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缩着身体想要消减自己的存在感,可林柆对直向她走来,木子只觉阵阵冷风直往脖子后脊背里灌,就像是午门问斩,屠夫吐酒甩刀,挥下的那一瞬的无限恐惧,于木子而言,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直愣愣地看着林柆走到她面前,先是注意发丝间夹杂的飞雪,而后是因为因为奔跑喘息努力平复后,仍有红晕的脸颊,接着就是黝黑睫毛下如冰湖般的眼睛。
鲁迅先生说过:“必须敢于直视,这才死的漂亮,悲壮……”
不不不不……鲁迅先生没说过这句,鲁迅先生说的是:“世界上本没有路,死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
不不不不……鲁迅先生也没说过,他说的明明是:“当我沉默的时候,我半死不活,当我开口说话,我这辈子就到这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鲁迅先生你的哪句经典名言能够拯救我啊!给我点提示啊!求求了!
木子低下头颅,还没开始哀嚎,就看到抓着自己的两只手还没有放开!她内心疯狂叫嚣吐槽:不是包场吗?!楚杳姊进来就算了!林柆为什么也能进来?!还有革音!张珊姗你的保镖是吃素的吗?!怎么一点基本素养都没有!辞退!全部辞退!
木子看着张珊姗骨节分明的手,指甲是淡淡的粉色,拇指还不知死活地摩擦她的手腕。
端着懒洋洋又无所畏惧的模样,好似早已稳操一切。
如果不是保镖不行,那就是张珊姗故意把人放进来的。
想通这点,木子有些愤怒,可愤怒还没有宣泄,就听到了林柆毫无起伏地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木子抬头瞧去,正好看到了林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们四手交叠,察觉到木子看她,林柆只是眼珠一转朝她瞟去,那一瞟,黑眸带着一丝寒光,像是一根钢刃死死勒着木子的脖子,让她呼吸困难,心律不齐。
“她们……约我出来打麻将的……你信吗?”木子艰难地从满肚子的汉字里拼凑出了一句话,睁大了眼睛努力装出无辜的样子,看向林柆,然而对方并不说话,只是嘴角一边上挑的嘲讽,让木子瞬间明白这句谎言有多么拙劣,她尴尬一笑,“哈哈……当然不信……我也不信……”
餐厅死一般的安静,落针可闻,而在场的人仿佛都置身事外,不接话不帮腔,让木子演完这独角戏。
木子咽了口口水,腿控制不住的抖了起来,看着林柆,露出了个不知所措又讨好地笑:“其实……我在给她们看手相……”说着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木子轻而易举地抓住两人手腕翻转过来。
“看……看手相……”无力重复道。
林柆双手环胸问:“看出什么了?让我听听。”
她哪会看什么手相?!她要是会这些,出门前就给自己看看了!也不至于现在命悬修罗场!
可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木子看着革音的手心,指腹粗糙,像是被人刚撕下茧子,而手指粗糙和撕下茧子的位置,只有常年持i枪的人才会有。
木子看着革音,转过脸低垂着眼睛又看着张珊姗的手心,手心绵长细嫩,手心皮薄,和革音的指腹一样,都是常年持i枪才会有的茧子。
木子松开两人的手,握成拳头,没有说话。
林柆:“看出什么来了吗?”
木子腿抖个不停:“三总最要按时吃饭,有人担心你的健康状态,革总呢,茧子不要撕,磨得时候会很痛,而且还会长出来的,丑点就丑点,也没人会盯着你的手心指腹观察的。”
就在木子胡言乱语的时候,林柆已经走到她面前了,伸出手递给木子:“劳烦木大师给我也看看。”
木子心虚地握着林柆的手,她的手中指无名指有很大的茧,是长年拿画笔磨了的,皮肤雪白,手腕上蓝紫色的血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我观太太手相,今年必定一帆风顺,二龙腾飞,三阳开泰,四季平安,五福临门,六六大顺,七星高照,八方进宝,九九登科,十全十美!”
革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刚学汉语的时候,我老师也是让我挨着这么背的。”
木子:“……”
楚杳姊:“……”
张珊姗:“……”
林柆不笑也不恼,声音淡漠,但木子听得清清楚楚:“我觉得你算的还挺准的,既然大师精通命理,那能不能替我解惑?为什么你现在不在酒店的床上,而是在这里……”林柆的视线在张珊姗和革音来回逡巡,咬字加重:“给 朋 友 看 手 相呢 ?”
木子:鲁迅先生说得对,如果能重来,我要选李白!
※※※※※※※※※※※※※※※※※※※※
鲁迅:我没有!我不是!别胡说!
李白:不渣,勿c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