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所谓的潜入任务并没具体的时限要求,按照土方的说法是查清桂的目的就及时抽身,但松阳自然实实在在地陪同桂和银时度过整段约定帮工的时期。
到最后一日,西乡十分依依不舍的,极力想要挽留他们。
饱受摧残的银时是一脸的敬谢不敏,桂看起来还有几分意犹未尽,松阳听他来回念叨“江户的黎明在等待我桂小太郎——”好几次,最终忍痛拒绝了,于是西乡恳求的眼神投向松阳。
“松子,你这么体贴,又这么善解人意,又在女装上有这么叹为观止的造诣——”
……不,并不存在那种造诣。
“真的、真的不考虑再来帮工吗?松子你在这边业绩简直是翻倍的增长,已经是店里的招牌了……”
成为所谓的“招牌”其实纯属意外。舞蹈方面——只晓得置人于死地的杀招的前任奈落首领着实学不来软绵绵的柔媚姿势,乐器方面——三味线弹一把爆一把,这些三味线的拥有者西乡每日肉痛到捂脸。
“怎么会这样......松子的手指明明长得很适合弹三味线来着……”
整个俱乐部的人听力严重受损,唯有他的两个学生们——银时早有预料似的,松阳一拿起三味线就地跑得没影,桂也提前堵住耳朵一副准备怀念过去的恍惚神情。
“不愧是老师,还是不擅长三味线呢……”
松阳:……并不值得敬佩啊这种事。
实在无法忍受他继续祸害自己珍藏的三味线,西乡支使松阳去维护俱乐部的治安。
像先前那种醉酒闹事的客人实际上极其罕见,大部分人都是忌惮于西乡歌舞伎町四天王之一的身份的,没工作时,松阳也就顺带和各式各样的客人们聊上几句。
“和松子聊过之后,感觉心灵都得到升华了呢。”
来俱乐部的客人们整齐一致地做出评价。
大概是私塾师长的那段经历使他自带名为心理辅导的buff,比起观看节目,这些客人们似乎更偏向于让松阳给他们开解心事,一来二去,倒成了俱乐部的人气项目。
“就算平常忙,周末的话也能……”
浓妆艳抹的壮汉挤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多少有点视觉冲击,银时一把抓住正在思考的松阳的胳膊迅速后退。
“喂喂喂你够了啊,不要以为这家伙好说话就趁机钻空子,松阳又不是非得干这种事不可。”
“……要是能帮上忙的话……”
松阳面露犹豫,显然有被说动的趋势,银时黑着脸压低音量跟人家咬耳朵。
“给阿银干净利落地拒绝掉,不许答应那家伙,好好回去当你的人民警察。维护大江户的治安还不够你忙的啊,待这里凑什么热闹。”
才不是凑热闹呢。松阳有点委屈。他是真的很喜欢和不同的人交流。
“而且、而且。”
不可能直截了当地表明心里的小九九,银发男人别别扭扭道。
“总是被一帮不务正业的大叔们围着问东问西的,很烦对吧,绝对很烦对吧!阿银光是用眼睛看就知道老师你一定很烦的啦!”
“……并没有很烦呀——”
“总之就是这样赶紧去给阿银不留情面地回绝掉。”
一旁的桂吐槽的语调凉嗖嗖的。“银时同学,你莫非掉进醋缸里了吗,怎么一张嘴就往外酸溜溜地冒泡。”
有醋味吗?松阳不明就里地凑上去嗅了嗅银发男人恢复原状的卷毛,对方猛地原地起跳向后躲,一副膝盖中箭的样子连话都讲得磕磕巴巴。
“假、假发,你少给阿银说一些有的没的废话……”
“不是假发是桂!银时同学,老师好不容易回到我们身边了,你却要对老师的私事指手画脚吗,作为合格的学生,怎么能罔顾师长的意愿......”
长发学生一本正经地抄着手讲道理时颇有教室前面维护班级纪律的班长气势,念到银发的学生讪讪地缩脖子似乎很羞愧地低头,他话锋陡然一转,振振有词道。
“而且,老师女装的模样如此动人——”
松阳嘴角一抽。
“理应得到更多的欣赏才是!!我桂小太郎决不允许老师女装的才能被扼杀!!!”
银时:“......你这家伙好意思数落阿银啊喂!!!”
平等地给予胡闹的两个学生一人一个头槌,松阳踌躇半晌,应承下西乡的请求,周末休假来俱乐部里兼职。
虽然基本上想不起过去开私塾担任教师生活在村子里的记忆,身体的习惯的的确确残留了不少,本能性地会对这条熙熙攘攘的街道的人情冷暖有种眷念感,想必身处其中,自己也能更理解人类一些吧。
“这段时间麻烦西乡小姐和各位照顾啦。”
“哪里哪里,之后也拜托松子了哦。”
和俱乐部的众人一一告完别,师生三人也得以换回之前的打扮。桂是一出门就不见踪影了,说是有紧急的攘夷事宜要去处理,松阳身上穿着的依旧是找阿妙借来的那件月白色和服,得跟银时回一趟万事屋取自己的队服。
在门口遇到出来扔垃圾的眼镜少年新八,一个月未见,对方的脸色一如既往的纠结,松阳和他打完招呼进去里屋,听见他在身后压低音量字斟句酌地询问银时。
“那个......松阳前辈他......怎么变成了银桑的老师啊......”
字里行间是浓浓的困惑不解。
“......确实是银桑的老师没错吗?”
