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奖励你一个嘴巴子吗?”
革音一脸兴奋:“真的吗?真的可以吗?你朝这边打。”说着抓起木子的手直往脸上扇。
木子吓得抽回手:“……”你指定是哪里有点毛病!
木子忌嘴了五六天,尉迟隔三差五的抽时间来看她,但说会话的功夫就离开了,临近年底,各种事情堆在一起,她不好脱身,每次来,还都是中午的时间,木子心疼她,让她最近既然忙,就不要来回跑了,离学院又远,光是来回路程就要四五个小时。
革音倒是恨不得住在医院里,顿顿饭不重样,自我推荐的承包了一日三餐,张珊姗这几天就来了一次医院,看着革音给木子喂饭,也一声不吭,然后革音饭还没喂完,就当着她的面,来了个法式热吻,直吻得木子喘不过气,才轻蔑地看了革音一眼就离开了。
革音做了花茶,她将苹果橘子切片煮又加上冰糖,再冲三泡绿茶,端给木子喝。
“你尝尝。”
木子闻着味道,喝了一口,又把整杯喝完了,“真不错。”
革音又把做好的芝士蛋糕端给木子:“你吃口这个再配上茶会更好。”
木子为难地看了一眼满是奶油的蛋糕。
革音:“你不是最爱吃这个吗?”
是很爱吃的,可一想到上镜,自己比楚杳姊胖了那么多,就觉得吃一口甜食都是罪孽。
革音好像猜出来木子所想,“电影镜头是把人的缺陷无限放大,但凡骨相皮相稍微差点,在镜头里都要难看好几倍,你细细想想,哪有什么无暇的美人?就是电脑合成,捏脸出来的cg娃娃,也能挑出无数的毛病。”
木子看着革音,她笑得像一只几个月大的金毛犬,人畜无害又格外可爱,金色的卷发好像长了一点,遮着白的透明到能看出血管的耳廓。
“那些无法超越的绝色美人,但看外貌谁不是只有7分?”说着拿着勺子把一小块沾着奶油的芝士块递到木子嘴边,看着她张嘴吃下才继续说:“特定的时间和背景赋予了她们在人们心中无法磨灭的记忆,才因此影响一代人甚至好几代,所以如果你想在影视里好好发展,对角色的演绎才是最重要的,木木,我想问你,你是想人红角色不红,还是角色红人不红?”
木子看着革音,她两眼弯弯的笑着,但神情绝无仅有的严肃。
“不可以两者兼得吗?”
革音拿头在木子肩膀处,像小狗撒娇一样蹭了蹭:“那太难呢,木木,我活不了那么久的。”
木子端着盘子的手僵硬了一下。
革音抬起头看着木子,笑得没心没肺:“不要露出这副神情,死亡又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说着起身从轮椅上坐起来,坐到病床上,挨着木子,仔细嗅嗅好像还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能死在你怀里,对我来说,那将会是最好的结局。”说着暗示性的抬眼看看木子,但木子笑不出来。
“如果可以,我想死在冬季,那样尸体能存放久一点,当然我是说明年,实在不行的话,夏天也行,但最好是暴雨的晚上,要是,到时候,我在天气好的时候,快不行了,一定记得花钱吊着我的命,或者干脆哪个城市暴雨把我送过去。”
木子看着革音,她神情不似作伪,而是认真严肃讨论自己死亡天气的话题,木子问:“你不喜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日子吗?”
革音摇了摇头。“你觉得我是个怪人吧?”
为什么会有人不喜欢阳光灿烂的日子?
木子抿着嘴想问些什么,但是又想起革音私人医生说过的话,拿起勺子开始大口的吃芝士蛋糕,木子喜欢吃甜的,因为觉得生活苦,所以嘴里甜了,心里也就甜了。
“我讨厌下雨,有一年夏天,连下了一个月的暴雨,水把屋顶浸透了,然后就端着家里的盆子接水,半夜雨水滴答滴答把床淋湿了,又拿洗脚盆放在床上,我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可客厅的窗户坏了很久了,就一直灌风,当时我正在长身体,被子要不只能裹着脚,要不只能裹着头,可头闷在被子里没法呼吸,于是我吹了半个月的冷风……”木子吃着芝士蛋糕,小酌着茶,语气平淡又略带悲伤。
关于不喜欢暴雨的原因很多。
比如,家被烧了的那个夜晚,也是个夏季,暴雨来迟了。
比如,父亲灵位跪着的那晚,外面也在下暴雨。
又比如,过生日的那晚上,父亲接她回家,路途中买了一个生日蛋糕,骑摩托车回去的时候,轮子陷进了泥土里,她连人带蛋糕一起摔进了那场大雨,那场泥里。
“其实那些记忆都很远了,远的像是昨日的梦境,可只要下暴雨,我的心情就会很糟糕,所以,如果可以,你想让我主持你的葬礼的话,我希望不是夏季,也不是暴雨天气,我实在不愿意让这种天气成为我挥之不去的噩梦。我希望很久以后想起你的时候,记忆会很美好。”
木子看着革音:“但我喜欢雪,‘窗外正风雪,拥炉开酒缸’这种意境真美。”
革音静静地听木子说完,然后笑了笑:“我会努力活到那个时候的。”
木子看着革音,拿手摸了摸她的头。
窗外风雪,屋内暖酒,怀念故人,再合适不过了。
傍晚,木子没想到剧组的人都来了,她之前也给导演工作人员发消息道歉,大家送了花果和一些保健品,寒暄几句就走了,木子是没想到楚杳姊来看她了,革音要回去检查身体,所以她留下来陪木子聊了会天。
虽然聊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但和她聊天非常开心,木子一直想旁敲侧击的询问楚杳姊的过去,但总是被其他事给堵了回来,刚认识不久,总不能直接说,我也是孤儿,我们长得像,我怀疑我俩有血缘关系,但你家的过去有点可怕,我想先了解一下,再决定要不要认亲。
可木子还没有再次发起进攻,楚杳姊喝着革音泡的水果茶,就继续开始话术转移了:“哎,这个太太就跟人间蒸发一样,都一周没有更新了,她会不会也和米可的主人一样吗?我怎么这么倒霉!”
