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礼物是新朋友

    冬天,银时即将于私塾度过第一个完完整整的生日。
    嗯,是纪念他捡到这家伙的日子啦。
    “生日蛋糕啊,嘿嘿,要多放点草莓哦松阳。”
    “光知道吃吃吃,第二颗蛀牙怎么还没吃出来啊混蛋小鬼。”
    衫婆婆一边指使松阳清洗水果,一边敲满脸馋相的银时的脑壳。
    “门牙刚长好,这么快又想二度进牙科吗?拔牙的感觉这么有趣吗?”
    “啧。”因为讲话漏风足足让私塾的同学们嘲笑了几个月,银时满肚子怨气,忍痛放弃钟爱的甜食,遵守禁糖期的要求,硬生生等到门牙长好才恢复对糖分大神(胃袋)的供奉。
    当然不可能同过去那般无节制。松阳和衫婆婆商量之后,给他规定死每周限量的份额。银时常去的那家甜品铺的店主阿文小姐恰好和衫婆婆相熟,一来二去,银时还真没办法另辟蹊径填满自己对甜分的需求,也就生日这天,才能放开肚皮大吃特吃。
    说到生日的话——
    “松阳,阿银的生日礼物呢?”
    生日前一个月,银时两手一摊,提前讨要等待已久的草莓软糖,松阳坚定且残忍地摇头,打破他的幻想。
    “银时,今年不可以送你多余的甜食喔。”
    “哇哇哇不讲信用的大人!”
    学生中叫重一郎的男孩子上个月刚过完生日,收到了他母亲亲手织的围巾做生日礼物,最近天气转凉,他每天都围在脖子上四处找人炫耀,笑嘻嘻的脸看得银时一阵手痒。
    “你,来和阿银对练。”
    “但是我拒绝啊啊啊银时师兄!!”
    私塾里的学生们都晓得他们家的大师兄一旦输给战斗力天花板的老师就爱吓唬他们发泄,松阳平常是会不让银时随便出手的,但松阳不在场时道场就成了银时的天下。
    有幸遭受师兄实力碾压的重一郎一听要跟银时对练,立刻吓得飞快逃窜,银时追在他屁股后头阴森森地笑。
    “啊?跑什么?不情愿跟阿银对练吗?”
    切,孔雀开屏似的小鬼,不就是条乡下老妈手织的围巾嘛,秀个屁啊秀。
    银时绝不认为自己有羡慕嫉妒恨,眼下他见松阳不打算提供甜食,红眼睛滴流滴流转悠,又记起重一郎宝贝得不行的那条围巾。
    “……那,给阿银织围巾。”
    “围巾?”
    松阳怔愣了一下。
    久违的,他忆起千年之前还未成为杀人鬼时的往事。
    ——村子里的孩子脖子上围着的是什么呢?看上去很暖和的样子,啊,叫做围巾吗?
    躲在屋子后面找食物的时候有偷听到喔,是生日礼物呢。生日啊,是对人类而言很重要的日子吧,因为我是怪物,所以没有生日,也没有御寒的围巾。
    ——无法被杀死的怪物,是不会有人出于同情心而去温暖他的。
    “嗯,阿银要围巾,红色的围巾,要跟阿银的眼睛一样,因为松阳的生日阿银有送你淡绿色的发绳,所以你该送阿银红色的围巾。”
    出乎衫婆婆意料的,对于送给松阳的生日礼物,银时并没像制作生日蛋糕那般依照自己口味胡来,而是正正经经地递给人家和他的绿眸同色的发绳。
    “有心了嘛卷毛小鬼,还以为你要送袋糖然后自己吃掉。”
    “阿银才不可能干那种没心没肺的事!妄想揣测阿银大人的心思你还差得远哦!”
    “多谢银时呀。”松阳笑眯眯地接过精致的发绳,略微有点好奇。
    “为什么会想到送我发绳呢?”
    “头发长长的家伙就该在烹饪时绑发绳。”熟读超出年龄范围的漫画书的银时正色道。
    “那个词是啥来着?□□感的必要因素——”
    “银时。”浅发师长的笑容亲切而核善。“成人漫画还是藏在房间角落第二格的榻榻米底下对吧?”
    “!!松阳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
    刚踏进青春期的小鬼总会有点乱七八糟的幻想,银时送发绳的理由在衫婆婆看来也微妙得很。
    但这是松阳千年来收到的第一份生日礼物,于他而言着实弥足珍贵,每次学习做饭时都照银时的想象中的那样绑起头发,银时一边偷瞟他一边傻笑,衫婆婆不忍直视地拍他后脑勺。
    性启蒙对象是不是选错性别了喂,卷毛臭小鬼。
    不做饭时那条发绳就安安静静地圈住松阳细白的手腕。银时一侧眼就能瞧见对面的浅发师长衣袖中露出的那抹淡绿色,他眼神闪烁两下,把心头莫名其妙的满足感压下去。
    ……不是,阿银这心态是不是哪里不对?
