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照相师傅把照片拿出来,“你们看看嘛,五十块钱一张。”
温瓷正想拒绝这漫天要价,徐时礼瞥了眼照相师傅手上的照片,就一已经把手机掏了出来开始扫二维码。
温瓷:“……”
拿了照片,温瓷看了眼。那是在的轮船露天二层时趁他们不注意拍的,一个侧面的角度,拍这照片时温瓷正在专注地看着远方,徐时礼在看她。
温瓷嘀咕了句,“也就很一般啊,只有半张脸,50块钱还挺贵。”
徐时礼双指并拢,夹走照片,而后放到裤袋里,说了两字,“我的。”
温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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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来,温瓷应该是困了,回程的途中,温瓷睡眼朦胧被徐时礼牵着去打车。
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温瓷在车上睡了好一会儿,睁开眼睛时已经看见熟悉的容城街道。
没多久,回到家。
两人在二楼分道扬镳,各自回了自己房间。
温瓷呈大字在床上歇了好一会儿,起来找了个地方把那只哆啦a梦放好。
哆啦a梦被放在书桌上,温瓷想了想觉得不大合适又把它拿了下来,放在床头柜上。
她叠坐在床上端详了好一会儿,觉得这个位置让她甚是满意。
温瓷把手机充上电,捡了衣服心满意足地去洗澡。
洗澡途中,温瓷似乎听见手机铃声。
她本以为那人打一两次她不接就不会继续打来了,没想到那电话夺命似的一个接一个持续地打进来。
温瓷加快速度洗完,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擦,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出来了。
她拔了充电器,看了眼来电显示。
温席城。
温瓷摁下接通,将手机置于耳边,以压倒的理性去压制想要骂人的冲动,最终脱口而出一句毫无感情的,“爸。”
那头带着愠怒责问,“怎么不接电话,我都给你打了多少个了?”
那一刻,温瓷很想暴躁来一句“你他妈谁啊你打十个我就要接?”
水珠从湿漉漉的头发上滴落下来,从头发顺着脸庞滴答滴答掉到地板上,温瓷深吸了一口气,解释说,“我刚刚在洗澡呢。”
温席城得了解释,语气压下去了些,又说,“你是在容城吧?”
温瓷:“……”
温瓷觉得有些嘲讽。
瞧她爹这话问的,连她在哪都不确定。
温瓷“恩”了声。
她知道温席城这人要是没事是绝对不会联系她的,而温瓷什么都不用说,只用等她爹开金口就可以了。
过了一会儿,便听见温席城说,“我和你妈妈刚好在容城,想见你一面。”
温瓷愣了一下,下意识出口,“你把我妈骨灰带来了?”
那头被她的话问愣神了,反应好久才反应过来,“温瓷你在说什么?!”
温瓷:“……”
温席城特别尴尬地改口说,“我和你魏青阿姨在容城,想见你一面。”
温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严重怀疑温席城脑子被门磕了,哪门子的妈。
温瓷正想说话,突然电话换了个人接。
那是一道中年女声。
“小瓷吗,我是你魏青阿姨。”
温瓷瞬间懂了。
原来那个叫魏青的在,怪不得温席城说的那么亲昵,还“妈”呢。
脑袋上的水还在不要命地往下掉,温瓷嘲讽地扯了扯唇角,尽管她此时此刻很想问温席城到底想干什么,她还是压着性子叫了声,“魏青阿姨。”
很快,温席城的声音重回耳边,“我们想见你一面,你现在出来一下。”
………………………
温瓷望了眼窗户外面的天,“爸,现在很晚了吧,不安全。”
温席城不容置喙地语气,“或者我去锦绣新城接你。”
“你是住在那里吧?”他又说。
温瓷捏着电话的手一紧,“你怎么知道?”
