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流鼻血了。”他笑出了声,笑得肩膀都在抖,捏着她鼻子的手往上提了提,将她的头顺势抬高了些。
戚沫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嗅到了一丝铁锈味,喉咙里咽下了一口带着咸腥的东西:她流鼻血了?!
忙往后退了几步,自己捏住鼻子,仰着头转开了脸,强作镇定的狡辩道:“我……我只是因为最近天干气燥,上火了!”
“嗯,我懂。”他揉了揉鼻子,却抑制不住从喉咙口溢出的笑声,“要不,你先出去,我自己洗?”
“行!”目光四处乱窜了一圈,却怎么也不敢再从他身上停留,脚步凌乱的逃出了浴室。
身后,欧尚卿狂肆的笑声在整个浴室里炸开,不用回头都能猜到他笑得有多夸张。
戚沫握紧了拳头,恨自己没出息,竟然对他的腰流了鼻血。
“真可爱!”浴室的门“砰”一声摔上,他却久久收不回高高翘起的嘴角,心里,脑海里塞得满满都是她红着脸,流着鼻血的娇憨羞窘的样子。
欧尚卿洗好澡出来,她已备好药箱坐在沙发上等他了。
看到他时,朝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未发一言。
腹肌和人鱼线的画面定格在她脑子里太久了,她都有些不敢往他那个部位上看,深怕等会又控制不住的鼻子一热,到时就尴尬了!
笑了下,朝她走过去,紧挨着她坐下,异常配合的伸手给她。
“不先去洗澡吗?现在里面还有热气。”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拆着纱布,他的心都暖化了,不知不觉中温柔了目光。
“等一下就洗。你的伤口碰了水,不赶紧处理一下,万一感染了怎么办?你又那么怕疼,怕打针,到时候我是要架着你去呢?还是哄着你去?”
她把他手上的两处纱布都拆了下来,手指上那点原本就开玩笑才给他包的烫伤本来就不严重,倒也不怕碰水。
“就这种伤口,就算什么都不用处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欧尚卿看了眼手背上那两个比较明显的伤口满不在乎地说道。
她咬的时候也不是真的用力,只不过是有两颗小虎牙,才会被咬出两个洞来罢了。
戚沫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的给他清理伤口,用纱布给他包扎起来。
“我明天就要跟林笙去天津了。”他开口,轻描淡写的说道。
像是在没话找话说,为了打破这一室的安静。
“我知道。”戚沫点头,他的行程她都掌握,机票还是她订的,能不知道他明天要出差两天的行程吗?
“一起去?”一想到两天看不到她,还没离开,就开始想念了。
啧,以前经常在外面出差,也不是次次都带着她,怎么都没觉自己这么离不开她?
“为什么?”戚沫抬眸瞥了他一眼,打好了结,拿剪刀剪断纱布。
“林笙是女的。”转了下包好的手,半开玩笑地说道。
戚沫收拾着余下的纱布放回药箱中,漫不经心地问:“我知道啊!市场部的经理,工作能力强,长得漂亮,追求者众多,想不知道都难。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欧尚卿撇了下唇,感觉自己有种鸡同鸭讲的无力感。
这女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吃醋,也根本不会紧张他要跟别的女人单独去出差,可能在她心里,他根本就不重要,所以更不会在乎他会不会被别的女人勾搭走。
这个认知真让人糟心!
“你不收拾行李吗?”戚沫提着药箱起身,见他呆坐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便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
欧尚卿只是瞥了她一眼,没吭声就掀被子躺进了床上,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翻到夹了书签的那一页开始看了起来。
“我这是又说错什么话了?”戚沫一脸无辜,他这脾气来得是完全无迹可循呢?
看书的某人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更别说搭理她了。
戚沫站在那里看了他一会儿,见他没有想要跟她说话的意思,便拎着药箱出去了。
欧尚卿这才转头看了眼关闭的房门,嘀咕了句:“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这么一块朽木?”
这么久了,就算是块朽木,也该明白他的心意了吧?
戚沫放好药箱回房间,欧尚卿还在看书,听到声响也无动于衷。
“要不,我帮你整理行李?”原本准备去浴室的脚步顿了一下,她侧头看着他,友好的问。
“戚沫,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傻?”欧尚卿叹了口气,他是因为行李的问题才生气的吗?
“小时候测过智商,一百七左右,不算傻吧?”戚沫略一思索后,才正儿八经的回道。
当年测了智商后,大家都叫她天才少女,所以应该不算是他口中的傻吧?
“你……”欧尚卿一口老血差点没忍住的喷出来,瞪了她半晌,只换来更重的一声叹息。
他能不知道她智商高吗?
若不是因为她智商高,当年舅舅也不会找上她了,选她当星辰的妈了。
算了,跟她这块榆木说话真的是浪费感情!
