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马的名字稍作改动,改为陆亦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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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一过,对于高叁生来说,关注的重点不再是元旦假期,而是期末考。
因此,尽管刚尝过左拥右抱的销魂滋味,被两个少年的无穷精力喂得更加欲壑难填,贺盈妍也不得不暂时收心禁欲,专注地把精力都放到学习上。
除了在学校会对两人更加保持距离外,周日她也不再和他们见面,各自该学习的学习,该训练的训练。
对此林适没有任何意见。他是个心思缜密且执着又务实的人,在确定了自己感情后就已有了长远的规划。
在他的设想里,自己会和贺盈妍并肩奋斗一起考进属意的大学,然后没有任何束缚和压力地长久在一起,所以他并不在意这暂时的疏远。
而庄梓源就很不乐意了,却也不敢再有反对意见。更何况如今赵学宇走了,陈鹤林把所有的希冀都集中在了他身上,训练任务越来越繁重,他也是分身乏术。
狠熬了两叁周终于考完了期末,紧接着学校又多补了一周的课后,总算迎来了短暂的春节假期。
就在庄梓源开始兴致勃勃地计划着要怎么跟贺盈妍一起度过这个假期的时候,贺盈妍的父母回来了。
而且是一起回的。
刚开始收到消息时,贺盈妍还有些意外,因为往年贺家文基本都要捱到除夕前一天才会回家,待个两叁天刚过完年就又离开,然后一整年都见不着面。
而这次他竟提前好几天陪姜婧一起回,贺盈妍猜想,他大概是因为出轨的事想要做一些安抚和弥补。不过就是男人惯常的套路,偏偏姜婧还就是吃这一套。
待见到他们时,贺盈妍就知道自己的预想没有错,她的父母看上去相处得无比和睦温馨。若不是她手机里还有姜婧那些哭哭啼啼哀怨凄婉的聊天记录,她真的会相信他们之间一点摩擦都不曾有过,是一对恩爱夫妻。
看得出姜婧被哄得很高兴很满足,刚到家没多久,她就连忙拿出好几个礼品袋递给贺盈妍,温柔道:“你过生日爸爸妈妈没能回来陪你,心里都很过意不去,这是补给你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贺盈妍一看那些包装袋上的logo,就知道又是些粉嫩繁复的少女风格的衣服首饰,这符合姜婧的喜好,而她自己虽然谈不多上讨厌,但绝对不会穿戴出门。
她接过来,淡淡地道了谢,也没有多余的话。
其实对于姜婧,她每次分开一段时间后再见时总会感到有些陌生,相处起来不免尴尬。
姜婧倒像是完全没这种感觉,一脸怜爱地拉着她开始抒发自己的思念和愧疚,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贺家文出轨的事,姜婧却一反之前的哀怨,反倒豁达地劝贺盈不要太在意:“爸爸虽然有错,但他也就是想要个儿子,我又生不了,有什么办法呢?”
她神色戚哀地自怨自艾了一阵,又一脸庆幸和得意:“不过爸爸也说了,绝不会丢下我们娘俩的,那女人威胁不到我们,这个家算是能保住了。”
贺盈妍实在是听不下去,心里直翻白眼,只想逃回房间一个人清净片刻。每次听姜婧说话都是在考验她的忍耐力。
这还不算完,之后贺家文又单独找她谈话,还是关于这件事。在他看来,这种事本不该让小孩子知道,于大人颜面有损,因此只隐晦地提了一两句,也并没有多少愧疚的意思,只粉饰太平地再次向她保证,她和姜婧在他心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至于那边,他都会处理好,绝不会对他们这个家造成任何影响。
贺盈妍心下嗤笑。
真的是为了不影响到这个家吗?
