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张府
林晚夕抬头朝自家东家看了看,又朝小东家看了两眼,这才轻声开口道:“东家,今天您救回的男子名叫阮落青,日前曾和我一起入国公府,应选过小姐的先生。”
辛钟灵神色淡淡,不太在意的道:“我知道,他是暮昌学堂的学生。”
林晚夕面露迟疑,似乎是考虑了一下,才再次开口道:“大娘子,这阮落青才华人品都不错,我听说此人最近一直想进张府,做张府的门生……”
“张府……”辛钟灵忽然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些污秽话,眉头轻皱着看向林晚夕道:“你说的张府,可是吏部尚书张乾,张大人府上?”
“正是张大人府上。”林晚夕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大娘子,这阮落青在暮昌学堂一直是优等生,只可惜此人家贫,性子又清冷孤傲了一些,再加上他之前得罪了礼部侍郎曹元杰曹大人家的公子,如今整个学院的夫子乃至院长,几乎没人敢举荐他……”
辛钟灵察觉到林晚夕似乎有别的意思,便打断她道:“你想让我帮阮落青?”
被人拆穿心思,林晚夕有些难为情,但想到已经开口,便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的确是想求大娘子帮他,他……”
“不要跟我说阮落青如何如何好,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让我帮他?”辛钟灵将盛宝儿朝怀内搂了搂,脑海里却在快速翻找着有关曹家的事情。
辛世贤当初嫁的就是这个吏部侍郎曹家,嫁过去不足一个月,就中毒而死,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辛钟灵以往只猜测是辛选德下的手,现在真真切切看到曹家公子的狠毒,却又觉得辛世贤被毒死,兴许未必就是辛选德下的手。
曹元杰色成性,府中姬妾成群也就罢了,单单曹家大夫人就连连换了好几任,并且在辛世贤之前。
曹府的那几任大夫人不是病死,就是无故失足落水、摔下高台,想到这些看似意外,却经不住推敲的死因。
辛钟灵就觉得,辛世贤中毒而死,兴许还算好的,总归不是被曹府上下折腾而死。
“阮落青和我有一面之缘,这样的人被曹家那样的人虐待至死,我觉得天道不公。”林晚夕纠结半响,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听到这句,辛钟灵盯着林晚夕看了片刻,却没再当时回话,直到马车回到国公府,她安排好盛宝儿,又去见了盛恒,这才找林晚夕过来说话。
“曹家现今由张家提拔居多,若是阮落青真做了张家的门生,未必会有个好结果,不如这样,我写一封信,你代我交给阮落青,让他去镇国将军府找陈远搏陈将军。”
说着话,辛钟灵就起身寻了纸笔,先是斟酌了一下,然后快速下笔,将阮落青的情况以及自己举荐理由写上。
林晚夕在旁说道:“陈将军是武将,投奔他们家的都是武生,据我所知,阮落青就是个普通书生,没有半点身手。”
辛钟灵已经停笔,他将写好的信拿起看了一遍,然后折叠好,塞进信封,朝林晚夕递过去。
“你将这封信直接交给阮落青,如果他是个聪明人,就该明白他此刻投身文官,只会让他自己死的更快。”
林晚夕接过信,柳眉轻皱了一瞬,抬头道:“大娘子,张家公子不是和小公爷是好友,又是同窗吗?这要是日后……”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既然心知肚明,就该知道自己的能力和地位,只能将这些话藏在自己肚子里。”
林晚夕的话还未说完,辛钟灵就打断她道。
“送信的事最好不要其他人知道,尤其是曹家和张家,就如你所说,张家和国公府现在的关系不错,总不能因为这点事,打破眼下的平和。”
说完这番话,辛钟灵就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于是就此打住,吩咐林晚夕道:“阮落青这会儿肯定还在医馆,你现在就过去吧,再带点银子过去。”
她准备掏钱袋,忽然想起钱袋已经给了锦绣,就只能在妆台里拿了一锭银子,交给了林晚夕。
晚上用完晚饭,辛钟灵就单独叫了盛易去凌烟居,将阮落青的事情和盛易说了一遍。
盛易听完,神色未变,只淡淡一笑道:“做的不错。”
辛钟灵对这句夸赞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若是按照她以前那种单一的思路,肯定会直接介绍阮落青去张家当门生。
因为阮落青是书生,张家现在已经是除却内阁之外的文官之首,能做张家的门生,会对阮落青有更大帮助。
可经过陈远搏算计一事,辛钟灵是再也不敢以单一的思维去看古代人的所作所为。
因此,从箐麓学堂回来的路上,她就将张家、曹家的关系,以及这两家各自在朝堂上的影响做了个深思,并再回府之后,特意请教了盛恒有关门生的事情。
盛恒知无不言,辛钟灵做了多方面考虑,最后才选定陈远搏为阮落青的落脚点。
“陈将军是武官,张家和曹家关系再好,也不可能眼看着曹家曹芫弄死陈将军手底下的人。”
辛钟灵微撑着脑袋,总结了一句自己为阮落青考虑的,接着就叹气道:“若是张乾张大人现在的心思和我猜想的那样,那张承玉有这么个爹,还真是可怜。”
“张承玉是重情重信之人,就算日后张乾有所为,张承玉也依旧是现在这个张承玉。”盛易说的话就如同打哑谜一般,辛钟灵却是瞬间明白他这句话的深意。
两人相对静坐片刻,辛钟灵就说起了五龙山的事情,“五龙山是去一趟还是……”想到朝堂上写着乌七八糟的事情,她有些不想去五龙山了。
盛易看着辛钟灵,微微沉思,然后才说道:“五龙山可以不去,但这几天我们最好离开京城一趟。”
辛钟灵诧异道:“为什么?”
盛易正色道:“盛儒已经和贾周山结盟。”
“结盟?”辛钟灵微微皱眉,显然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