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柆拿着食盒回来就看到这么一幕,革音坐在床边,给木子开着可乐罐,旁边放着毫无营养的薯片,木子喂她吃薯片,革音极其自然的张嘴,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好不亲密。
蹦!
巨大的关门声,木子一抬头就看到头发湿漉漉,外套全湿透的林柆。
革音挑衅地回头,笑着说:“老婆,这人好没素质……”话还没说完,木子一只手捂着革音的嘴。
木子:“快去换衣服,怎么湿透了?”
林柆没有回答,沉着一张脸走过去,把桌上的垃圾食品连同革音的轮椅一起丢到了病房外,然后关门,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定睛地看了木子一会,看得她浑身发毛,然后转身去衣柜拿衣服,直接去卫生间洗澡了。
木子吃垃圾食品早就饱了,但想到饭盒里的饭菜不吃的话,林柆岂不是白拿了,于是她硬撑着把食盒里的饭菜吃了个七七八八。
林柆出来后,也没理她们俩,打开电脑,带上耳机,自顾自的工作去了,革音被保镖推走的时候,还念念不舍地飞吻:“老婆,我明天有空来看你哦~”
林柆太阳穴青筋爆棚。
木子连忙躺在一边看似心不在焉地玩手机,其实整个人背脊僵得笔直,可该来的总会来的,林柆收拾好桌上的东西,站在病床边,站了很久,也看了木子很久,木子被她看得浑身发毛,演不下去了,只得抬眼看着她眸中火光,她脸色惨白,嘴唇血红,黑长直的头发垂到腰间,再加上穿着红色的圣诞节特别款睡衣,只觉得像极了红衣索命女鬼。
再加上窗外的雨还未停歇,和风不知疲倦撞上玻璃的声音,还有医院特有的潮湿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怎么想怎么像是一部恐怖片。
偏偏墙上的老式摆钟,秒针走的声音哒哒的,像是黑白无常敲催命锣鼓的节奏。
木子咽了口口水,只觉得面前的林柆就这么不言不语的看着,病房的灯光闪了几下,木子头皮发麻,快要克制不住跪下求饶,惊声尖叫了。
那双漆黑的瞳孔像是千尺寒潭,看得木子快哭了。
但理智告诉木子,不行,必须得绷住,自己早就知道的不是吗?早在和张珊姗在一起的时候,她就预见了结局,分手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可两人的恋情还没有甜蜜两个月,就这么无疾而终。
现在又要被迫她开第二春,求求你了!老天爷,现在是冬天!冬天!万物都死寂了!动物也都冬眠了!还没有到猫儿发春的季节!动物们也不想□□!求求了!真的求求了!
就算是第二春,也求求你放过我的好闺蜜,我的好朋友!换个犄角旮旯地球另一边毫不相干的人来,随便谁都行,捡垃圾的都行!求求了!求求您劳烦看下季节!尊重下万物运行的法则规律!
再这样下去,我没有朋友了!!!!!
爱情诚可贵,金钱价更高,若为闺蜜故,两者皆可抛!
终于,好似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心声,林柆说话了,语气没有起伏,声音也冷淡:“我扶你去卫生间。”
木子:“哈,卫生间。”
……
卫生间……
然后不等木子拒绝,林柆就直接一掀被子,一手搂腰一手搂腿,把木子整个人凌空抱了起来,木子瞪直了双眼,想起了昨晚上,她好似也是这样衣衫半敞的被林柆抱去了卫生间。
木子看着熟悉的洗脸台,似乎空气里残留着昨晚缠绵的味道,木子咽了咽口水,拼命想忘记却还是如潮水般涌来,昨晚上她就是坐在洗手台上被林柆……这样那样酱儿样那样……
林柆:“看洗手台干嘛?”
木子心惊肉跳,连忙低下眼睛,生怕她再多说一句话,林柆单手扶着木子腰,伸手去扒她的裤子,林柆的鼻子有意无意地碰着木子的脖子,潮湿的鼻息轻轻地打在上面,让她整个人有些腿软,以往这人扒裤子,扒的干脆,今天偏偏抓着松紧裤的边缘轻轻往下扯,木子突然想起了昨天林柆咬着她的内裤往下扯的时候……
如果我犯罪了,请让法律来制裁我,而不是被林柆困在厕所里。
她的手指冰凉地滑过木子的大腿,可上衣很宽大,即使脱掉裤子,也只看的到大腿一部分雪白的肌肤。
林柆往耻骨位置轻轻试探了一下,抬眸看着木子,两人离得很近,好似再往前一点就能吻上去,她表情冷淡,像是陈诉事实,但木子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你没穿内裤啊~”林柆如此说道。
木子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要上厕所了……你出去……”
林柆松开手,像是投降一样双手举在空中,转身说:“好了,叫我。对了,你昨天那条内裤我丢了,要不要赔你一条?”
