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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故事里都会有最后的大魔王

    (我以为,你会来得更早一些。)
    乌黑斗篷如涌动的泥沼流淌至足踝,持着刀的红瞳男人并没有迈步上前的意思。
    如果无视掉那把长刀稍朝前倾斜的刀刃,虚投向松阳的目光简直就如同面对久别重逢的故友,温和得像是下一秒就会给他个拥抱似的。
    (毕竟,这场游戏缺少你的出场会稍微有点无趣,幸好你还是来了。)
    醇厚的嗓音是与松阳类似的温和,微微笑着的面容也是和松阳别无二致的。
    唯一的差异是那双血腥的瞳孔,尽管被点亮意识空间的流光照得偏暖色了,却不会让人感到温暖。
    哪怕褪去了无机质的杀意,这个男人仍然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俯睨众生的轻蔑。
    松阳在原地驻足,皱眉望他。
    ……是自己的错觉吗?言谈之中,虚的反应似乎更像是把他当成了自己意识里偶尔才会出现的一部分,并不知道他拥有了独立的身体。
    (什么游戏?)
    (如你所见,毁灭世界的游戏。)
    虚好整以暇地侧开身去,让对方看清身后的地面上那个像是从内部炸裂塌陷的巨大坑洞,光芒的来源正是坑底流动着的那些正在散发出晶莹光点的流体——毫无疑问,这就是流淌于地表之下的龙脉。
    不愧是与他一体双心的半身,松阳几乎一瞬间理解了他的意图。
    (你是想——)
    多年前虚与天道众交易的具体内容,松阳在胧口中听来了详细,虚将不死之身作为研究材料提供给天道众,寻找结束漫长生命的方式,而天道众从中得到不死之血。
    这具不死之身中生长着地球阿鲁塔纳结晶的心脏命脉并不能被外力破坏,而不死的命脉又与地球这颗行星地表密布的阿鲁塔纳能量相伴相生,想要毁灭自身,或许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毁灭这颗星球的命脉。
    ——这根本是魔王级别的丧心病狂程度吧??
    (你疯了吗?!龙脉爆炸不止会毁掉这条街,这颗星球的人们和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都会被你一并毁灭的!)
    激烈的质问并不能动摇对方分毫,虚只轻轻笑了一声。
    (你向来是知道的,松阳,我并不在乎朝生暮死的蝼蚁的性命,如人类这种连自己的命运都无力主宰的软弱生物,我无法理解你满心向往的理由。)
    同为一体,某种意义上来说本该是最亲密也最能理解对方的存在,对他们俩而言,共用着同一份记忆,却无论是内心的意志还是行为模式,全都南辕北辙到像两个毫无关联的人,除了无法摆脱的同生共死的宿命。
    教育捡来的孩子和发型区别的争端在松阳看来都可有可无,可在对待人类的态度上,这或许是他和虚之间最大也最没法调和的分歧。
    (你忘记了吗,松阳。)他听见虚低声问。
    (这个世界是怎么对待我们的,这颗星球的人类又是怎么伤害我们的,把我们痛苦的根源就此结束掉,不好吗?)
    习以为常满是漠然嘲讽的嗓音,眼下听上去居然出人意料的心平气和,让松阳都不免怔愣住。
    相伴数十年直到最后不设防地被对方斩杀,虚对待他都是那副拒绝交心的态度,这居然是第一次,能和这个人平静地面对面站着,去倾听他表达真实的想法。
    (就算这样做了,也不会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松阳耐下性子试图劝说他。
    (我们所憎恨的对象早就化为泥土了,现在也不会再有谁把我们当作怪物去伤害了,这颗星球的人们也都和过去不同,他们并不会排斥异于常人的存在……)
    他说话时,虚握在手里的太刀不动声色地打着转,听松阳说完,不以为然地一挑眉尖。
    (就算想用你那空洞的大道理来阻止我,现在也已经太迟了呢。)
    (什么意思?)
