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后，他一直哭着要见你，怎么都哄不好，我只能带他回来。这会儿正在楼下和伯母玩。”
    “多谢你了。”程晚二话不说，掀开被褥便要下床。
    沈一寒阻止了她，“霍以铭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你回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放弃对付程家？你已经做到了，该跟我回去了。”
    “我不要！”程晚用力推开他的束缚，“霍以铭他自杀了！我必须要去陪着他！”
    “他愿意以死弥补对你的亏欠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你忘了从前对他的恨了吗？”
    “我不能放他一个人，他很需要我！”什么爱与不爱，恨与不恨，在生与死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当她眼看着匕首插入霍以铭胸膛的时候，她心中所有的恨都消失了。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的知道她此刻的感觉，她不想让霍以铭出事，如果他死了，她也活不下去。
    用力推开沈一寒，她光着脚就要往外跑。
    “程晚！”沈一寒咆哮出声，“你今天若是从这个门出去，就等于再一次在我和霍以铭之间做了选择。这一次，你若抛弃我，我不会再回头。”
    多年前的一幕和如今的一幕重叠，可不管重复多少次，不管她和霍以铭会不会有未来，她都不会选择他。
    “你非要把事情做到绝路，让我们连做朋友的空间都没有了。”
    “我不要和你做朋友，我只要你做我的女人。”沈一寒从未有过的认真。
    “你的女人？”程晚颤然一笑，“秦柔会找上门，是你招来的吧？你还给了她我和你的那些惹人遐想的照片，沈一寒，背着我你还做了什么？”
    沈一寒先是一愣，随后便恢复了淡漠，“原来你都知道了，因为知道了，所以才会如此不顾一切的想要回到霍以铭身边吗？”
    “我在说我和你，你别把霍以铭扯进来。”程晚上前一步，目光审视，“不管是出于朋友，还是出于爱情，你的做法都让我很鄙视。你明知道我和秦柔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却利用她来恶心我。”
    “即便我做了这么多，也没能让你断了对霍以铭的念想。他对你做了再多残忍的事，你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回到他身边。”
    “没错。”程晚大方的承认，“爱情让人盲目，我就是这么犯贱的女人。只要霍以铭需要我，即便跋山涉水，我依然会义无反顾的回到他身边。所以沈一寒，死心吧，去做你该做的事情，追求你该有的生活，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选择霍以铭，她是后悔过。但是如果人生又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还是会义无反顾。
    程晚甩开沈一寒，光着脚丫跑下楼，简单和思庭交代了几句，亲了小家伙几口，便开门去了医院。
    楼梯上，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身影，沈一寒便知道，他又输了。
    又一次倾心，便又一次输的一败涂地。
    三个月后。
    霍以铭出了郑重监护室，正在vip病房疗养。胸口的刀伤让他九死一生，出事当天，中心医院所有权威专家会诊，手术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终于将这个天之骄子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如今，从一动不能动已经恢复的可以坐起来吃东西，中间遭了多少罪，也只有他自己，和衣不解带照顾他的程晚知道。
    病床上，霍以铭面露笑意，只要有机会，就一直握着程晚的手不肯放开。
    “你松手，我给你削苹果。”
    “不要，就这么看着你就行。”
    “霍以铭。”她一瞪眼，他立刻妥协，委屈巴巴的松了手。
    程晚拿起水果盘里的苹果，手法娴熟的削了起来。
    有人敲门，她习以为常道：“进。”
    门口的护士探出头来，“程小姐，主治医师在护士站找您，有事跟您说。”
    “好，我这就来。”
    这三个月，她经常被点名过去，医生会交代她许多护理细则，并且多注意霍以铭的伤口。总之事无巨细，唯恐霍以铭在他们医院出点什么事。
    其实霍以铭身边有专业的陪护，她要做的事情少之又少，无非就是陪着他聊天解闷，医生的担心纯属多余。
    可为了让他们安心，她还是乖乖配合。
    到了护士站，小护士靠墙站了两排，里面哪里有半个医生的影子。
    她正纳闷呢，门口便响起了生日快乐歌。
    霍以铭的助理推着霍以铭走进来，他怀中抱着一大捧艳红色的玫瑰，温柔道：“小晚，生日快乐。”
    程晚又惊又喜，一时间表情有点管理失控，她指了指自己，“送我的？”
    “玫瑰花，难道我还能送别人不成？”霍以铭笑着打趣道。
    程晚笑容藏不住，都快裂到了脑后，可嘴上却嫌弃着，“哪有人过生日送玫瑰啊？”
    可手却很诚实的接了过去。
    小护士们露出了羡慕的眼神，纷纷等待着下文。
    程晚也纳闷，靠近他小声道：“送个花而已，你干什么这么兴师动众的，很丢人耶！”
    霍以铭轻柔一笑，他没有回答程晚的话，在助理的搀扶下，缓慢的站起身。
    程晚立刻将花儿丢到了一旁，“你干什么？你现在不能站起身！”
    “没事，我有分寸。”霍以铭拒绝了她的搀扶，“你站在那儿，我有话要对你说。”
    霍以铭站稳后，后退了一步，单膝跪到了地上，拿出了专门从知名设计师那定制来的钻石戒指，“小晚，过去的几年里，我欠你太多了。我很庆幸，你愿意回到我身边，往后余生，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拼劲全力对你好吗？”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护士们争相起哄。
    程晚眼泪含在眼眶里，强迫自己镇定，“我们又没离婚，你求什么婚啊。”
    “重新开始，好不好？”
    “霍以铭。”
    “我在。”
    “你不欠我什么了，至于你欠真真的，这一刀，我想她也会原谅你了。你不用每天都想着怎么弥补，如果你有……”
    霍以铭突然站起身，抱住她，吻上她。
    俩人的距离靠的很近，吻的忘乎所以，唇齿间都蔓延着彼此的美好。
    护士站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尖叫声，小姑娘们都羡慕极了。
    可只有程晚，她抱着他，回应他，眼角却留下了一滴复杂的眼泪。她当然愿意接受霍以铭，否则又怎么会衣不解带的在这里照顾他三个多月。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如果彼此都能早点看清这份感情，或许……
    人生，没有或许。
    吻了好久，直到不能呼吸，霍以铭才终于舍得放开她，“小晚，弥补也是分情况的。我对你的亏欠，源自我爱你。”
    我爱你，多么动听的词汇啊。
    程晚忍不住泪流满面，过去的几年时光里，她做梦都想听到霍以铭对她说这句话。
    现在这一刻，她要说黄天不负有心人吗？
    “我也爱你。”她轻声回应着。
    霍以铭在她额头落下轻盈一吻，将那颗戒指带上了她的无名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