木子:“……”
昨天那条白色蕾丝的内裤,扯了半天扯不下去,被撕碎的那条。
木子没说话。
林柆走出去关门。
木子在马桶上坐了很久,久到屋外开始放音乐了,木子才开始放水,她想要自己提上去,按道理说单手提裤子也是能做到的,所以自己之前为什么让林柆给自己脱裤子?!
木子决定自食自力,于是她金鸡独立,一手拽上裤子,单脚跳跃,可没跳两步,她就觉得手臂疼,腿疼,身体一大频率震动,好似骨头又裂开了。
木子打开门,看着林柆站在门外。
“本来下周就能回家休养,你再跳下去,怕是还要再住一个月了。”
木子叹气把手臂抬起来,林柆看着木子因为单脚跳立,散乱的头发,拿手指给她理了理,可她冰冷的手指碰到木子额头脸颊时候,木子又想起昨晚上密密麻麻的吻,林柆冰凉嘴唇的触感就这么和手指的感觉重合起来,拨弄着一池春水。
我完了。
我完蛋了。
我彻底完蛋了。
现在是冬天!冬天!我不需要玫瑰花谢了又开!你家玫瑰是刚谢了一个月就开的吗?!我想要单身就这么难吗?!
不过好在林柆之后并未再说什么‘是我干的!’‘是我睡的!’这样的话,甚至和木子相处起来,话少了很多。
可每每早上一起床看见医生护士,就想起那天早上的敲门声,一进厕所就想到那天洗手台的总总,一擦身体……
林柆掀开被子,拿起手中微微润湿的帕子。
木子后仰。
林柆:“干洗服务时间。”
木子眼疾手快拿起手机,给楚杳姊打电话:“喂,楚姐姐,在吗?哎呀,我想你啦,真的!过来我们聊会天嘛……哎……没事,等你,多久多晚都等,只要你来!要来啊!好的好的!”木子的保命符,战术召唤影后给自己当干洗仆人。
林柆挑了下眉,看着木子尴尬的笑容,转身端着盆子走了。
一周后,终于办理出院手续了,肖羽洲站在加长车旁边招手,顺便帮忙拿着木子的行李,木子坐在轮椅上,被李长宏推进了车上。
blue r之前重新装修过,木子上个月搬进去的时候,酒店还没开业,这几天听肖羽洲科普了一下酒店的职位和大概经营方向,还有年度盈利和未来五年的一个规划。
木子想着自己也就看看酒店,然后拿着钱潇洒就行了,并没有成为大股东和老板的概念,
等她到了酒店门口,刚被推出轿车的时候,酒店两旁早已等候多时的,站着两排穿着西装笔挺和包裙职业装的高层管人员夹道迎接的时候,木子整个人僵直地看着他们双手放在腹部,轻微颔首鞠躬。
“木董,下午好!”
木子:“……”木董是谁?
是和我打招呼吗?
我为什么是木董?不应该是木总吗?
木子整个人还是懵的,就被肖羽洲推着,往里面走,轮椅滑过红地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周围还有鲜花夹道,迎宾部的人早已开始搬运行李了,林柆操着手,跟在后面不说话,然后在各方殷勤伸手的时候,木子懵逼地伸出手和他们回以握手礼。
“这是行政王总监,这是餐饮李总监,这是人事部赵经理,保安部钱经理,市场部孙经理,人事部张主管,采购部周经理,销售部吴经理,宴会部郑经理,礼宾部王经理,管家部邱经理,娱乐部宋经理,商场部……”
木子一路手握过去,每个人的脸朝她面前晃过,她抬着头,觉得脖子仰着疼的难受,看着别人笑,她也回以微笑。握手之后,大家都跟在后面慢慢走。
周围的办理入住的客户还有正在等人的客人们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礼宾部交头接耳。
“那是谁啊,那么漂亮?谁的老婆吗?”
“不知道,好像是新老板。”
“是李家的女儿还是张家的?”
“好像都不是。”
“听说可奢侈了,把楼上的总统套房和露天花园全撤了,给她一个住,楼顶改成直升机停放坪了。”
木子挺直了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为什么肖羽洲没告诉她,这么大阵仗?!
张珊姗是送了一个酒店吗?这根本是送了一个集团嘛!
