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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降生于世都会有其使命

    “——老师,我会保护你的。”
    后半夜,看似迷迷糊糊滚到他怀里的紫发少年在另一头银发少年响个不停的鼾声里陡然开腔,松阳察觉到他凝视着自己的那双如碧草原野的眸子里一丝睡意也没有,眼周下方却有青色的痕迹。
    还在忧心那件事吗?松阳心里一疼。白天听这孩子说到偷偷去把后山的尸体一把火烧成灰了,他实打实吓了一大跳。
    这个依赖着自己的学生向来有着胆大心细的一面,但能做到这一步,多多少少是让松阳觉得愧疚。
    作为师长,若是要让学生替自己承担危险,那简直失职到连留在他们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了。
    “晋助......”怜惜地摸摸紫发学生柔顺的紫色碎发,私塾师长淡绿的瞳眸里全然是自责。
    “是我的错,才让你——”
    “不是老师的错。”紫发的少年急匆匆打断他的话,脸上是一种无人能动摇的倔强。十分小心翼翼地,他伸手揽住自家老师细白的脖颈,望着对方瞳孔中属于自己的那张还透着少年人稚气的脸,不甘地抿一下唇,一字一顿地说道。
    “老师,我是可以保护你的。”
    尽管他现在还不够强大。
    尽管他还没能完全战胜某个讨厌的银发家伙,成为老师的依靠。
    尽管他还没办法彻底知晓老师独自背负着的那些痛苦。
    但是,他会努力的,会有那么一天到来的,让他的老师无需恐惧任何事,安心地留在他身边。
    “所以,老师不要再一个人跑掉了好不好?”
    小高杉郑重严肃的神情里还带着害怕被拒绝的不安,松阳这次不声不响的偷跑的的确确给他造成了沉重的打击,惶惶不安好几夜难以入睡,今日才算是有了底气,能对自己的老师许下诺言。
    “我一定能保护好老师,不让老师受到伤害的。”
    整颗心都快要被少年言语中的真挚给融化了,松阳险些在学生面前没出息的掉眼泪,飞快眨掉眼底的水光,勉强维持面上温柔的笑意。
    “是是,我知道晋助的心意啦,不过呢,老师保护学生才是天经地义的喔,晋助只要乖乖地给我保护就好啦。”
    “老师——!”紫发少年一拧眉,是不开心被当作小孩子敷衍的表情,松阳赶紧轻声哄他,心里头的疼痛一阵一阵揪紧心脏。
    ——他根本没办法对珍惜的学生做出保证。
    那头银时翻了个身砸吧两下嘴,两个人都怕他醒来问东问西,非常默契地噤声了一小会儿,松阳便柔下嗓音催促明显睡眠不足的紫发学生闭眼睡觉。
    确实有点扛不住身体的疲乏,小高杉抓着自家老师的衣袖闹别扭似的嘟囔着“我会保护老师的。”,心里的巨石稍稍落地,方能安然入眠。
    他没察觉他的老师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少年只是一遍又一遍在心底无声地起誓。
    老师,我会保护你的。
    老师,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好你的。
    ——
    哪怕挡在他面前的诸多阻碍,小到结队的官兵,大到整片黑暗无垠的苍天,他也无所畏惧。
    哪怕奋战到耗尽身体中最后一滴血液,他也要挥舞手中的刀。
    只要能保护老师,他想,只要这一切能换回他的老师。
    ——如果说人这种生物,降生于世要有信念和使命的话,那么他的信念就是老师,他的使命就是为了保护老师而活,为了保护老师而死。
    ***
    闪着细碎银光的长针被完整地抽取一根,沉睡的少年那张平凡的面容立刻出现肉眼可见的变化。
    将长针收进袖子里,再三确认对方不会让自己的动作吵醒后,高杉敛着阴云密布的碧绿独眸,去摸索其余长针的位置。
    很罕见地,战场上穿行枪林弹雨,战后逃亡让刀架在脖子上,遭遇哪种情形均面不改色的鬼兵队总督,此刻手指打抖,哆嗦着唇,神色又不安又无措。
    ——他的灵魂曾经沉入忘川河底,残余一具空空如也的躯壳,徒以仇恨填满这具躯壳,驱使他执着地继续往前走。
    漫天落雪中行走到四肢僵死,冻到视线模糊的人,是真的会遗忘掉温暖的感觉,分不清前方到底是美梦,还是又一个噩梦的。
    剩余的长针也被他绷紧手背一根根往外抽。拔到最后一根,高杉深吸口气,一鼓作气扯出来,才去端详对方逐渐不同的相貌。
    那张易容下的脸在他一眨不眨地注目中变换着面部走向,很快露出原本的容颜。
    ——那是他熟悉到铭刻进血肉之中的脸。
    叮叮当当的声响,是收进袖子里的长针滑落一地。
    落进寂静而冰冷的冬夜里,一瞬间遍地积雪融化,心脏上生长出花朵的形状。要凑近些看,才能看出那并非繁花,而是生生不息的红莲业火。
    满心满眼都是燃烧的火焰,高杉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了笑声。
    起初是很轻的,如同难以抑制的喘息般绵长,随后喉咙里溢出不成调的破碎声响,不太似人声,有种来自三途川另一端的骇人意味,回荡于一室漆黑里更令人毛骨悚然。
    蜷缩着安睡的浅发少年显然也为之惊醒,颤了颤纤长羽睫,红眸睁开,眨动两下,映入他扭曲到可怖的脸色。
    “......”松阳没来得及作出反应。
    不知何时守在他跟前的紫发学生猛地将他拉扯过去,松阳一下子扑进对方怀里,还没搞懂怎么回事,正想起身,一只手臂便紧紧地缠上他后腰。高杉用另一只手按着他后脑勺往自己胸口压,力道大到仿佛要勒进他身体里。
    尚处于被动接受拥抱的迷茫,松阳只分辨出自己砸到紫发学生胸前的脸有点不对劲,似乎缺少些东西,心中刷地燃起糟糕的预感。
    他刚想开口,对方唤出的称呼如惊雷般在他脑中炸开。
    “——老师。”
    ......晋助叫我什么???