恐怕他更多的还是怕影响到自己的前途吧。
很早之前在父母的某次争吵中她就知道,当年贺家文在单位其实是有机会升上领导层的。只是刚好在那节骨眼上出了姜婧的事,还闹得很大,国企对这种个人作风问题一向卡得很严,因此他失去了晋升资格,后来也只能一直在基层混。
而他这个人虽然表面上儒雅温和淡泊名利,实际上道貌岸然追名逐利,一心想往上爬。这两年靠着上下打点各种钻营,好不容易熬出了头,混上了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自然要谨慎备至,不能再在私生活上栽跟头。
想通了这些,贺盈妍只觉得膈应,只是面上不显,敷衍着答应了。
说真的,他们再做什么其实她都无所谓了。反正现在她已成年,等今年考上大学,就会彻底离开这个家,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最后这段时间,大家相安无事地度过就好。
她不会表现出半点叛逆情绪,也不会大吵大闹或横眉相对,更不会和他们产生任何冲突矛盾,因为早已看穿,早已失望透顶,她不屑也不愿再浪费精力和时间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
晚饭的时候,姜婧一脸动容地感叹着一家人终于能聚在一起吃顿饭,贺家文也一脸和善地扮演着慈父角色,只有贺盈妍面上和内心都没有半点波动。
正吃着,贺家文突然又提到了以前住在楼下的陆伯伯一家,问贺盈妍还记不记得。
她想了想,点头道:“有印象,他们一家不是都出国了嘛。”
“是,不过马上要回来了。”贺家文笑道:“你小时候还经常跟他家儿子一起玩,是叫陆亦鸣吧我记得,跟你一样大。我们大人还开玩笑说要给你们订娃娃亲呢。”
贺盈妍停住了筷子,眼前闪过一张满是憎恶悲愤的稚嫩脸庞。
“这个,记不太清了。”她淡淡道,继续吃饭。
贺家文没太在意,只道:“应该就这两天吧,等他们回来咱们两家好好聚一聚。”
贺盈妍这才意识到,只怕这次他提前回来为了哄姜婧都是其次,更主要的应该是为了扩人脉攀交情。
看来陆家这些年在国外发展得不错,不然贺家文也不会这么积极地上赶着去巴结。
陆家伯伯名叫陆正荣,曾经和贺家文是同事,后来辞职下海经商,做建材方面的生意,凭着专业优势和积攒的人脉,事业也算是风生水起。
那时贺盈妍还小,他们两家交情不错,连房子都买在一处,时常往来。
现在想想,也难怪这两个男人关系这么好,只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人在私生活问题上都是如出一辙的不堪。
陆正荣当年闹出的事儿不比贺家文小,贺盈妍只隐约记得那时他老婆得了癌症,正在医院治疗的时候他就在外面和小叁鬼混,他老婆知道后情绪受了很大影响,病情加重,不到一年就去世了。后来偶尔听街坊领居谈论都说他老婆是被活活气死的。
之后没多久他就和小叁再婚,然后举家出国了。
而他家的儿子,陆亦鸣,与贺盈妍算是青梅竹马,在襁褓里就认识了,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交情,小时候两人确实玩得不错,两小无猜,形影不离。
关系直转而下是在他们六岁时,陆亦鸣母亲去世那年,从那之后他只要见到她就一脸愤恨恶语相向,应该是听到过邻里坊间关于姜婧是小叁上位的议论,于是把对害死他母亲的第叁者的恨意也波及到了她们母女身上,总是阴阳怪气地说她是小叁生的野种,小叁都该死之类的话。
贺盈妍跟他吵过打过,经常闹得不可开交,再后来干脆互不往来,见了面也都是冷眼相对或直接无视,这样过了好几年,一直到后来他跟着父亲和继母出了国,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因此对于这场重逢,贺盈妍并不期待,但又找不到借口避开,只好在小年夜跟随父母去了楼下陆家。
几个大人见面后热情洋溢地寒暄了片刻就上了餐桌,男人们叙着旧,女人们话家常,席间一派言笑晏晏,其乐融融。
贺盈妍发现陆亦鸣竟不在,暗自松了一口气,倒是贺家文问了起来:“你们家亦鸣呢?怎么没见到他?”
一提到这个儿子,陆正荣就满脸无奈,恨铁不成钢道:“别提他了!在国外好的不学,尽学了一身坏毛病,一会要玩什么赛车一会又要打什么电竞,搞叁搞四就是不肯好好读书!我这次下狠心把他弄回来,打算让他进这边的学校里磨磨性子,他就故意跟我作对,天天跑出去瞎混,人影都见不到一个!”
正说着,玄关那边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陆正荣现在的妻子也就是当年的小叁张女士是个开朗圆滑且很有眼力见的女人,一听动静忙扯了扯陆正荣的胳膊让他打住,笑道:“应该是亦鸣回来了。”
说着她就起身去迎。
下一刻,一个染着灰棕色头发,穿着皮衣和破洞牛仔裤的张扬少年出现在了餐厅。
贺盈妍抬头,入眼是一张轮廓俊朗神情不羁的脸。
高大的少年紧绷着唇角,显得阴鸷冷硬,深邃的眉眼中掩饰不住锋利乖张的光芒。
跟她记忆里那个一脸倔强嚣张的男孩倒是有了几分重合。
陆正荣一见他就沉下脸来:“都说了今天家里有客,要你早点回来,怎么还这么晚?”
陆亦鸣往餐桌边的几人看了一圈,乖戾的眼神转到贺盈妍身上时稍顿了顿,眼底多了一丝嘲讽:“忘了。”
陆正荣被下了面子,正要发火,一旁的张女士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既然回来了就赶快来吃饭吧。孩子该饿了。”
陆亦鸣冷笑一声,正眼都不给她,只丢了句“不饿”就要转身回自己房间,陆正荣怒急,一拍桌子沉声道:“不吃可以,把你摩托车的钥匙交出来!以后也别想老子给你花一分钱!”
陆亦鸣身形一僵,转回来的脸上青白交加,十分难看。他咬着牙憋屈隐忍地上了桌,正好坐在了贺盈妍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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