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放弃了自家楼下五分钟就到的篮球场,而不辞幸苦的去那个三十分钟车程的地方。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但每次打球,都心不在焉。
    眼神往两边的观众席上看,他厌恶这样的自己,但又没法控制。
    习惯了掌控别人的情绪,却接受不了被别人掌控。
    江演就是这样一个人。
    自负,好面子。
    全身上下都是缺点。
    乔阮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可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她的情绪:“你......松开我。”
    江演看着她的眼睛,琥珀色的,盛满了恐惧。
    那句嘲弄的话到了嘴边,他却没有说出口,反而听话的松开她。
    “我有话要和你说。”
    乔阮转身就走:“我不想听。”
    她不听,江演就一直跟着她。
    她上公交车,他也上。
    没位置了,她扶着扶手站着,江演就在她旁边站着。
    又过了几个站,人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江演被挤到她身旁,乔阮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迎着她的目光和她对视:“别人挤的,又不是我自己要过来的。”
    眼神和语气都坦荡的要命。
    乔阮看了眼自己右手边,已经没地方再让她退了。
    没关系。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只剩最后两站了。
    好不容易下了车,她闷头往前走,江演腿长,两步就走到她跟前了:“你属乌龟的吗,头缩的这么低,不怕撞到人?”
    乔阮微抿了唇,像是要故意和他对着干,于是头垂的更低。
    江演骂了一句:“傻子。”
    然后走在她前面,两人始终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不用担心乔阮会再撞到人。
    一路上,乔阮一句话都没讲。
    回到家正好碰到送煤气的叔叔。
    停在旁边的摩托车上绑着几瓶煤气罐。
    看到乔阮了,他上前把绳子解开:“等了你十多分钟了,打电话也没人接。”
    乔阮和他道歉,手机她忘记带了。
    叔叔大度的摆了摆手,也没真想和她纠结。
    他扛着煤气罐上楼,替她安好,然后才离开。
    昨天买的蔬菜还在冰箱里放着,她淘好米,倒进电饭煲里,又随便炒了一碗青菜。
    吃饱饭以后,她照常把屋子收拾了一遍,然后提着垃圾下楼。
    江演坐在士多店里啃干脆面,士多店阿姨正苦口婆心的劝他:“你现在还是学生,未成年人,怎么能抽烟呢。”
    江演无动于衷,像没有听到一样,裤子口袋里露出半截中华的烟盒。
    乔阮把垃圾扔了,犹豫了一会,还是走进去。
    阿姨看到她了,脸上堆满了笑:“阿妹吃饭了吗?”
    乔阮点头:“嗯嗯,吃了。”
    “妈妈回来了?”
    “还没有,我自己做的。”
    阿姨夸她:“阿妹真乖。”
    乔阮拿了瓶水,过去结账。江演终于后知后觉的看到她了,把耳朵里的降噪耳机取下来,站起身:“乔阮,我们谈谈。”
    她没理他,走下台阶。
    江演跟过去:“我又不会吃了你。”
    这诡异的气氛把阿姨吓着了,她急忙过去拉开江演:“别欺负小姑娘啊。”
    江演不耐烦的把手抽出来,懒得理她,视线仍旧在乔阮身上:“你如果不过来,那我就一直烦你。”
    他似乎很明白乔阮的软肋,果然,听到他这句话,她立刻就抬起了头。
    乔阮最后还是过去了,她不想一直看到江演,所以暂时先恶心这一会。
    “要说什么,你说吧。”
    乔阮很直接的就直入主题,刚好江演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
    既然抵抗不了,那就接受。
    所以他很直接的告诉她了:“我喜欢你。”
    乔阮无法去形容那一瞬间自己的感受,直白一点,就是恶心。
    被自己恶心的人喜欢,那就是双倍恶心了。
    李月明加了酒吧老板的微信,他告诉李月明,今天张仓健会过来。
    李月明立马给沈负打电话,求他带自己出来。
    沈负很好说话,任何时刻,只要别人提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再加上他是很典型的别人家孩子,所以李月明的爸妈很放心他。
    从家里逃出来以后,李月明没有忘了自己的好姐妹,她觉得没有没有追过星的人生是不完美的。
    她给乔阮打电话没人接,于是准备去她家找她。
    结果刚走进巷子,就看到了面前的一幕。
    还有江演说的那句喜欢她也听到了。
    她和沈负都听到了
    第12章 “又来找阿阮啊。”……
    相比李月明震惊的反应, 沈负却显得很平静。
    李月明下巴都快掉了,过了好久才从震惊中醒过来,她看到沈负一脸无动于衷, 犹豫的问道:“你什么想法?”
    听到声音,他将视线移向李月明:“什么?”
    “就......”她也不知道怎么说, 于是叙述了一遍自己刚才看到的,“江演和乔阮告白了, 他说喜欢她。”
    沈负轻笑:“我能有什么想法, 又不是和我告白。”
    李月明突然很难过, 替乔阮感到难过。
    江演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他也没想过要乔阮和他在一起,或者是让她给回应。
    他就是想告诉她有这么件事。
    不说出来的话,他会忍的很难受, 他是个非常自私的人,不可能让自己难受。
    所以他说了。
    乔阮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恶心完以后照常写作业。
    十一点上床睡觉,她把日历撕掉一张,身上穿的, 仍旧是那件袖子破掉的睡衣。
    还有一年半, 最后的一年半。
    高考完以后她就会离开这个城市。
    高中的生活似乎就是在各种试卷中度过的。
    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大题全班只有两个人写对了,乔阮和数学课代表周颂。
    他们的解法都不同, 周颂的虽然结果是对的, 但步骤太复杂。
    数学老师和周颂说了这些, 让他看看乔阮的解法。
    于是下课以后,周颂找到江演:“我和你换, 我去你们小组吧。”
    江演刚睡醒,脸上还有睡觉时的压痕:“什么小组?”
    “学习小组啊,反正你也不学习。”
    他看了眼坐在第三排, 认真写作业的乔阮,又看向周颂,冷笑一声:“谁说我不学习的?”
    周颂看见他空无一物的课桌:“学习的人连课本都不带?”
    他微抬下巴:“我自学,不行?”
    周颂被他不要脸的反问问住了,气的转身就走。
    江演靠在椅背上,摸到课桌里的烟盒,拿着打火机出去了。
    下节课是英语,乔阮拿出课本翻了翻,她给自己规定了每天需要背诵的单词量。
    背到哪里,她都做了记号。
    李月明纠结犹豫了一整节课,想问江演那天的事情后来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可是他一直在睡觉,好不容易等他醒了,结果人走了。
    可是问乔阮的话,她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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