    身份暴露得猝不及防,满以为自己伪装得当的私塾教师彻底呆掉了,意识到发生何事后霎时如坠冰窖。
    ——晋助认出他来了。
    尽管识海中还是一片宁静无波,虚暂时不知去向,但松阳最害怕的就是虚看准时机空降,趁晋助毫无防备的时刻夺走自己的身体,伪装成自己伤害对方。
    身处紫发学生炙热的怀抱中,清晰地感知到这份欣喜若狂,他心乱如麻。
    易容虽说被毁,但长相相似的人也常有,身形上也调整得比过去的自己要稚嫩不少,竭力否认或许也能勉强蒙混过关。
    ——至少不是这时候,至少现在不可以轻易跟晋助相认。
    把嗓音换成起初的少年音,松阳边尝试推开对方,边维持从容道。
    “高杉先生是认错人了吗?我怎么会是——”
    “我知道是你,老师。”
    直截了当地打断,紫发男人死死拥住他略显僵硬的腰身不让他挣扎,埋头在他颈侧发疯似地低笑,沙哑的音色带着瘆人的病态感,滚烫而混乱的呼吸拂过那节轻颤着的细白脖颈。
    他丝毫不打算留给松阳反驳的余地,言辞掷地有声。
    “不论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老师。”
    ——他的老师。
    ——他的信念。
    ——他活在这世上唯一的意义。
    强大到视幕府看守于无物,潜藏其间来去自如,又温柔到一门心思记挂他的安危,对他体贴入微,这样的人只有他的老师,也只会有他的老师。
    ——早该想到的,他早该想到的。
    为何老师的头颅不曾腐化?为何那帮乌鸦明明留下了老师的身体,偏偏还要抢走老师的头颅?
    ——他早该猜到老师还活着的。
    周身是被莫大的幸福感灌注到无法抑制的颤抖,抱紧怀里的人,高杉几乎控制不住想要亲吻那张笑颜恬静的面容。
    天塌地陷地失去过一次,他心知年少时那份憧憬早已染上内心喷涌的黑泥,变成不可告人的丑陋模样。
    此刻莫大的幸福感正吞噬着他所剩无几的理智,他必须要反反复复地提醒自己关牢内心中嘶吼的野兽,不把失而复得的人一同吞噬。
    强忍着没做出会惊吓自家老师的出格举动,鬼兵队总督只敢用手掌一下一下轻抚那头浅色的长发,汲取对方发间如春樱般温和的气息,一声又一声呼唤。
    “老师,老师......”
    ——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老师。
    最后收紧一分箍住松阳的臂弯,高杉缓慢地收敛起眼底丝丝缕缕的阴影,强迫自己松开手臂。在久别重逢的老师前面,他始终要做回那个乖巧听话的学生。
    俯首亲昵地抵住对方的额头,他伸手捧起自家老师柔软素白的脸庞,让对方浅色的发丝从自己指间滑落。那双清澈的红眸亦无法逃避同自己对视。
    “老师无需顾虑,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老师。”
    嗓音是嘶哑的,男人碧绿的独眸里是全然的喜悦,还带着几分害怕被拒绝的局促。
    “我可以保护好你的,老师。不要否认好不好?”
    沐浴在紫发学生近乎哀求的眼神里,松阳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昔日杀伐果决的奈落十二代目,唯独面对自己的学生,完完全全硬不下心肠,一想起自己“死”时对方绝望的神情,他整颗心都疼痛不已。
    “......”