肖羽洲就推着她一路从健身房,视察到娱乐场所再到露天玻璃搭建的人造沙滩游泳池,再到厨房,又挨这儿看了酒店的各类设施,看了标间,大床房,商务间,家庭套房,情侣房,亲子房,一路直到宴会厅。
木子越看眼睛瞪的越大,每到一个地方,管事部门主管经理就会问:“木董,您觉得怎么样?”
木子本就没怎么住过什么豪华大酒店,在欧洲的时候也没有怎么挨着逛过,现在这么彻彻底底地视察下去,这简约大气风格迥然不同的装修,这智能语音设施,还有这窗外的视野,简直挑不出毛病嘛,但又不能暴露自己土包子于是简单回复:“挺好的。”
可一句一句挺好的,把部门主管经理们的心吊着沉下去了。
连说了好几句之后,大家脸上笑着,互相视线一交接,大家眼里都写着:“新老板不好相处。”
等终于视察完了,木子不累,她都觉得肖羽洲的手臂累了,作为结束语木子问:“我记得国外的都有总统套房,这怎么没有?”
各部分主管面面相觑,肖羽洲低声说:“楼顶五层的总统套房全改成您住的地方了。”
木子:“……”
好像张珊姗说过这事,说她觉得总统套房没有存在的必要,然后露天花园改成停机场之类的,也不靠着这个酒店赚钱,就觉得这里视野好,离集团近,上班方便,不堵车。
木子不用看,就猜的到各部门主管一定觉得自己骄奢淫i逸之极。她想起进房间视察装修和视野的时候,拿起过电视机面前的酒店介绍和旁边的价格清单。
标间2999起大床房3999起情侣间3999起套房 5999起
在翻页看酒店服务泰式spa999起精油美容按摩888起足疗666起
木子把手压着价格表,吸了口气,心里默想为什么放着几百块的七天连锁不住要来这里烧钱?等木子一走,各部门经理瞬间变脸,各个头顶乌云。
餐饮李总监:“她刚才进厨房的时候,问我菜单上怎么全是西餐,厨师不会中餐吗?我们酒店走的是高奢路线,又不是路边摊,吃炒菜馆去外面啊,对面街全是各式炒菜酒楼。”
木子os:“那以后每天吃饭还得吃西餐?我都是老板了,厨师能不能开个小灶?”
人事部赵经理:“我刚才说今年又招了200个员工,她皱了下眉头,说这么多人每天回家住吗?我说有员工宿舍,她说万一火灾了怎么办?”
木子os:“我记得尉迟之前处理过相关案件,如果老板给员工补贴住房,员工出去住,出了事和公司没关系,但要是住公司的房子,出了事可得全权负责啊。”
(作:木子你变了,果然阶级是对立的!)
保安部钱经理:“她刚才问我保安都是怎么招聘的,感觉一个一个弱不禁风的,我一个人都能打她三个,再说了,谁敢在我们酒店闹事啊!”
木子os:“这些保安下盘不稳,要是出点事,他们不是去送命吗?那么多退役的兵招过来多好啊。”
市场部孙经理:“她刚才问我今年市场规划,今年年底会都没开,要是一个不满意把我叫到大会点名怎么办?!”
木子os:“市场部经理应该很有自己的想法,他多说说,我到时候去开会也不至于两眼瞎。”
采购部周经理:“她就挺好的,我不知道哪里不好了,这……让我琢磨,我也捉摸不出来。”
销售部吴经理:“她问我今年客满率,我说百分之五十不到,她说挺好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准备换了我。”
木子os:“这么贵居然真的有人住啊!还不少!”
礼宾部王经理:“倒是说了我们迎宾小姐长得好看。”
娱乐部宋经理:“问我麻将打多大……”
商场部谢经理:“说我们衣服太老气了……”
木子松了松筋骨,晃着脖子问:“为什么我是木董?”
肖洲羽:“bule r是李老夫人打造的连锁品牌酒店,在全国包括东南亚一共有259家分店,酒店所有权归三总所有,剩下的就是董事会,还有各酒店分店的直接管理者,你是一店的直接管理者以及董事会的,但他们不确定你是直接管理酒店还是外聘管理人,所以叫你木董。”
木子:“哦……那一店上一个管理人是谁?”
肖洲羽:“三总的小表哥。”
木子:感情自己是把别人踢走了,上位的。
肖羽洲:“那小表哥之前骂了三总,说了些难听的话,传出去了,被炒的,和你没关系,你不用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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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我是木董。
张珊姗:我是三总。
木子:为什么觉得这个董比不上总呢?
张珊姗:你也可以叫木总,我叫三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