    “红色的围巾吗……我明白啦。”
    盖在他头顶上的手掌散发着暖烘烘的热度。注视着他的浅发男人那双绿眸里又涌出几分他看不懂的情绪。
    “我一定会织给银时的。”
    ——曾经我所祈求的,银时都会一一拥有。
    承诺许得斩钉截铁,真拿起毛衣针,松阳几乎两眼一抹黑,艰难地拆开卷成团的毛线团。
    担任指导身份的衫婆婆对松阳的动手能力丝毫不抱希望,结果起夜时发现这人大半夜竟然还不睡觉,意欲彻夜坐在书房里反反复复织了拆拆了织,她不由提议道。
    “剩下的我来算啦,就当是松阳少年你织给那小鬼的呗。”
    松阳轻轻摇头谢过她的好意。“我答应过银时的,会亲手织给他,衫婆婆送的那份是衫婆婆自己的心意呀。”
    “我可没那个闲工夫给臭屁小鬼织围巾。”
    早已为他俩做好冬衣的衫婆婆轻哼一声,背着手慢悠悠地往自己房去,不经意回头扫一眼浅发师长郑重其事的样子,勾勾嘴角。
    ——就幸福地相依为命下去吧,这对互相珍惜的师生。
    努力是有成效的,虽然外表实在有些磕碜。半个月的成果是一条长长的红色毛线块,说不上是围巾,围在银发孩子脖子上绕个三四圈还长到拖地,边缘歪歪扭扭地打着结。
    从来只碰过刀剑的手指原来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笨拙,松阳看着一塌糊涂的围巾抿着唇不说话。银时却高兴得不得了,眉开眼笑地捡起拖在地上的部分继续一圈圈绕自己脖颈间,堆到半张脸都埋进去,乐颠颠地边跑边向松阳挥手。
    “阿银这就拿走了哦!嘿嘿,阿银也是有爱心围巾的男人啦。”
    私塾休假的日子也会有住附近的孩子来温书,村头的重一郎是让家里的大人一脚踹进私塾里的,即便休假也得坐教室里端着书本复习难啃下去的历史。
    松阳的手抄课本还得过两日才能发下来给每个孩子人手一本。大部分孩子是挺期待的,银时这类怪咖自然是满不在乎,尽管享有抢先查看权,也只不感兴趣地瞟几眼绿色的封皮。
    “初——级——武士道?加上中级跟高级是武士道三部曲吗,据说系列电影很难拍出好续集哦。”
    “剩下的,就是你们长大后自己体会啦。”
    松阳笑眼弯弯地揉揉他的卷毛,伸手递给他一本。
    “这本是银时的,记得收好喔。”
    “哼哼,阿银要拿去垫桌脚,吃泡面的小桌子老是晃来晃去。”
    “银时,想死一死试试看吗?”
    “!!出现了!浅色头发的地狱少女!!”
    课本塞在衣襟里面,胳膊底下夹着那把不离身的刀,脖子上绕着一大团红色毛线块,银时以这副造型出现在重一郎面前,咧嘴一笑。
    “看见了吗,小子。”
    “看见了啊,是银时师兄。”
    “啧。看仔细了,阿银脖子上是什么。”
    “呃……围巾?”
    银时满意地拍他的肩膀。“很好,有见识,没错,这是围巾,红色的围巾,松阳给阿银织的红色围巾。”
    哦。是来炫耀的啊。重一郎冷漠地收回视线,眼神死。不久之前还嘲讽他秀老妈围巾的行为超级幼稚的家伙是谁啦,自己不也傻乐傻乐的吗。
    心愿达成的银时才不理会同班同学的腹诽,紧接着的一周,私塾里的学生们不约而同地遭受到他有意无意地秀围巾举动袭击,纷纷从好奇到心如止水的冷淡。
    好烦啊这个银时师兄,究竟还要炫耀多久啦喂!
