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日,平平淡淡的日子,天空很利索,大地很坦诚,太阳爽快地走出地平线,登上长沙城,翻过岳麓山,顺319国道,向着刘少奇主席的故乡宁乡县含笑走来,远远伸出温暖的手,深情的抚摸沩江两岸,龙凤山四周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种生命。国道上奔驰的车辆,田垅里生长的菜秧,大山中站立的松树,波浪下游动的鱼虾,都显得超乎寻常的精神、亮泽与欢畅。
9时许,满载生猪的湖南33——51568东风车,穿越益阳,驶入宁乡,离太阳越来越近了,司机唐佑生、货主张伟生经过一夜的长途奔驰,虽然很累、很困,但有温柔的阳光相迎,仍感到轻松,畅快,马不停蹄,长驱直入,一心想早抵广州,交货取款。
眼看到了宁乡县城,前面排起长长的车队,犹似长蛇阵,唐佑生减缓车速,靠近,停车。他是319国道的常客。“汽车好驶,宁乡难过”。宁乡堵车的苦头,他曾数次领教,早已见怪不怪。有的司机大发牢骚,有的司机闭目养神,有的司机吞云吐雾,他却紧握方向盘,两眼专注前方,前面的汽车移进一丈,他就紧跟十尺,决不让别的车辆有隙可钻。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终于进入了宁乡县城,过十字岗,上沙河桥,这是宁乡最难行的路段,桥身狭窄,桥面凹凸,机动车、人力车、老幼行人,拥来挤往,时有汽车挂了摩托,或是摩托擦了自行车,以及自行车撞了行人的事故发生。一旦如此,待交警处理,疏通,恢复行驶,短则半点钟,长则数小时,苦不堪言。唐佑生祈祷神灵保佑,顺利过桥,不生事故,只要过了沙河桥,驶出喇叭口,转道宁韶路,就算闯过了难关,进入了顺境,不再提心吊胆。
终于过了沙河桥。尽管前面依然堵车,汽车只能缓缓行驶,唐佑生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欲抽支烟,正待张伟生给他点燃火,忽听车窗外有人吆喝:
“停车!停车!我们要买死猎!”
唐佑生、张伟生没点火,没抽烟,都侧目车窗外,一辆南方125摩托车,紧贴他们的运猪车,坐在摩托车上的三个年轻人,手指他们车上运载的满车嗷嗷直叫的生猪,用不容商量的口气说:
“快停车!快停车!我们要买车上的死猪!”
张伟生连连摇手,说:“我们车上没有死猪!”他是货主。这满车肥猪,是他从湖北收购来的,直销广州,都是鲜活的生命,哪有什么死猪?!他回答得理直气壮。
唐佑生紧握方向盘,跟随前面的车辆缓缓行进。他想:光天化日之下,熙攘人流之中,该不会有车匪路霸公开拦车行劫吧?!
突然,南方125摩托车一横,拦住了运猪车。唐佑生赶紧刹车,后面的汽车都跟着急刹,发出一线“滋滋”的叫声。
摩托车上跳下两个年轻人,扳住汽车门,欲强行上车。车流堵塞,一片喇叭声。执勤交警骑着摩托过来了。两个年轻人松开汽车门,回到摩托车上,一溜烟地往前去了。
唐佑生驾车,从沙河桥到喇叭口,不到两公里路段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靠近喇叭口,一块大铁牌迎面而立,上写:“前面改修水泥路,往长沙方向去的车辆一律绕道龙凤山。”一个大箭头,指向宁韶公路。唐佑生未添丝毫烦恼,319国道,宁韶公路,都可通107国道,直达广州,且距离相当。他旋转着手中的方向盘,汽车乖乖地往南偏过头踏上宁韶公路,加大马力,往韶山方向驶去。
突然,那辆南方125摩托车又出现在他们眼前,骑车的三个年轻人,鼓眼暴睛,像三尊凶神,喝令他俩停车。来者不善。唐佑生加快车速,企图将其摆脱。摩托车死死缠住不放。离喇叭口约一公里,有个高坡,名叫高坝窖,汽车满载生猪,上坡时自然减速。125摩托车趁机猛蹿上前,挡住了汽车的出路。唐佑生紧急刹车,紧跟在后的湖南30——51353中巴车措手不及,撞上了运猪车的尾部,车上的乘客吓得哇哇直叫。唐佑生、张伟生叫苦不迭。
这时,那个驾驶摩托车的青年手指唐佑生,怒气冲冲地说:“看你怎么办?搞死你!”两个搭摩托车的年轻人扑上来,拉开汽车门,抓住唐佑生,直往下拖。
眨眼间,一辆警车从喇叭口急驶上来,停车,两旁车门同时推开,车内跳出两男一女三个警察。他们是宁乡县公安局联防办主任彭兆生、干警杨达章、李晓仁。他们本来是去花明楼执行公务,当警车经过沙河桥时,看到有3个青年骑一辆南方125摩托车,追赶、拦截一辆运猪车,他们立刻联想到历经铺派出所曾经报告:近来,喇叭口一带群众反映,有人利用修路之机,拦截外地运猪车,强买死猪。历经铺派出所干警和联防队员多次守候,尚未抓获现行。眼前骑摩托车追赶衡阳运猪车的青年,莫非就是要干这种勾当。他们尾随其后,注视事态的发展。果然不假,骑摩托车的3个青年露出了狰狞的面目。彭兆生、杨达章、李晓仁义愤填膺,猛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