    回答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在松阳耳边炸响一道惊雷。
    (我背后的这一处龙穴,正处于第二次龙脉暴走的倒计时中。)
    (你是说——)
    意识反映的画面一定程度上能与现实相互连接,倘若识海中的歌舞伎町是化为废墟的模样,在他和胧躲藏的这段时间,真实世界的歌舞伎町恐怕也相差无几。
    想到自己定居歌舞伎町的两个学生,他顿时如坠冰窟。
    (歌舞伎町已经被你……)
    (放心,还没那么快。)
    瞥见对方发白的脸色,虚唇角微勾,是赞赏的语气。
    (拯救世界的任务,作为你的学生,那个银发小鬼做得还算不错,一定程度上阻扰了我。)
    即便面对这张与松阳一模一样的脸,短暂挣扎过后也能毫不犹豫地迎战,从这一点上,虚的确对银发男人有些刮目相看。
    (不愧是你教出来的学生,满脑子爱与正义,一脉相承的愚蠢,你没能亲眼目睹他那时的表情,还真可惜。)
    同样的脆弱表情,虚也曾在名为高杉晋助的男人脸上见过,只是身体里缺少一个观众,内心无波无澜的同时,虚也感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无趣。
    (银时他——)松阳蓦然失语。
    最不情愿面临的情况发生了——虚把对自己的黑暗面一无所知的学生卷入了战斗,他甚至不敢去想,努力想要守护这条街、守护身边友人的那孩子在见到虚出现的那一刻该有多么绝望。
    (松阳,这不正是你捡来他的目的吗?)
    虚带着笑意发问。
    他往前跨了一步,松阳下意识地绷紧身体,但对方并没有攻击的表现,仅仅是向他靠近了一些,很亲昵似的用指尖温柔地摩挲着他的脸侧,冰冷的红瞳望进他淡绿如水的眼眸里。
    明明连共存一具身体都难以容忍,虚对他做起这些动作却极为顺手,这个矛盾的地方说不定他自己都未曾留意。
    (让非人之人的鬼之子,拥有人类的剑,不正是为了退治我这个怪物吗?走到这一步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吧。)
    互为半身,他比谁都了解松阳害怕听到什么。
    (你看,你又一次把他推进地狱了。)
    敛了敛混乱的气息,松阳想要反驳,又被他把话头截去。
    (你所有的抗争,你的退让,你去爱着人类、相信人类的尝试,最终与你爱的人类迎来了那样的结局,如今这一切又将重演,你告诉我,你存在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上次被问到这个问题,虚下一秒就在他精神涣散之时捏碎了他的心脏,松阳始终分出一丝心神提防他突然出手,但对方今天似乎真的只是来和他闲谈一番,甚至都不需要他给出回答,只自顾自地说着。
    (千年以来,我从未打算对谁产生那种软弱的期待,但是,过往时分,也许的确有过那么一次吧。)
    说这句话时,男人附在他耳边,声音轻如叹息,视线并没有看向他。
    (仅仅有那么一次,我认可作为人类的你去为了改变我们的命运而努力,也给了你阻止我的机会,可是你——)
    他没能说完剩下的话。
    柔柔发着光的意识空间里突如其来地涌来一阵强烈的波动,本能告诉松阳这就是龙脉暴走时万物动荡的状态,四周的景象如碎裂的镜片般飞散,虚漆黑的身影在中消弥得无影无踪。
    (等等,虚——!)
    身体被猛地推搡了一下似的,把松阳从破碎的梦境里拖了出来,可那种万物动荡的震颤感并非只停留在意识层面,也延续到了现实——不,这分明就是现实正在发生的状况!
