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秋吓了一跳,赶紧下了车,走到她身边。
大门里还站着两个佣人,看到她,也是微微一愣,有一个认出了她,迟疑道:您是毕总?
“这是怎么回事?这可是二夫人的母亲,你们就这样折辱她吗?!”毕秋言词严厉道。
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敢说说话,最后有一个佣人小声道:“当然不是我们,我们让她这么做的,是她自己要跪的,我们也没办法啊。”
“去叫你们二少爷出来!”
施甜的事还没解决,傅家就这样羞辱她的母亲,作为她的好朋友,毕秋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佣人迟疑着,谁也不敢去,二少爷正在气头上,谁敢去这个钉子啊?!
毕秋见她们如此,也知道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隐情,只得先把脾气忍下去,对着严殊道:“您先起来。”
严殊轻轻掰开她的手,声音很低,有些发哑:小秋,你就不要管我的事了,是我自愿跪在这的。”
“您这是何苦啊?施甜要是知道您受到这样的对待,该有多伤心啊。有什么话您想来再说。”
严殊还是拒绝:“我如果不这样,井博是不可能救施甜的,只要能让小甜出来,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毕秋咬i住下唇,再次看向佣人:“叫你们二少爷出来!就说汇爱的毕秋来找他!”
见佣人不动,毕秋直起身,冷声道:“不去是吧?好,把大门打开!”
“您找二少爷有事吗?”佣人犹豫着道。
“我要做什么还需要向你们汇报吗?”
“这……”
“是不是一定要等你们二少爷对你们发脾气,你们才能打开这个大门?!”
佣人知道毕秋不是简单人物,此时听着她的口气也摸不准她过来是有什么事,一时间纠结不己,毕秋抬起脚,踢在大门上,大门顿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佣人吓的往后退了一下。
毕秋正准备踢第二脚,害怕的佣人赶紧上前把大门打开了,毕秋回身,先将严殊扶到车里,然后将车子开了进去。
客厅里,傅井博正在打电话。
辛小卉在电话里己经接近崩溃,几个小时了,警方还是找不到人,不但找不到人,还在河边找到了一块的手表,是辛小卉送给傅少商的生日礼物,表的内壳上刻着他的英文名字的缩写,辛小卉反反复复的问他傅少商会不会己经不在人世了,傅井博只能一次次的安慰她。
电话打到一半,大门外,突然一道车子的急刹车我,紧接着是佣人慌乱的脚步声。
“二少爷,有,有人闯进来了!”
傅井博站起身,就看到毕秋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她一手拨开两个佣人,对着傅井博道:“傅井博,有什么理由让一个老人在门外跪那么久?!何况她还是施甜的母亲!”
傅井博挥挥手,让佣人退下,然后将电话挂断。
“毕总,你这算不算私闯民宅?”
“施甜还在里面,你就迫不及待的收拾起她的家人了?你就算……就算不喜欢她,至少也看在她是你妻子的情份上把她救出来再说,你还算是不算个男人?!”
傅井博淡淡一笑,嘴里咬着两个字:“男人。”然后他抬起头,用着一种极为无所谓的表情,“我是不是男人,和你毕秋有什么关系?你不是她朋友吗?毕总想救个人出来有这么难吗?还是说你也嫌烫手,才找我做这个冤大头?”
“傅井博,我真是看错了人!施甜也看错了你!”毕秋原来还期待着傅井博哪怕有那么一点的良知,至少装也要装一点,谁知他竟然做的这么干脆。
毕秋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干脆的转过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车上,严殊还在发着抖,看到她出来,马上期冀的问道:“怎么样?他说什么?帮把小甜救出来吗?”
毕秋发动了车子,快速的将车子转头,仿佛一秒也不想在这个恶心的地方呆下去:“阿姨,你就当你女人被狗咬了一口,小甜的事交给我吧,我一定尽力把小甜救出来!”
严殊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隐约看到男人立在大厅的正中央,一张脸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毕秋把车子一直开回到施甜家,才把严殊放下去。
李叔跑出来,看到她这个样子又是急又是莫名,早上才好好的出去,怎么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麻烦照顾好你家夫人,这个时候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千万别让施甜担心。”
李叔点头,严殊看向毕秋,殷切道:“小秋,拜托你了,小甜一定要出来啊,她胆子那么小,如果真的……”她有些说不下去了,说来说去还不是她的错,她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巴掌,“只要她出来,她想离婚就离婚……我再也不逼她了。”
毕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目送着她离开。
一路上,她都心情沉重,严殊的话无疑不是肺腑之言,父母都以为自己能给儿女一条最适合她们的路,可是却从来不问这条路是不是她们想要的,如果没有出这件事,严殊是不是还认为自己的巨决定是对的?
