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渐地近了、更近了,那人走到霍宸晞和欧阳米的面前,脚步微微地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确认他们是否真的睡了,没多久就再次迈开脚步,从他们俩的面前离开了。
欧阳米极力忍住,才控制住了自己的眼皮和睫毛没有眨动,和霍宸晞交握的那只手却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她心里虽然害怕把他捏疼了,可是一双手却已经不手大脑控制了。
她甚至在怀疑,宸晞是不是被那个人用了什么迷药给迷昏了,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一丝一毫的反应都没有。
就在她心中头绪万千的时候,听到那边传来一阵短促的感应门的开门声,不多时,病房内传来一道长长的机械声:
“嘀——”
声音尖锐,欧阳米再也无法压抑的住心中的担心,睁开了眼睛,轻轻地推了推身边的霍宸晞,低声喊到:
“宸晞!宸晞!别睡了,里面好像有很大的动静,咱们快进去看看吧!”
霍宸晞被她推了推,可是却还是没有要睁眼的意思,只是嘴角露出一个微微的笑意。
“霍宸晞!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
她急起来,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可是他还是装睡不醒,她一起之下,索性直接推开他,打算自己一个人进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总觉得宸晞哥哥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而且还是很重大的事情,她刚站起身准备走,旁边装睡的霍宸晞一把抓住她,手上一个用力,她又重新跌回了他的怀抱。
“哎!你干吗?!”
她这回是真的恼了,在他的胸口狠狠地捶了一拳,可是捶完之后,又有些后悔,想要查看一下他的伤势,却又被她紧紧地捉住了手。
“霍宸晞,我真的生气了!”
她低吼了一声,一双眼睛担心地看向那间被打开了病房,那里面还有她的孩子呢,要是再不进去,让知南发生点什么意外,她真的万死难辞其咎。
霍宸晞终于睁开了眼睛,一边揉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笑着说:
“我怕里面的场面太过暴力,你看了会留下心理阴影。”
欧阳米这才稍微的冷静下来,停下了挣扎的动作,定定地看着他,问:
“你早就知道了会有人要来捣乱?”
“也不算知道,你想啊,那个幕后之人屡次行凶,都没有得逞,按照这个人之前的行事作风,想必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我猜测他会赶在知南做手术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抓住机会,伤害知南,然后伤害你和我。”
霍宸晞双眼带着温柔的笑意,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无奈地耸了耸肩。
“吓死我了,要不是你刚才还是清醒的,我都要以为你被人给下药了,才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终于放下了心头的那一颗大石头。
还好,还好,还好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还好没有让知南继续遭受伤害。
有宸晞哥哥在,真好。
这个男人永远像一座山一样,伫立在那里,虽然并不多言语,但是每一次只要她想要依靠的时候,他都会在,都会给她最坚定温暖的力量。
“怎么会呢?我不是还得保护你和的孩子吗?怎么会先倒下?”
他伸手将她搂紧怀里,侧头在她的脸上的轻轻一吻,眼神中是一片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理智。
“嗯,宸晞,有你在真好。”
她笑着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下意识地蹭了蹭,像只找到了合适的窝的猫儿似的。
他被她的小动作感染,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她的秀发,好像是在摸一只被捋顺了脾气的猫,一边说:
“我只是不知道,里面的那位仁兄,到底是何方神圣啊,咱们俩甚至就坐在这里,他不惜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执意要进去完成他的目标。”
“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他的目的是伤害知南,在我这里就不可原谅!”
她一激动地坐直了身体,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病房门口的方向。
“好了好了,你别生气,我和你一样,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伤害咱们孩子的人。”
他望着她,握住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
米米把孩子们,真的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现在他知道了孩子们真正的身世,更加不可能放任孩子们受到别人的伤害。
现在只等所有的风波都过去了,知南的病治好了,身体状况都稳定了,他再找个好时机把孩子们是他的亲生孩子的事情都告诉她,到时候,他们就是真的阖家团圆了。
他正想着,就听到刚才的病房里传来叮里咣啷一阵响,然后又很快归为平静,不多时,两个保镖押着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男人从病房里走出来,后面还跟着四个身材壮硕的保镖。
欧阳米都有些吃惊,那个小小的病房里,就为了捉住这个穿风衣的男人,竟然藏下了六个牛高马大的保镖!
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想要伤害知南的人,终于被抓住了。
“都辛苦了,把这个人看好了,月底给你们的奖金再加一倍。”
霍宸晞说着,走到那个风衣男人的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只见男人的脸上已经布满了血迹,几乎都看不出原来的长相了。
“说吧,谁指使你来的?”
他微微凑近了,轻声问那个男人。
“嘿嘿嘿……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查啊!”
风衣男人瞪着眼睛,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流入他的眼球里面,他竟然能够做到面不改色、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似乎,有恃无恐,不仅如此,他看起来甚至毫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给江局打电话了吗?”
霍宸晞不再和他纠缠,索性把审讯的事情交给江枫来办,想必专人专事的效率会高上很多。
“已经打过电话了,他说稍后就到。”
其中的一个保镖回答。
“嗯。”
欧阳米缓步走到风衣男人的面前,仔细地打量着那个风衣男人,她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斯文的男人,竟然会对一个六七岁的无辜的孩子,下这样狠的杀手。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的孩子下这样的杀手?你这是要他的命啊!”
她忍不住心中的难受,伸手揪住风衣男人的衣领,狠狠地质问他。
风衣男人咧嘴一笑,嘴里发出“嘿嘿”的怪笑,笑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停下来的意思,站在身旁的保镖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他才咳嗽着止住了笑,一脸阴狠地说道:
“哈哈……我就是要你不痛快,要让你们伤心难过,要让霍宸晞也尝尝所爱之人被夺走的滋味!”
“你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更没有得罪过你!我的孩子又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孩子?!”
欧阳米瞬间爆发,所有的情绪都在一瞬间被激发了出来,声嘶力竭地揪住男人的衣领大吼了起来。
她的孩子是那么的无辜,他还那么小,这个男人却想给他移植完全不匹配的造血干细胞,根本就是想谋杀她的孩子!
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的孩子所吃得苦、受的伤,她一定要在这个男人身上都讨回来!
如果这样一个凶残恶毒的凶手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那么她死也不会瞑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