    松阳翻身坐起,发觉身下的地面正在剧烈的摇晃震动,整间村屋都被晃得摇摇欲坠。躺在他身侧的胧也迅速起身,跟在他身后闪出屋内,看见了满山遍野鸟雀惊起树木断裂,远处天空尘烟遍布仿若天崩地裂一般的场景,惊疑不定地站稳脚步。
    内心深处,他确实存有不愿让松阳再去面对虚的念头,因而或多或少地抱着想把松阳留在这里的打算,可事态发展至此,显然不是他那一分微弱的私心能够掩盖的地步。
    “老师,抱歉,我——”
    话说到一半,被破旧的村屋塌陷时的动静打断了。松阳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了他一把闪身跃出去,两个人勉强在还算平整的地面上站稳脚步,眼看着栖身的简陋场所被摇得七零八落一地砖瓦。
    山体仍在持续不断地震动,仿佛某种能量即将要从地表以下往外爆发。
    从虚的视角完全看不见战况和与他作战的学生们的现状,松阳满心的担忧都快要溢出来了,艰难地按捺下焦躁不安的情绪,又看了看神色有点不安的大弟子,温声道。
    “我先带胧回江户吧,这里也不安全了。”
    “好的,老师。”
    被他抓住手腕的灰发男人低低应一声,小心翼翼地反手包裹住对方的手掌。
    越往城内行进,地面的晃动感就越强烈。江户城外部的状况还未糟糕到像意识里所见的歌舞伎町那样遍地倒塌,却是在四处交战的状态,头顶上密密麻麻飞过异星的战舰,街道上四处流窜着面目凶恶富有海盗气质的天人,挥着刀的陌生武士们正在同天人们战斗。
    进城之前胧有提醒过他掩藏相貌,因此松阳又随手撕了块布料蒙住下半张脸,但他们俩这身没来得及换下的奈落制服很明显也有同等吸引仇恨的buff,一路上遇到的不管是天人还是地球武士们都拿着刀气势汹汹地砍过来,完全不听人讲话,松阳好不容易才带着胧躲到一处人迹罕至的角落里,一脸懵圈地给自家大弟子顺气。
    ……话说回来被地球武士误认为敌人也就算了,为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天人也会追着他们跑啊??虚一波到底给自己拉了多少仇恨啊?
    不远的街尾隐约传来了颇为耳熟的嗓门,夹杂在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的打斗声里,松阳对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跟着自己沿墙根悄悄挪过去,到了转角一探头,就看见好久不见的长发学生和一个猴子脑袋的天人惊天动地的脑壳一撞。
    被一击ko的猴子脑袋天人仰面倒地,头破血流的桂耷拉半边的衣袖一甩,嗷地吼了一嗓子。
    “我绝不会把私塾石头脑袋第一的宝座让给任何人啊啊啊——!!!”
    目瞪口呆的松阳:……真、真的不痛吗小太郎??
    经过这一出,对方似乎也丧失了战意,从地上爬起来领着一帮下属撤离了,松阳稍稍放下心来,犹豫了片刻,走出街角现身。
    “小太郎,我——”
    视线相撞的一秒,桂整个呆滞住了,双手抱着自己满头挂彩的硬脑袋晃了晃,又拿沾满泥灰的手背疯狂揉眼睛,松阳看不下去,上前去拦,他才如梦初醒般地盯着那双淡绿的眼眸喃喃出声。
    “老师?”
    任何无谓的犹豫都在这一刻抛弃掉了,松阳干脆利落地扯掉面罩。
    “是我,小太郎。”
    ——时间仿佛一瞬之间停滞。
    连语言能力都失去了似的,桂怔怔地注视着面前的人,嘴唇抖了抖,大概是想挤个笑容出来却没成功,只有哗啦哗啦的眼泪冷不防地淌出眼角,把他一张灰扑扑的脸糊得白一道、黑一道。
    平常好像会不正经地吐槽自己的戏份太少了吧不要一到私塾剧情就遗忘掉我桂小太郎这个人我的存在感到底是有多弱啊之类的话,痛苦却一分都不会比那两个同窗少。
    说真的,太老套了吧,师生反目,恩师变身最终大魔王这种戏码,不是早在红白机流行的年代就没人感兴趣了吗?
    可故事是故事,打游戏的时候嫌漫长的开场太过繁琐动动指头就过去了,人生却是另一回事,没有人能跳过正在发生的事实到happyending大结局,所有无力的挣扎,血淋淋的伤痕,都要一步一步亲自跨越过去。
    ——我也有过想放弃的时刻啊。
    ——我也会难过到不愿面对现实啊。
    “呜呜呜……老师……老师……”
    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的哭声,哭得松阳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我在的,我在这里,小太郎。”
    心知肚明他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松阳只觉鼻尖发酸,温柔地拥住伤痕累累的学生,替他抹干净脏兮兮的脸,柔声安慰他。
    “我回来了喔,不会丢下小太郎不管的。”
    “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老师了……”
    “怎么会呢,我和小太郎约定好了,一定会回来你们身边的。”
    ——由始至终,他所求的从来也就只有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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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兔子和谐一家四口,加上前面虚救过兔妈,所以没有拉到络阳战场,直接地球解决啦——
    总之这样那样都发生了改变,最终战快速拉到底,我也好想写战后的各种修罗场日常啊啊啊!
    改日更了啊,不要看完就潜水啊2333不然跟单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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