦塔彻底告别了啊啊啊啊!!!这帮混蛋天人到底为什么非得跟阿银的巴比伦塔过不去啊可恶!!!”
稍微从混乱的大脑里整理清思绪,松阳也瞬间傻眼了。
“等等,银时,你是说……!”
“呜呜呜呜呜人家这辈子都只能当女人啦……怎么办啊老师……未来一片灰暗……”
毛茸茸的脑袋发出呜呜咽咽的抽噎声,很快胸口的衣料就被打湿一大片。
从未见过个性最坚强的学生哭成这样,分明是承受了尤其严重的打击,松阳整个人都慌了手脚,一边给人拍背一边搜肠刮肚地尝试安慰他。
“没关系的,银时变成女孩子也很漂亮,不会有人嫌弃银时的……”
“呜呜呜阿银不要每个月痛一次血流成河啦……”
“好好好,银时说不要那就不要。”
“呜呜呜阿银不要跟奇怪的野男人谈恋爱结婚生子啦!”
“好好好,银时继续开开心心地做自己就好了呀。”
“呜呜呜呜呜阿银只想跟老师一个人结婚啦!!”
“好好好——”
欸……?松阳迷茫地眨眨眼:他刚才是不是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埋在胸前的一双红眸略微抬起一点,一迎上他的目光又飞快躲闪开。
淡绿的眼眸一眯:“……银时。”
“开、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啦——哇哇哇不要揍阿银啦老师痛痛痛!!!”
脑门上被啪嗒弹了一下的银发女学生团手团脚地缩进被褥里,红通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松阳倾下上身给他掖被角的动作,不知为何显得呆头愣脑的。
松阳看见了,不免有些好笑,温柔地揉了揉他发红的额角。
“怎么啦?刚才那一下把我们家的小银时给弹傻了吗?那老师给你道歉好不好?”
“……才不会啦……阿银不要听道歉。”
“那,银时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没有……”
银白的卷毛脑袋偏到一边去。
比起男性时的模样要减少几分棱角的面容透着深深的倦意,看起来像是被变不回男性的事实搞得身心疲倦的样子,松阳心疼地薅了几下他额前散乱的银白卷毛。
“好啦,把烦心事抛开,总之银时先好好睡一觉吧,不管有什么难以面对的问题,老师都会一直陪着银时的,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
床头的油灯熄灭,一室暖黄的灯光褪去,如纱的月光淌了进来。松阳又摸摸对方毛茸茸的脑袋,正想起身离开给他一个安睡的空间,垂下的衣袖就被扯住了。
“松、松阳……”
他蓦地驻足。
作为女性呼唤着他名字的嗓音其实是有些陌生的。
“等……等阿银睡着了,你再走可以吗……”
甚至连这样表露脆弱的一面,去哀求些什么的眼神,都是不常能在这个孩子身上见到的。
长久以来,明明肩上背负着比任何人都沉重的担子,却始终咬紧牙关拼命忍受着所有痛苦,只是因为那时许下的约定。
——到头来,好像还是不知道要怎样让他获得幸福。
松阳一时心酸起来,敛去眼底的湿意,低下头碰碰他的额头,轻轻笑道:“知道啦,今天不走,才不要把银时一个人留下来呢,我就在这里陪着银时,唔,需要晚安吻吗?”
“嘁,阿银又不是那群烦人的小鬼头啦。”
撅起嘴的银发学生这么嘟嘟嚷嚷着,又慢吞吞地把脸转回来,眼睛也慢吞吞地阖上。
“不过,如果老师你坚持的话,阿银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啦……”
“是是,我坚持喔。”
静谧如水的气息迎面而来的同时,闭着眼的银发女人不动声色地抬起下颌,于是这个本该落在额头上的吻覆上了自己的唇。
唇齿触碰到一片湿润的柔软,松阳整个人都愣住了,条件反射地想退开,被子底下抽出一双手臂,从背后缠绕过他的颈项。
“……松、松阳……我……”
按着他后脑勺的那双手在一寸一寸地将自己按向他,带着某种孤注一掷的决心。
而松阳仅仅是怔怔地望着那双绯红的眼眸缓缓在月色下睁开;望见自己映在对方涌动着光流的瞳孔上的身影,被流溢的月华包裹进去,随后陷落进一整片浩瀚无际的星海。
他早就明白的,早就感受到这孩子对自己……不懂得如何去爱人的怪物,是因为与他相遇,才能学会作为人类去爱着谁,从此不再寂寞的独自一人。
是银时的话……
“我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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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有gb请放心!!(所以才说改了点设定啦)
要开始狗血操作了——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