    终是担忧自己行踪不定的半身,松阳垂下眼睑侧开眸光,轻声告诉紫发的学生。
    “天一亮,我就得离开这里。”
    他没有答是,也没有答不是,但姿态却是实打实地默许了答案。
    预料之中对方会心软,高杉仍是喜不自胜,不禁阖起眼眸缓缓吐气,平复胸腔中油然而生的激动,松阳看在眼里,又是心酸不已。
    他心知肚明,有虚虎视眈眈着,自己压根没法和晋助相处更久。
    对自家老师的忧虑终归是一知半解,高杉恢复平静后又问。
    “老师......要和我一起走吗?”
    这句他问得很忐忑,串联起两年中所能查到的所有线索,擅长计谋的鬼兵队总督自然推测得出他的老师非同一般的身份。
    他的老师至今才能与他见面,定然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想必他的老师眼下也身不由己,因此不肯同他相认,更不表露半分要回到他身边的意思,甚至因他直白的询问而左右为难。
    “我......我是说......”
    委实不忍心打破紫发学生的希望,松阳只能搬出银发学生来尝试说服对方。
    “我......之后还要去救银时,银时也关在那里,晋助身上还有伤,先安心等同伴来接应吧。”
    狱中当然听说过某个银发男人被关押的事,当年一别后对方几乎被痛苦击垮,松阳想去救他是情理之中,高杉并不意外,点点头,继续问。
    “救完那家伙,老师就来跟我汇合吗?”
    脸搁在他掌心,松阳有一丝神色异常都会落入他眼中,见松阳略显迟疑地颔首回答“会的。”,紫发男人挑起眉尖,微凛的碧绿眼眸似是能径直看穿松阳内心的想法。
    “老师,你真的会回来吗?”
    ——多少次、多少次被这个人丢下了。
    拼尽全力也追不上这个人的身影,眼睁睁地看着那把本该落在他脖颈上的刀挥向这个人。
    ——他已经不再是两年前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了。
    “是老师的话,大概又想自己去背负那些不能告诉我的痛苦吧。”
    以斩钉截铁的口吻得出结论,高杉表面上是那副好学生的温顺样子,神色却隐隐透着冷意。
    “老师总是这么做,不是吗?”
    ——为什么不愿相信我如今可以保护你了呢,老师?
    “果然又想丢下我对吧,老师?”
    松阳让他一连串追问逼到哑口无言。
    颇为发愁地蹙紧眉尖,私塾师长只想叹气。晋助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太了解自己学生倔强的程度和重情义的一面,松阳头疼得不行。一旦认定他的身份,晋助说什么都不可能放他一个人走,就算他费尽口舌让这孩子口头上先答应了,晋助也绝对会拖着伤重的身体跟踪他,松阳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好说好歹都没能打消紫发学生非要跟着他的念头,在战场上时常和对手死磕到底的鬼兵队总督各方面都出奇的执拗,铁了心不准备放任自家老师偷溜,见松阳面露为难不答话,干脆把人抓回怀里死不放手,蹭着对方白皙的颈侧闷声道。
    “都抓到你了,就别想从我身边跑掉,老师。”
    唯恐碰到他侧腹未愈合的伤口,松阳只能放任紫发学生跟小孩子似的抱着自己耍赖。
    性子软的私塾师长十足拿死心眼的学生没办法,说也说不听,哄也哄不动,万不得已,唯有另辟蹊径。
    手垂在身侧,悄悄扬起,拢紧指尖精准地敲在他后颈处,紫发男人连哼都没哼一声,无声无息地倒在松阳肩头。
    小心翼翼地让昏迷的学生躺回空地上,松阳替他把伤口又重新处理一遍,过程中不可避免地望见对方的脸。
    紧闭着独眸的紫发男人唇角还带了点满足的笑意,神情乖巧得和往日那个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说着“不论到哪里,都只想在老师身边。”的孩子如出一辙。
    ——他从来不曾改变过。
    心里一阵阵抽痛,松阳没勇气再多看紫发学生一眼,偏过头给他掩紧衣衫,又取来干草将人掩藏起来,才收起长针整顿回自己易容的那张脸,带上斗笠动身离开。
    银时还在等着他,等到把银时也救出来,送到神社附近,他就立刻回奈落,不多做停留,以免虚随时冒出来搞事。
    会有一天,能和学生们相聚的,他想。
    远处依稀可见朝阳的轮廓,足下暗淡的残影退去,黎明的微光穿透这片死寂的黑夜。
    越过这片树林,就是传马町监狱的所在之处,松阳加快速度往前赶。
    ——很突然的,他如同被人扯住脚腕一般,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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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自我拉扯的一章——
    很想让他们俩多相处一会儿,但是现在不行......
    总之这个篇章也没几章啦,后面再补给高高吧。
    嗯。求评论——
    十年也是......很无奈的十年啊。
    标题是金卡姆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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