银时不紧不慢地“嗯”一声,并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新八还想再问,就让他三言两语地打发走了。
从衣柜里取出唯一那件黑色的制服换上,松阳抱着换下的和服走出里屋,望见银发学生立在门外等待他,抱着手臂背靠墙的姿势几乎同那天如出一辙。
难得等到四下无人的机会,松阳踱到他身边悄悄问。
“说起来,银时为什么要承认恋人的关系呢?”
原本懒散地垂着脑袋的银发男人一瞬间僵硬住,面色刷地红白交加,面部肌肉艰难地调动着,一副大受冲击骤然失语的模样,让松阳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问得太过直白。
“银时要是不想回答就算啦。”
伸手拍拍银发学生的肩膀,松阳转头去关里屋的拉门,提着衣物的那只手便被对方抓住了。
毫无防备地被压制住,困在温热的胸膛与墙壁中间的状态也同那天如出一辙。
松阳怔了怔,抬起头。
近到几乎面贴面的距离,他被迫往后靠在墙上。银发男人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用一只手臂撑在他耳旁的墙面上,整张脸笼进背光的阴暗里。
略显急促的吐息热乎乎地往他脸上喷,那双绯红的眼眸里有变换的影子在明明灭灭地交织,是类似火焰的形状。
视野毫无预兆地一黑,是银时带着湿热的手掌遮住了他的眼睛,松阳条件反射地蹙紧眉头绷紧身体。
“银时?”
还未成为奈落首领的岁月里,数次经历过双眼无法目视,关押他的牢笼也是冰冷的,这样多少会令他记起不快的回忆。
但现在依偎在长大成人的学生的胸口,能清晰地听见他一声剧烈过一声的心跳,也能感受到他整个人散发出的炙热体温,指缝里也透着光亮,那种空无一物的不安好像就被安抚了。
......银时要做什么?
正想开口问,温热的呼吸探到了面前,从并未拢紧的手指之间,松阳能看到银时逐渐凑近的脸,脑后也被他另一只手托住。
“银——”
下一秒,银发男人的唇附了上来,松阳才刚开口唤出一个字,微启的唇齿间又探进了男人的舌头,被对方手掌托着的后脑勺也被向前压了一把,更加贴近银时凑过来的脸。
松阳在他隐隐发颤的手掌底下睁大眼睛,眼睫一阵剧烈地颤动,看着银时那双绯红眼眸缓缓阖上了。
紧贴着自己的嘴唇也开始有了动作,先是下唇传来吮咬的触感,然后自己还不知所措的舌头也被他伸进来的舌尖勾了过去,带着湿润滚烫的气息纠缠起来,发出陌生的“啧啧”水声。
“银……唔……”
嘴巴被对方牢牢堵住,松阳有些喘不上气,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眼前也浮现起水光来。
一只手遮着他的眼睛的银发男人另一只手还在紧紧将松阳的脑袋按向自己,湿滑的舌头又往他张开的口腔里顶进一截,搅动着湿热的腔壁内溢满的津液,盛不下的便从松阳发红的嘴角边淌下一道水痕。
柔软的舌肉被男人含着一遍遍吮吸着,没一会儿舌尖就被吮到发软了,松阳微仰着头靠在银时胸口,双手抵着他的胸膛艰难地理顺呼吸的频率,两人交缠的唇舌间时不时漏出几声微弱的喘息,听起来莫名有些色气。
……这是……一个吻吗?松阳心生不解,可是为什么……?
在松阳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时,银时总算松开了他。分离的嘴唇之间甚至拉出一道细长的银丝,他能感觉到银时又靠过来细细地用唇厮磨了一会儿他的唇瓣,把那根银丝卷走了,脑后的那只手扶着他的后颈,又移下来轻抚着他的后背替他顺气。
“……还呼吸得过来吗?”
银发学生的嗓音异常嘶哑。
唇上还残留着对方湿热的唇舌温度,搅得脑子里稍微有些混乱,松阳张了张唇,轻轻地喘着气,不大确定地问。
“......银……银时这样……是在对我撒娇吗?”
“才不是撒娇。”银发男人含糊不清地嘟囔。“就是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接吻。”
“……应该接吻……?”
“……嗯,阿银想跟你接吻。”
“可是……”
师生之间可以这样做吗?松阳仍有点懵。
“为什么?”
银时还没拿开捂住他眼睛的手,发烫的手掌渗出汗水,濡湿了他蹭在对方掌心的眼睫,连脸颊边的空气都跟着燥热起来。
松阳略微不适地眨了下眼,听着面前的男人一下粗过一下的呼吸。
“......松、松阳......”
唤他名字的语调也和平常不大一样,嗓音听上去异常干涩,吐词也是艰涩地一个字一个字朝外挤,夹杂着细微的喘音。
“......因、因为阿银——”
拉门发出吱嘎声响,撑着伞的团子头少女蹦蹦跳跳地走进来。
“听新吧唧说银酱回来了阿鲁——啊,松子美人也在阿鲁。”
身前陡然一空,银发男人放手退开,迅速转过身,不给松阳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刚到家的神乐丝毫没察觉出气氛的古怪,嘟嘟囔囔地跟他们俩打过招呼就伸着懒腰进屋去补觉。
屋子里又恢复宁静,光线照进半开的大门在木地板上投下一小块亮色得区域,一身蓝白羽织的男人背对他站在其中,背影暗了几分。
“......因为什么?”松阳抿了抿还带点湿热触感的唇,忍不住问他。
沉默数秒,银时才低声开腔。
“没什么。走吧,阿银送你回真选组。”
仿佛没说完的那半句话并不值得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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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术打断告白——
马上高就出来了,小激动~
这次写银不知为何写得很纯情……像初恋的小学生233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