    松阳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背地里认真练习针织,第二年的冬天总算织出一条看得过去的成品,换下那条不成型的毛巾块。
    虽然,银时叫嚷着要保存着他的黑历史,悄悄藏去了只有自己才知道地方。
    *
    沿海地区的比起旅途中路过的任何一处都要降温快,十月才过一半,呼出的热气就能看见白雾,银时在文化课催眠曲跟感受着冬季暖阳睡午觉的选择中权衡两秒,趁松阳还在整理课本,果断扛起刀溜出教室。
    松阳找过去时,见银时正在跟一大群陌生的少年对峙,护在背后的是两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小孩子。
    是交到了同龄的朋友吗?松阳想。鉴于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他决定一视同仁地做出惩罚。教训完拿着木刀的陌生少年们,再给逃课闹事的银时一个头锤,然后提着他的衣领拖回家,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两个孩子望着他目瞪口呆,松阳向他们挥挥手。
    “快回去上课吧,欢迎你们有空来找银时玩喔。”
    事后银时脑门上的大包摞得比他自己脑袋还高,虽说疼得要命,却还兴致勃勃地缠着他问。
    “喂松阳,那招会教给阿银吧?”
    “那招?”
    “就那个啊,嗖地一下,呼啦呼啦——”缠着一头绷带的银时激动地手舞足蹈比划。
    “木刀就全断了哎!松阳你是怎么做到的啊?阿银可以学来打败你吗?”
    “那是没有用的呢。”
    松阳抵着下唇朝他眨眨眼睛。“银时只能用自己的招数打败我。”
    “切,神秘兮兮的,不教算了。”
    银时佯装不爽地扭过头。话说,这人三天两头给阿银抛媚眼是几个意思啊喂。
    松阳看他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好笑,戳戳他的脸蛋,想起银时护在身后的那两个孩子,又有些欣慰。
    ——已经明白这把刀该如何使用了呢,银时。
    阳光还没完全穿透云层的早晨,唤醒扒在松阳肩膀上做着美梦打呼噜的银时的,既非衫婆婆响亮的大嗓门,也非松阳轻手轻脚下床的动静,而是院子门外一遍又一遍响起的清亮少年嗓音。
    “我,高杉晋助,前来松下私塾踢馆!”
    一大早被吵醒的银时揉着惺忪地睡眼飘进浴室洗漱,松阳好奇地走出来跟自报姓名的踢馆者打照面,一眼认出他是前几日那个紫色短发的孩子。
    “我知道你。”
    高杉盯着他的眼神极为严肃,举手投足一板一眼,倨傲地仰起下巴。“你就是开私塾的浪人,吉田松阳。”
    好、好高啊这个人,脖子好酸……
    “嗯嗯,是我没错。”
    不常见到这般少年老成且沉稳的孩子,更何况他还有双澄清的宝石绿眼睛,让人倍感亲切。松阳笑得眉眼弯弯,伸手邀请他进来。
    “晋助是来找银时的吗?他很快就出来了喔。”
    被直接称呼名字的紫发孩子肉眼可见肩膀僵硬了一下,显然不习惯这般亲昵的对待,动作生硬地摇头。
    “我不是来找那家伙的。”
    摸着腰间的木刀,紫发的孩子像模像样地倾身行礼。
    “请与我对战,吉田松阳。”
    ——传说中给穷人的孩子上课的浪人,是这副模样啊。
    眼看举刀冲向那个银发小鬼的世家子弟们一溜烟头朝地扑街,高杉并没看清经过如何,只瞧见尘烟飞散之中,浅色长发的男人缓缓踱步而来,微笑着同他与跟在他后面的同班同学桂说了些什么,随后提起嵌进石地板里的银发小鬼和那把刀飘然离去。
    “现实世界的一拳超人,认真一拳,呜呼~”
    电波系马尾辫同学瞪着大眼睛发出意义不明的感叹,高杉懒得搭理他,自顾自注视着人家的背影发呆。
    ——是这副模样啊。
    明明外表清清瘦瘦的,笑容和和气气的,面容亦过分姣好,却有着可怕的实力,是令人心生向往的姿态。
    ——他能解答我心中的困惑吗?
    “对战你个头啊,你谁啊你。”
    提拉着木屐跑出来的银时急匆匆地横在松阳面前之间,抬眼跟高杉对上视线,彼此嫌弃地别开眼。
    啧,富家少爷。
    啧,穷小孩。
    未来的宿敌(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松阳还没来得及开口,这俩风风火火地相约道场见。
    “有本事先跟阿银打过。”
    “打就打。”
    银时那派随心所欲的剑法压根不是同龄人能轻易应付得来的,松阳很少让他跟私塾的孩子对练,多少还是有些担心银时出手太重。
    还没来得及阻止,两个孩子已经噼里啪啦地打成一片。少见能和银时你来我往对上的,松阳稍微有点惊讶。
    实力能跟银时不相上下,很厉害呢,新来的晋助同学——唔,今天享受师长的包扎服务的幸运观众会是哪一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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