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
“......人妖俱乐部?”
“是、是的。”
顶着土方一脸吞苍蝇的表情,山崎把脖子缩得跟鹌鹑一样。
“桂、桂小太郎最近出没的地方,是酒馆街的那家人妖俱乐部......”
众所皆知,桂小太郎,真选组的心腹大患,江户最活跃的攘夷志士头目——
活跃到甚至能正大光明的上电视了算哪门子事啊喂!山崎欲哭无泪。
辛苦工作的队友们居然只能追在人家屁股后头勉强入镜,而作为监察员的自己连个镜头都没有。
“......桂那家伙,去那种地方干什么。”
“不、不知道......”山崎战战兢兢地解释。
“那、那间俱乐部是歌舞伎町四天王之一鬼神西乡的地盘......”
——绝绝对对是有什么针对幕府的大阴谋吧!!绝绝对对不可能是去工作的吧!!不可能的吧!!
为了尽早查明桂待在那间俱乐部的目的,必须得想办法进入到俱乐部内部,如山崎所言,陌生面孔一靠近后台就会被大嗓门的女装壮汉赶出去,想要最快捷地打入其中,唯一的方法只剩下成为人妖中的一员。
鬼之副长整张脸黑到发亮。开什么玩笑啊喂!天下第一的真选组的队员居然得穿上女装进人妖俱乐部——
“女装啊,我没问题的说。”冲田满不在乎地举手,土方一眼看穿他凑热闹的本质。
让总悟这满肚子坏水的小子负责潜入任务,妥妥要把事情搞砸的吧!
“啊,莫非土方先生打算自己上阵?好恶心的说。”不放弃从任何方面攻击碍眼的宿敌,冲田做出嫌弃的呕吐表情怎么看怎么让土方火大。
“咳咳,我勉为其难——”近藤话还没讲完,土方直截了当地忽略他。
“没人愿意的话,就制定埋伏在桂必经之路的围剿计划了,一个个都给我拿出干劲来!”
“不要无视我啊十四!难得我都自愿献身到这一步——”
真选组局长的变态程度也到极限了!不需要再增加了!
“......那个......”灵光一闪想起某位新成员刚出场的造型,山崎在大家虎视眈眈的注视里,声音越发微弱。
“不如问问......吉田君?”
时间回到现在。
“——所以,任务是?”
“咳咳。”空荡荡的会议室里,一贯冷面的鬼之副长面对松阳略带好奇的眼神,掩饰性地清清嗓子。
“那啥,吉田你......”介意穿女装吗......
——说不出口啊!真的说不出口啊!果然一枪崩了桂那家伙最干脆!
“冷静啊副长!!!!!”
不明就里地看着山崎猛地一把扑上去扯住处于抓狂中的土方,松阳的视线落到会议桌上叠放的文件纸上,印着黑色长直发男性正脸的通缉令引起他的注目。
“攘夷志士......桂小太郎......?”喃喃念出通缉令上的名字,他对着这张脸愣了会儿神。
......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吗?只是望着这张脸,心底就会生出一股难以言明的亲切感。
不自觉地用指尖轻抚画像上的男人神情坚毅的面容,松阳有种迫切地想同对方见上一面的念头。
“这位桂先生......是这次任务的目标吗?”
听他主动询问,闹成一团的两个人立即停下来。土方还是那副难以启齿的黑脸,山崎尴尬地摸着后脑勺说明状况。
“是的啦,桂是江户目前最闹腾的攘夷志士头目,我们想抓他好久了,但这家伙太能逃狱了,至今还没能把他关起来。”
听山崎掰着手指数名为桂小太郎的攘夷头目数次越狱逃脱追捕的丰功业绩,松阳都有点瞠目结舌。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优秀啊,这位桂先生。
“那么,需要我做什么呢?”
——
“哈?女装?”
万事屋那张老旧的沙发上,原本懒散地斜靠着的银发男人蹭地挺起上半身,满脸的一言难尽。
“真选组那帮胡来的税金小偷又发什么疯?欺负你好说话吗?”
心知肚明自己少年时朦朦胧胧的情愫就是被这个人毫无自觉的女装扮相一锤定音的,银时对着人家笑吟吟的脸,顿时浑身不自在起来。
不、不要再挑战阿银岌岌可危的理智了喂!
“是潜入类型的任务呢。”松阳把详情说给他听。“说是有攘夷志士在那里出现来着。”
提到“桂小太郎”这个名字时,对方肉眼可见抖了下肩膀,脱口而出。
“假发?”
“怎么了?”
