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谈话,完全忽略刚才洛玉珠恶劣的行为。
但这也只是,短暂的一会儿消停。
就在阮玲以为,下一秒这位洛先生该引着她们去纪铭瑄的墓碑时,他身旁跋扈的洛玉珠开了腔:“哥,你可别被这个女人无害的外表给骗了,她可不是什么正经人。”
“真是恶心。”
于曼看不下去,冷不防地出声。
洛玉珠犀利的眼神,突地转向她。
“你这个贱人,哪里轮到你张口说话!”
话音一落,于曼忍无可忍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打人。
当然,洛玉珠也不会善罢甘休,也学着她的样子,刚要冲过来,被洛冰云拉住。
阮玲虽然也挺生气的,但这关键时刻,她还是够清醒。
彼此都劝住身边的人,也都才松口气。
“四婶,我们是来祭拜铭瑄,麻烦带一下路。”
这时,阮玲压制内心愤懑,朝洛玉珠礼貌道。
她阴狠的目光看过来,咬牙切齿:“虚情假意。”
阮玲无语。
这八婆之前有一段时间,像霜打的茄子,如今又开始发癫。
正想着,就听到洛冰云说:“阮小姐,你们顺着这一条路,一直往上走,右边第二个就是。”
阮玲循着他说的,往一处细长的台阶看了一眼。
此时,密雨开始转小。
“谢谢。”
她像指路的洛冰云微微颔首,忽视洛玉珠,挽着于曼往小路走去。
一直到走出老远,她才吁了口气。
“我们真要去祭拜啊?”
“嘘。”
于曼不忿,念念叨叨。
阮玲拽着她,昂首往前。
走完小台阶,右转走了两步,就看到一处新的石碑。
阮玲松开于曼的手臂,看着眼前石碑上刻着纪铭瑄的名字,以及他的一寸帅气黑白照片,心头莫名一酸。
果然是生前不管做了多大的错事,这死了还是能让人生出一丝怜悯。
因为是昨天下葬,所以碑前还放着一排白菊。
现在因为下雨,全部被打湿,散的七零八落。
“走吧,我不想再待在这儿。”
阮玲正出神,旁边于曼小声说道。
她没有多想,跟随脚步往回走,经过旁边那个,她不经意地一瞥,眼睛霍然睁大。
陈?
果然没有葬在纪家的祖坟!
她正拧眉深思,走在前面的于曼,忽然慢一步拉住她的手。
阮玲猛然抬头,就瞧见前面正朝这边走过来的洛玉珠兄妹。
她下意识地捏了捏于曼的手,小声说:“不用担心,我们直接走过去。”
话落,都加大了步子。
阮玲知道于曼一定在想,她们过来要么是闲的,要么就是专门找骂的。而促成这一切的,正是纪宣他妈。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人在与洛玉珠擦肩而过时,她突然丢出这么一句话。
阮玲和于曼同时站住脚,忽地转身。
“老妖婆,你胡说什么呢!”
未等阮玲开口,于曼破口大骂。
阮玲收伞,也是一副凛冽的气势盯着洛玉珠。
想到她之前对自己的事,阮玲也是气不打一处出。
可下一秒,洛玉珠挣脱洛冰云的阻拦,指着于曼怒不可遏:“骚狐狸,你敢骂我!”
“艹,狐狸,姐还老虎呢!”
然而,洛玉珠一定想不到,这个于曼可比阮玲难对付。
未等反过神,就见于曼撸起袖子,扬手就给她一个大嘴巴子。
洛玉珠愣在当场,半天反应过来,张牙舞爪要反抗。
好在洛冰云及时将其拉住,这才制止了这场战争。
但他马上冲着阮玲,一声大喝:“阮小姐,还不带你朋友赶紧下山。”
阮玲本来也是跃跃欲试想要揍人的,被他这一嗓子,瞬间灭了火。
“好了,不跟她一般见识。”
她强行拉着于曼往山下走,但山上洛玉珠捂着脸抵在洛冰云的肩头,大哭特哭。
一口气跑下山的阮玲,以为此事就此作罢,却不想这只是开始。
因于曼心情烦躁,她陪着在外面闲逛到天黑。
刚进家门,就瞧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满脸憔悴的纪辉和许久未见的纪铭馨。
“这是......”
阮玲出声,欲言又止。
纪母因为是背对着她坐的,听见声音,微微侧身,神色微白。
“没我什么事,我上楼看我儿子。”
于曼一脸轻松,跟阮玲低喃一声,跨步穿过廊厅上了二楼。
沙发上的人,其实是听到她说的儿子,也都露出奇怪的表情。
阮玲看着纪铭馨,在纪母身边落座。
纪辉和他女儿,全都直勾勾地盯着她。
紧跟着,就听到纪母微微叹气。
阮玲以为她要说话,不想声音却是从对面传出:“阮玲,你下午是不是去过南山公墓?”
“去过。”
话是纪铭馨问的,但她总觉得有事发生。
“你可见了你四婶?”
这端,纪母开口。
阮玲点点头,扫了一眼三人,神情极其淡定。
“我妈一直没有回家。”
“什么意思?”
纪铭馨的话,让阮玲有些懵懂。
她没回家,关自己什么事。
原来,这大晚上父女过来,是问她妈妈怎么没有回家呀?
“我来说。”
片刻安宁,纪辉平静开口。
阮玲看向他,心中期待,看他能说什么。
纪母只瞧了她一眼,便敛了眸:“玉珠得知你们去公墓,就让她哥陪她一起,看看铭瑄的媳妇。”
“然后呢?我们是在公墓遇见了,但是后来分开的。”
阮玲为自己开脱,更实话实说。
可纪家父女看她的眼神,依旧怪怪的。
最终无奈,阮玲只好让于曼下来。
只是,她却抱着米拉。
客厅的纪辉和纪铭馨,一瞧见她怀中抱着的孩子,紧接着,都起了身。
于曼看这架势,一个冷眼瞟过,在阮玲旁边坐下。
此时,他们算是都看到米拉的正脸,失望只在一瞬间一闪而过。
纪辉踉跄坐下,纪铭馨也是一脸不可思议。
“他竟然不是我弟的孩子?”
话一出,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朝米拉瞧去。
于曼忍无可忍,“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儿子是纪铭瑄那个混蛋的孩子!”
“你......”
纪铭馨气到语塞。
旁边,纪辉碰了她一下,这才闭了嘴,但神色依旧看着蠢蠢欲动。
可阮玲作为中间人,不得不出来说句公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