木子:“?”
楚杳姊:“也不知道是我倒霉,还是他们倒霉,我之前喜欢一个作者,然后他被爆出来家暴,剽窃,后来在ins上追更新的喜欢小米可,又去世了,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微博追的条漫,现在太太无故失踪,都断更上热搜了。”
木子:“什么条漫?”
楚杳姊打开微博给木子看:“就这个lm太太的《闺蜜》,推荐给你。”
刚点开微博,就看到了热搜。
#楚杳姊直播催促作者更新
#顾沨公主抱某木子恋情疑似曝光
#顾沨开发布会澄清
楚杳姊:“娱乐圈真是屁大点事都能上热搜!”
木子深表苟同,等楚影后走后,木子一人躺在病床上也无聊,本来她觉得自己可以回家修养,但医院不放人,说怎么也得伤口站在地上不崩坏了,才行。麒麟也是张珊姗找的忠叔每天定时定点投喂的,忠叔每天也会发视频录像给她,木子怀疑自己再这么拖下去,下次回家的时候,麒麟都不认识她了,无语望天,心情惆怅,她想起楚杳姊说的那个漫画,就去搜了一下。
木子点开太太的主页不知不觉就看完了,这个漫画是高中生日常向,讲得青梅加对门邻居的两个女生从小到大的日常故事,两人一起上学的日常记录,温馨搞笑向的。
这个新人太太的人气还是蛮高的,而且这个条漫是去年冬天画的,微博账号是去年夏天注册的,就已经五百多万粉丝了,太太的代表作是《我的闺蜜怎么可能喜欢我?!》 也是条漫,这本就直接叫《闺蜜》了,太太你是对闺蜜有什么奇怪的执念吗?
木子想到。
不过挺好看的,木子本来想点个关注,但想了想,楚杳姊前脚刚直播催更,自己后脚就关注点赞,有点蹭热度的嫌疑,算了算了,等养肥再来宰吧。
晚上革音来送餐,她顺其自然地打开电视,木子低头喝了口白果炖鸡,抬头看革音看得认真,于是她也看了一眼。
这不是张国建吗?传说他因为身体不好,已经很久没有在网上电视里露过脸了,他后面跟着一个身材高挺的青年,穿着考究的西装,跟在旁边一声不吭。
木子想起张珊姗好久没来医院了,视频通话时间也几分钟就关了,她不是继承人吗?为什么这种重要的场合没有她?
革音抬了抬下巴:“那就是张倾山,正牌继承人。”
木子愣了愣,“他不是躺在医院里吗?”
革音:“之前就有新闻说他醒了。”
木子:“可他不是在飞机上跳伞受伤的吗?那么严重的事故,刚醒就可以上新闻活动了?不需要再修养吗?”木子想着自己身边的保镖,还有张珊姗默许革音跟着自己的这个态度,“不会是,他男友被枪杀了,所以你们怕他来找我报复吧?”
革音半开玩笑地说:“那你要问三总了。”
不会是什么奇怪的flag吧?!
张珊姗之前说爱的小黄被张倾山分尸了,小黄是什么?什么动物吗?她和张倾山什么仇什么怨?
木子没有来的心慌慌,她打开微信给张珊姗发消息。
木子:小黄是谁?
疯批三:宝贝你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吧?都绕地球一周了。
木子:……所以小黄是谁?
疯批三:我小时候骑的马,是匹三岁的香槟金色汗血宝马,很漂亮,我很爱她。
木子想到之前林柆和她说的当年的那个新闻:“还不止,她当年被驱逐,很重要的一个事情,是她把祖宅的养的犬都杀了,全是按在地上,拿刀捅死的,然后她把山庄上养的马也杀死了,把尸体剁碎,买了一百个行李箱,装满了狗和马的尸体,堆在住在祖宅里面每个人的房间门口,第二天,早上,她穿的整整齐齐的,坐在餐厅吃着早茶,笑着看着惊慌失措的所有人。”
木子:所以你才杀了山庄里的马?
疯批三:其中之一吧。
木子:还有其他原因?
疯批三:很多,但都过去了。
木子:那你安排那么多保镖是怕张倾山对我做些什么?
木子刚把这句话发过去就接到了电话,张珊姗语气有些急:“他给你打电话了?什么时候?说了什么?”
木子心想我还真猜对了。
木子看着革音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甚至故意把电视声音调大。
张珊姗:“你在看电视?看到那家伙了?”
木子:“别急,我猜的,只是想证实所以才问问你。”
张珊姗语气缓了下去:“我以为你是想我了。”
木子看着革音死死盯着她,脸不变色,心不跳地说:“是,你想的没错。”
张珊姗:“那我现在就过来!”
木子:“别!”这大晚上的要过来,脚趾一算都知道这家伙想来干嘛?肯定是干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