自觉失言,银时佯装若无其事地摆摆手,微垂下头避开松阳疑惑的眼神。
“不用给阿银解释那么多哦,这种警察组织的秘密任务随便讲给阿银听会让多串君头疼的吧,总之要找新吧唧的姐姐大人帮忙的话,阿银带你去就是了。”
“嗯嗯,那就拜托银时啦。”
女装潜入的任务在奈落时期松阳也有经历过,不过眼下显然找不到适合的伪装材料,身边熟识的女性又少,照顾过他的巫女姐妹在通信里提到她们俩卖掉了神社,这会儿正艰难地适应新生活,忙得焦头烂额。思前想后,松阳也只能迂回地通过银时去拜托那位阿妙小姐。
习以为常地坐上小电驴的后座揽住对方的腰身,负责开车的银时不知为何心情有些低落,平常嘀嘀叭叭的热闹吐槽声不见踪影,一直抿着唇不吭声。
偷瞄两眼银发男人略显灰暗的神色,松阳思索几秒,飞快的地用唇碰了下对方的脸颊。他记得上次这么做,银时的心情就会立刻好起来。
“银时,好些了吗——”
行驶中的小电驴嘎吱一声猛地急刹。
像是被什么电了一下,霎时全身绷紧的银时差点手忙脚乱地撞上路边的围栏,过于激烈的反应让松阳也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惊吓到对方。
“抱歉,银时,我——”
“松、松阳......”
把车停在路边,银发男人并没下车也没回头,也阻止了松阳打算下车查看他的举动。
“如果......阿银是说。”嗓音闷闷的不透气。“如果阿银有事瞒着你......”
“瞒着我什么?”
“......”
松阳将下颌搁在他坚实的肩膀上,耐心地等待下文。透过擦得光滑铮亮的后视镜,能清楚明了地看得见那双清澈的绿眸中满满的信赖与包容。
感受着身后如水流淌的温柔气息,和滑过自己手臂上的发丝触感,银发男人沉默数秒,轻轻摇头,兀自踩上油门。
“没什么,阿银随口乱讲的,别担心。”
真的没什么吗?松阳有几分担忧。看得出银时有心事,一路上他都是怏怏不乐的,连之前能使他打起精神来的脸颊吻也莫名地失去作用,让松阳苦恼不已。
心中有微妙的感觉,自己好像总是不擅长应对这个人闹别扭的时候,明明能敏锐地感知到银时的情绪波动,却搞不明白对方心情不佳的缘由。
敲开志村家的大门时,银发男人似乎又恢复正常了,散漫地朝来开门的新八扬一扬手,就熟门熟路地往里走,松阳和状况外的新八打完招呼赶忙跟上去。
打过一次照面的志村妙在真选组队员们的形容里是脾气暴躁的可怕存在,但松阳倒觉得她性格随和,一听自己的请求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没问题啦,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劳烦阿妙小姐费心了,十分感谢。”松阳感激地倾身道谢,阿妙不由地感叹。
“真没想到猴子的聚集地也有松阳先生这样温和的人呢,能够帮上松阳先生的忙我也很高兴就是啦。”
松阳再次向她道谢,银时不知哪根筋不对,去扯人家制服的衣袖把人扯到自己这边,又触电似的松开手,表情有点阴沉沉的。
“行了行了,别谢来谢去的,干正事吧。”
“银时——”松阳无奈地戳戳他的脸颊。“我们是来拜托人家帮忙的呀,要有礼数喔。”是循循教导的口吻。
“切,阿银才不管呢。”银发男人不大开心似的,作势张口咬他的手指,是很幼稚的闹别扭的感觉。
或多或少也从自家老弟那里听说了一些情况,志村家的长女打量着气氛古怪的两个人掩唇轻笑。啊啦,真的和小新说的一样只是朋友吗?
“安心交给我吧,松阳先生也是银桑的朋友嘛。”
她十分刻意地加重“朋友”的语调,口吻是分明的揶揄意味,松阳抱着胳膊无奈地弯弯唇,发觉一旁别开脸的银发男人隐约动了动唇,却没说话,看上去不知为何又消沉了一分。
又不开心了吗?松阳试图靠过去安慰他,被对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退后两步避开了。
“总之你看着办,衣服也好,妆容也好,给这家伙处理得能看得过眼就行。”
懒散地往榻榻米上一坐,银发男人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弄好了叫阿银。”
很冷淡地扔下一句话就背过去身去谁也不看,松阳看着他很无奈地摇头。倒是阿妙仿佛燃起没由来的斗志,冷哼一声领着松阳进里屋,哗啦哗啦抛下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和服让他选。
“绝对要让那个口是心非的天然卷大吃一惊!”