“去洗澡。”不耐的打发她。
今天若是跟她谈的是工作的话,那想必也不会有这么一出气给他受了,受了还不能说出口的只能憋屈在心里。
所幸,他向来就不是一个想不开的人。
跟她因为感情这种事情置气,无非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哦,好的。”戚沫挑了挑眉,温顺的回应后,才进了浴室。
第306章 这感觉一定很酸爽吧
欧尚卿叹了口气,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人,都不关心关心他为什么突然心情不好。
但凡她再执拗一点多问几句,他便也可以顺着台阶跟她说清楚了。
浴室里的热气早已散尽,空气中犹弥留着他洗过后的沐浴露洗发水混合的香气。
薄雾散去,汇集而成的水珠子顺着镜面流下,戚沫站在淋浴室外,红着脸看着淋浴室,久久没有进去。
欧尚卿洗澡时的画面历历在目,即使只是没穿上衣,她也止不住满脑子他的肩膀、锁骨、胸肌、腹肌、人鱼线……
她不是第一次看男人裸着上身,以前在剑桥为了省钱,跟亚伦共租的时候,亚伦也经常会光着上身在家里走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亚伦是个gay的原因,或者是因为亚伦的身材没欧尚卿的这么好。她记得她看到亚伦时,并没有像现在看到欧尚卿光着上身一样脸红心跳,不敢直视的感觉。
更不会因为看到小腹就流鼻血……
光是这么想着,都能感觉到鼻腔里有一股热流涌动,忙抬头捏鼻子,深怕真的又流鼻血。
咽了咽口水,确定没流鼻血后,才松了口气。
“没出息,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来哪天得找个时间去报个游泳班,多长点见识,否则下次再在他面前流鼻血,那也太丢脸了!”
用力拍了下脑壳子,逼着自己把那些不该想的画面都从脑子里清除出去,警告自己别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
第二天清晨,一如既往的从他怀里醒来。
她已经很有觉悟的习以为常,不会再去追究那只本该隔在两个人之间的兔子为什么又跑去了床尾。
不需要去追究到底是谁动了那只兔子,还是那只兔子有自己的想法,不想跟他们挤一头才自己跑去了另一头的。
自从跟他同一张床睡,虽然每天早上都被他抱在怀里,说不清到底是谁主动靠的谁。
但至少她每天晚上都睡得很好,一觉睡到天亮,连梦都很少做了,这便让她觉得很满足,很幸福了。
打了个呵欠,想伸懒腰,他的手搂着她的腰,怕惊扰到他,便作罢了。
时间还早,闹钟都还没响起,小心翼翼的放轻动作侧过身,与他面对面的躺着,静静的看着他的睡颜。
熟睡中的欧尚卿感觉到她动了,搂着她腰的手收紧了些,枕在她脖子下的那只手无意识的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一下一下的像是在哄她睡觉。
戚沫笑了,一种踏实温暖的安全感随着他这些细微的动作被他一下一下的拍进心里去,暖暖的,甜甜的,被细心呵护着,宠爱着的甜蜜。
若不是比他醒得早了些,她可能不会得知他这些下意识里的举动是多少暖心。
每天早上与他在闹钟中醒来,他都会调侃她又趁他睡着了占他便宜,偷抱他睡觉,抱怨被她枕了一个晚上的手臂又麻又痛……
害她每天她都想找他昨晚脱下的臭袜子塞他嘴里堵住。
这个男人,说话怕是永远跟做的事是无法一致的。
而事实上,欧尚卿算得上是个君子了。
他承诺过结婚之前不会碰她,除了嘴上时不时的调侃她,戏弄她一番,把她调戏得满脸通红,心跳加速之外,倒也真的没对她有过实质性的侵犯。
除了吻……
想到几次由浅至深的吻,她莫名的蜷起了脚趾头,目光落在了他轻抿的浅红色薄唇上,默默的做了个吞咽动作。
这嘴唇是什么样的触感她记得清清楚楚,柔柔软软,温润如玉,总觉得比她一个女子的还要细腻温软。
令人垂涎……
才这么想着,心跳的节奏又仿佛被带偏了,开始一声紧接着一声的跳得急了,乱了起来,连带着脸上也明显觉得烫了。
戚沫不敢再接着看下去,想下去了,窸窸窣窣了一阵,便跳下了床。
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了一条四五公分宽的缝隙,本想着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把他对的生理反应压抑下去。
没想到,却被窗外的景象给看得愣了一下,随即眼睛睁大了些,把窗帘全部拉开。
双手趴在窗玻璃上,惊喜的看着窗外薄薄一片的素白,天空灰蒙蒙的压了一层,风不大,一朵朵棉絮般的雪花悠悠扬扬的飘着。
“下雪了。”她欢喜得像个孩子,脸上两个小酒窝深深浮现,唇角弯弯,眉眼弯弯。
“唔……”
正朝着这边睡的欧尚卿被这突然的光线扰了清梦,眉头皱了皱,紧闭的双眸稍稍睁开了一条缝。
看到原本该躺在他旁边的戚沫站在窗前,呢喃了句:“不睡觉站那里干嘛呢?”便转过身去,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戚沫听到他的声音时回头,却看到他蒙头蒙脸的睡成一团时,不禁兴起了玩心。
记得星辰曾说过,欧尚卿最讨厌有人在他睡觉的时候用冰冷的手脚碰他,会被他踹下床去,小小的星辰就被他踹过。
看了看自己刚贴着窗玻璃后,这会儿冰冰冷冷的双手,她露出了一抹恶魔般的笑容。
跑过去,被窝是不敢钻的,万一他真的踹她,那她会连逃都逃不及。
这么想着,她便趴在被子上,弯曲着膝盖半跪半趴在那里,做好了随时逃离的准备后,才轻轻拉开被子,露出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