“你大伯母告诉我的。”
“……”
温瓷抬头望了眼天花板,没什么情绪说,“你到底要见我干什么,我明天要上学,今晚得早点睡,要是有事你就在电话里说就行。”
温席城耐心逐渐被消耗光,“温瓷,你当我不知道明天是星期天吗?你可别告诉我星期天也要上学,何况——”
温席城顿了下,再说,“电话里说不清,总之你现在出来,我和你魏阿姨明天就要回去了。”
妈的。
温瓷拿了手机换了身衣服,连头发都没吹,出了门。
大概是她关门的动静太大,走到二楼楼梯口时,身后传来开门声。
徐时礼见她穿戴整齐,在身后问她,“这么晚了,你要出去?”
温瓷顿住,回头解释说,“我同桌纪园,她作业不小心被我收走了,我去还给她。”
徐时礼单手抄袋从房门边走出来,站在走廊里,眯着眼问,“这么晚?”
温瓷“啊”了声,“她今晚就得写,特别急。”
徐时礼迈步走过来,“给地址我,我替你给她。”
温瓷愣了下,忙不迭说,“不用了,她就在附近等我,我很快回来。”
徐时礼脚步顿在原地,视线若有若无瞥过温瓷空空的两手。
半晌,他将目光收回落在温瓷脸边贴着的几缕洗完没吹的湿发,声线哑了几分,“行……记得拿手机。”
温瓷连忙回答,“拿了,那我先去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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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瓷从锦绣新城出来打了辆车,车子缓缓朝温席城给的酒店位置驶去。
少顷,车子停在容城大酒店门口,温瓷推门下车。
温瓷没来得及没吹头发,黏糊糊的几缕湿发贴在耳边,再加上夜风捎着清冷,直叫温瓷打了个喷嚏。
走进酒店,按着温席城给的地往右转,进入酒店的茶水厅,温瓷看见了背对着她坐在单人沙发人模狗样西装革履的温席城。
温瓷停在原地大概有一分钟时间,才迈步走过去,走到温席城面前。
温席城对比于同龄的中年男人自然是算得上英俊帅气的,只不过一年半载不见,他看起来比上一次看起来多了几分沧桑感。
看起来过的,倒也不像是快乐的样子。
温席城对自己当初所做的选择有一点点后悔吗?她破天荒地想着。
温瓷微张嘴,面对面一时叫不出一声“爸”来。
血缘的纽带其实也不是那么的牢固,温瓷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温席城对上温瓷,拧起的眉显示出他不大高兴,“怎么?不知道叫人了?”
这话一出,就即刻把温瓷刚刚心生的怜悯打破,把她对父亲残存的幻想捏碎。
果然,就算狗改得了吃屎,温席城也改不了他那刻薄的口吻和尖酸的语气。
温瓷暗自深吸一口气,顺从地叫了声“爸爸。”
温席城抿了抿唇,撇了眼对面的单人沙发,让她坐。
温瓷坐下,面色平静地看着温席城,“您有什么急事要急着见我?”
温席城双手交叠,放在腿上,酝酿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和你魏阿姨的孩子,也就是你弟弟生了一场大病,上个星期去世了,我和你魏阿姨最近都在处理你弟弟的后事。”
温席城重重地垂下他高傲的头颅,双手撑着头,有些哽咽,“他才一岁不到。”
“容城是你魏阿姨的家乡,你魏阿姨坚持要把你弟弟的骨灰带回来……”
温瓷突然好像知道温席城那点儿沧桑感是怎么来的了。
她就这么坐着看着独自伤感的温席城,没有一点表情,她甚至想问——这关她什么事。
事实上,温瓷跟所谓的“弟弟”素未谋面,她不解温席城跟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温席城抬头对上自己这个女儿的神情,怔然后质问,“你这什么表情,你弟弟死了你就这么无动于衷?”
“……”
温瓷沉默了一会儿,“……我该有什么反应。”
温席城觉得她的表现特别叛逆,厉声喝道,“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
“……”
温瓷觉得温席城疯了吧。
若是陌生人的小孩去世,温瓷都会觉得可怜异常。
无奈这人是面目可憎的温席城,何况照顾好小孩是温席城自己为人父的责任,他凭什么要求别人跟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