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她回去的借口,怎么说都是万变不离其宗,沈一寒十指穿过发间,“随便你吧。你若实在不需要我的帮助,就自己回去,不过思庭留下。”
“好,你也留下,帮我照顾思庭。”
看到她如此坦然的接受了这个提议,沈一寒松了一口气。
和他们相处这么久,沈一寒心知肚明思庭对程晚来说有多重要,她既然愿意把最重要的留下,就说明至少她并没有回去和霍以铭重新过日子的打算。
“回去之前,你先和伯母通个电话,问一下那边的具体情况。”
“嗯。”
因为心急如焚,当天晚上便踏上了回国的飞机。临走之前,他再三交代了思庭要听沈一寒的话,思庭很乖,在她怀中哼哼唧唧了两声,便没有再闹。
趁着他睡着,她偷着跑了,沈一寒要送她她也拒绝了。
她用自己以前的身份证,光明正大的登记踏上了直飞樊城的飞机。
刚一登机,就被请去了头等舱,好吃好喝供着她,头等舱门口,多了几个彪形大汉。
程晚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唏嘘与如今霍以铭的能力,真的是能通天。难怪短短一个月,就将程家击的溃不成军。
长久的飞行,夺走了她所有的情绪。
坐在软椅上,顺着窗户望着机舱下漂浮的云层,她若有所思。
霍以铭会在机场等她的吧。
见了面,是应该先给他一巴掌,还是应该温和一些呢?
真实与虚假,她正在犹豫该用哪一副面孔面对他。毕竟她这次回来是需要他高抬贵手,而不是报仇的。
她上有老下有小,即便再恨,在面对霍以铭这样的大人物,任何报仇行为都要三思而后行,否则会带着全家万劫不复。
下了飞机,并没有看到霍以铭,她莫名松了口气。
想要回程家看看父母,却被随性的保镖阻止,被强制送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车。
车子缓缓驶入霍家的庄园,那个她生活了将近四年,带给她无数悲凉的地方。
这里到处都是真真的影子,分分钟将她伪装出来的所有虚假分分钟撕了个粉碎。
客厅里的沙发和一应家具全部都不见了,空旷不已的空地上,只有一架白色钢琴,体积巨大。
霍以铭一身白色燕尾服,一如往常的帅气迷人,他坐在椅子上,正优雅的弹着钢琴。琴声婉转流畅,行云流水般,让人放松。
一路随行的保镖终于舍得开口,“夫人,总裁在里面等您。”
她回来就是为了见他,如今轻而易举的见到了,也实在不该扭捏。可双脚僵硬在门口,她望着他的背影,怎么都迈不进去。
这个杀了真真的帮凶,她要怎么面对他?一想到真真,她的双手就忍不住的攥紧成拳。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钢琴声已经停止。
霍以铭缓慢的转过身,冲着她勾了勾手指,“进来。”
程晚用力做了个深呼吸,他这个帮凶都不怕,她这个受害人怕什么!鼓足了勇气,程晚走了进去。
高跟鞋踏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宛若生命的频率。
走近以后,还没等她开口,他便先开口说:“我知道真真是秦柔动的手,我从来都没有帮她善后过,我不是帮凶。”
他宛若看透了她的心,十分精准的解释着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误会。
程晚瞠目结舌。
霍以铭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不顾她的反对握住了她的双手,“我也知道,思庭是我们的孩子,一切的一切都是秦柔搞的鬼。不过,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不知道现在说对不起还是否来得及。”
“你对不起我什么?”程晚的眼泪被他三言两语就说了下来,她恨这样无能的自己,也恨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就顺着他的话说。
霍以铭顺着她的刘海,心疼又宠溺的一笑,“过去的几年里,我对你太不好了。我想用余生,好好的疼惜你。我们还有思庭,还会有很多很多孩子,”
“够了。”程晚用力甩开他的手,“你既然知道这些都是误会,为什么还要让秦柔去找我?还带着真真的骨灰,你还对程家下手,霍以铭,你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狠?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唱的又是哪一出!?”
“我让秦柔去找你?”霍以铭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瞬间便释然了,“你和我经历了这么多,被秦柔一次又一次的折腾误会,还没有经验吗?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程晚一把推开他,“相信你?再相信你我就是个二逼!”
“可她也带回来了一堆你和沈一寒在一起生活的照片,随便有够逼真,可我一个字都没有相信。”她知道程晚恨他,可他也知道,程晚既然多年前拒绝了沈一寒,如今就不会再和他在一起。
否则他们早就在一起了,还用得着兜兜转转绕了这么一大圈吗?
秦柔居然带了他和沈一寒的照片?她心中狐疑。
沈一寒确实有用相机记录生活的习惯,因为照片太多,她也懒得整理,所以几乎没有怎么洗出相片,一直都保存在相机的储存卡里。
秦柔是怎么知道的?
她逼迫着自己不往那个方向想,可除了沈一寒,没有人知道那些照片的存在。
惊觉到自己再次被带跑偏,程晚立刻整理情绪,“我这次回来不是和你说这些的。”
“你是为了程家的事。”霍以铭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坐回了琴椅上,端起早就准备的两杯红酒,递给她一杯,“只要你回来,我就不会对程家怎么样,那可是你的母家。”
“你会放手?”
“你踏上飞机的那一刻,我便已经找人填补了程氏所有的亏空,被迫中止的合约也都恢复了。”
程晚气的牙根痒痒,用力放下高脚杯,“本来就是你做的,如今恢复了也不需要我感激什么!麻烦你了!”
她转身就要走,霍以铭将红酒吞入口中,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怀中,俯身吻了上去。
红酒顺着她的唇齿吞入腹中,程晚拼命的挣扎,却挣扎不过他的坚持和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