等松阳挑了相对最素的那件月白色的和服,她还有点不满意,试图据理力争对松阳证明他更适合有粉紫色花朵的那件小振袖,松阳脸上的笑容都快僵硬了。
......意外的很热情呢,近藤先生的心上人。
妆容也有专业的指导和帮手,松阳没想到阿妙居然和巫女姐妹中的阿音在一间酒吧工作,虽说关系貌似不对盘,化妆的空隙间闲聊提起阿音,阿妙脑门上刷地爆出青筋。
“啊啦,没想到那么粗鲁的丫头会收留过松阳先生呢,看来我也要对她有所改观了。”
......牙齿都咬得咔嚓直响了喔,阿妙小姐。
“大功告成!”
兴高采烈地把从头到脚都变身美少女的人往镜子前面一推,阿妙见人家一头长发还披散着,提出要给他扎马尾,松阳还没开口,沉着脸的银时从门口探出头来。
“喂喂,光听你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到底要弄多久啊,阿银等得都快——”
半截话卡在喉咙里,银发男人石化般地僵在原地,脑门上呼啦啦地冒起青烟,松阳见状不得不出声提醒他。
“银时,你是不是有在流鼻血......?”欸?跑什么?
鼻孔接连堵完一包纸巾总算止住血,逃跑失败的银时被阿妙握着拳头威胁性地扔进来,对方笑容可掬将梳子塞进他手里。
“替松阳先生梳头发的工作就交给银桑了哦。”
银发男人挪步的速度比蜗牛还慢,不情不愿全写在那张皱成一团的脸上,看得松阳忍俊不禁。
“好啦,银时就在这里等我吧,我自己来就好。”
伸手去接梳子,对方条件反射地撤回手,红眸里带了点说不出的挣扎,松阳听见他哑着嗓子含糊不清地嘀咕。
“反正阿银一直也......”
一直什么?松阳没听清。肩头被人握住,是银时把他推向镜子前面坐下。
梳子捏在手中,眼前的人长发如瀑,银发男人微微顿了一下。
恍惚之间,视野之中又变成那片夕阳,这个人跪在他身前,侧眸望向他,神情是一成不变的温柔。
温柔而残忍地对他说。“谢谢你。”
(谢谢你。)
“……银时?”
镜子里的银发男人半张脸被垂落的卷毛遮掩,神情也晦暗不明透出一分阴霾感,松阳唤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抬起手。
神情仍是灰蒙蒙的,将自己散落的发丝拢于指间的动作却轻柔得不可思议,发梳插进发间的力道也轻柔到连往下拉扯一下都不敢。
心头涌上的思绪总有自己都说不清的部分,把银时异常的反应在脑子里捋一遭,松阳轻声问他。
“银时是不喜欢我接这个任务吗?”
“......别想了,不是你的原因。”头顶上传来的声音依旧是沉闷的。
“那是为什么不开心呢?”松阳着实不解。
“......”
如同和谁较劲,又如同一下子妥协似的,银时顿了顿,突然俯身从背后环住了松阳的肩膀,将脸埋进他柔软的发丝间。
软乎乎的卷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侧脸,松阳能体会到某种柔软且湿润的触感正缓慢而温柔地接触他的头皮,又逐渐移向他裸露在和服领口外的后颈窝,细细密密地来回流连,带着奇异的炙热气息。
穿过散落的浅色长发拥紧他的一双肌肉绷紧的手臂也是坚实而炙热的,银发男人滚烫的体温完完全全将他笼进去。
后背涌入的热量隔着薄薄的衣料往身体里钻,烫得松阳禁不住轻哼一声想要躲避,只觉头皮到脊背那一块被银时触碰过的地方全都酥酥麻麻的,浑身莫名地发热。
“嗯……银……银时?”
意识到对方在吻他的脖子,愣神的片刻,滚烫的吐息喷涌至他耳根后,微红的耳垂亦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别……银时……”
身体里倏地窜上一阵酸软,松阳禁不住颤了下肩头,抬眸和银时那双似乎正燃烧着的火红眼眸对上视线。
对方撇开眼有点躲避的意思,专心地在他颈侧厮磨着,弄得他脖子上湿湿痒痒的,贴着他肌肤的唇舌间发出一声含含糊糊的低吟。
“老师......”
——等等,银时在叫他什么?
脑子里有点晕沉沉的,松阳也没听清。肩颈上陡然一空,是银时放开了他,又重新拿起梳子替他梳头,映在镜面中的脸是常见的神情慵懒的模样。
“确定要扎起来吗?阿银比较推荐披着头发就是啦,也比较习惯松阳你这个样子才对。”
“......银时刚才叫我......”
“嗯?怎么了?”
银时漫不经心地抬眸,红眸里一丝异样的情绪也没有。松阳和他对视了好一会儿,才垂下眼睑轻声道。
“没什么......银时决定就好。”
是错觉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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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坦白和不坦白之间纠结——
虽说撞上阿桂肯定是——
一想到后期高的戏份,小激动,咳咳——
那么今天有评论吗——
好想有另一个我帮我更新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