可是施甜的事,哪有那么好解决?
所有的证据都不利于她,只要姚楠醒来,她的证词就高过一切,她们又拿不到她威胁施甜的证据……
更何况,她还有自己的事没解决……
心烦意乱,她把车子开向了和毕连约定的地方。
她早了半个小时,餐厅外还没有什么车,她停好车,走进去,服务生一看到她,眼睛一亮:“是毕总吗?”
毕秋也没心情掩饰,点头:“是我。”
“请跟我来。”
这应该是哪个小明星开的副业,墙上都是各个明星前来吃饭时的合影,餐厅的氛围还算不错,灯光昏暗,即增加了神秘感又让很有情调,她跟着服务生走到走廊的最里面,服务生推开一个包房的门,礼貌道:“就是这里了,祝您用餐愉快。”
话音刚落,窗边的一个男人转过身,正是多日未见的毕连城,他一脸惊喜,挂了手里的电话走过来:“小秋!我没想到你来这么早!”
毕秋笑笑,走到一个椅子坐下,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恭喜你。”
“还是多亏公司的栽培,小秋,你怎么好像有心事?”
毕秋仰头将一杯水喝光,有些嫌弃:“你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没有酒?”
毕连城在她身边坐下,仔细打量她的脸:“你如果不舒服,我送你回家。”
“回什么家?那的那帮朋友不是要来了?你想放人家鸽子啊。”
“放就放,本来今天的餐餐也是为了你……”自知说错了话,他又解释道,“我们好久没见了,一给秘书打电话就说你忙忙忙……”
毕秋根本没听她在说什么,她看着窗外乌黑黑的夜,心里像被切开了几块,空空的,冷冷的,什么都无法填满,她打断他,不耐道,“没有酒,我去别家喝。”
“好好好,有,有酒。”毕连城让服务生上了酒,哄着她吃了两块点心才让她喝,陆续的,又有客人来了,毕连城也不敢太放纵,只得起来招呼客人。
毕秋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喝到眼前旋转,脑子里终于混沌成一片,她突然起身往外走去。
“小……毕总?你去哪?”
“……卫生间。”毕秋说完,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路忍着呕意,终于看到了卫生间的门,正要过去,手边的一个包房的门也被人推开,她来不及收手,人就往前跌去,结结实实的跌进一个坚实的胸膛,她终于没忍住,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干净净。
“吾总,您……这,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你往哪吐呢?!你……”声音却被男人挥手喝停。
毕秋吐完,胃里终于好受了一点,可是耳边还是嗡嗡作响,隐约感觉有人将她扶起来,走到一边坐下,然后嘴边被一块干净的手帕擦起来。
“你们先散了吧,计划书我会让秘书发到你们邮箱。”男人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毕秋抬起头,看向男人。
“长能耐了,还会买醉了。”男人的声音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无奈。
毕秋仰着头,像一个懵懂的孩童,眼神清澈:“是黎川啊……黎川,你抱抱我……”
南黎川看着她的脸,心里一软,把外套扔到一边,将她抱到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毕秋顺势抱住她,将脸埋到他的肩上。
“怎么了这是?我还没批评呢就先哭给我看?”
毕秋不出声,就一直紧紧的抱着他,力气出奇的大。
南黎川今天出来谈工作,谈到一半想出去打候电话,就被毕秋直接碰了个瓷,只得把工作先结束,想一想,也有好久没有陪她了,不如今天就任性一把,早早回去陪她一天。
想至此,他抱住她,微一用力便站起身,转身往外走去。
咔,前面包房的门突然开了,毕连城见毕秋一直没回来,有些担心,于是想出来看看。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在一起,毕连城征了几秒,然后目光下移,移到了他怀里的女人身上。
诡异的平静持续了几秒。
毕连城掩去眼里的苦涩,淡淡的叮嘱道;“她喝了很多,回去可能会难受,劳南哥照料一下。”
“这是我应该的。”男人不咸不炎的一句说完,便抬脚,毫无留恋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