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曾经的风光,此时的落魄就越发的像一个昂贵的糖果,不是谁都能拥有,可每个人都能用自己的想象去拼凑一个,好像只人沾上这个人,自己也变得与他人不一样了。
媒体也乐中于这样的事件,昔日的英俊小生,如今落魄,行踪成迷,又是有着神秘背景,如此辉煌过,又黯然落幕,这样的新闻不用惊悚的标题都能轻松的成为爆火的头条,所以网上什么消息都有,细致的分析着他这次失意的原因,当然,最要紧的去扒民众最喜欢看的花边新闻,一个接着一个的名字被扒出来,什么站街女,什么贵家大小姐,明星,甚至还有什么富家公子,江离然的情史几乎可以写上一本厚厚的小说出版了,而这其中,一个名字看起来并不怎么出众,却是这个男人情史的结束,她就是江离然的最后一个绯闻女友,一个看起来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的,汇爱的金牌助理,也是毕总的好友监得力手下,李念。
一个八面玲珑,手段高超,独当一面的女强人。
说起来,媒体扒到她的时候,还是有些胆颤心惊,毕竟和毕秋不同,毕秋屡上新闻头条那是因为有汇爱的纵容,和毕秋的宽容大度,换一个角度想这也是算是互惠互利的,你给我热度,我给你新闻,这是圈子里默定的常规,可是这次要报的人,是江离然,一个不那么光彩,还和倒台的李局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男人,而李念,向来不喜欢抛头露面,以往有过小明星想借她上位,都被她快刀斩乱麻的切的一干二净,用她的话说,她就是一个小助理,一没名二没权,只有一点女人家的清白,也没卖给汇爱,所以不想牺牲。
所以报道这条新闻时,还真的有人给李念打了电话询问,结淉李念却出奇的大度,想发就发,反正也不会有几人信。
查然,报纸一发,就有人质疑新闻的准确性,大家怎么也无法把李念和江离然这个人联系在一起,就只当是一个乐子,也没有什么照片佐证,大家看过就算了,并没有给李念造成什么影响。
只有李妈在买菜时看到那几份报纸暗自叹气。
她跟着李念生活了一段时间,李念流产的那段时间就是她照顾的,包括后来江离然出事,再到失踪,她是全程陪在李念身边的人。
那段时间李念的情绪倒还好,每天该吃吃,该喝喝,偶尔还会给自己找找乐子打打游戏看看电影,生活丝毫也没有受到影响,可李妈就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后来才明白过来,过于冷静本身就是一种情绪,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在失去孩子后会这么平静,她只是把所有的心情都放在了心底。
……
车子行驶途中忽然停了下来,司机一脸抱歉道;对不起女士,前面修桥,我们可能要绕路了,大概要多行半个多小时,您是下车还是继续?
李念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窗外,这里距离毕秋的家好像蛮近,不如让她来这里见面,于是下了车,给毕秋发了微信和定位,两人把地点改到了这附近的另一个酒店。
这里近海,附近就是一个港口,但是开发的不及时,所以来玩的人很少,就显得空旷和荒凉,几十米才能有一个商户,住在这里的多半都是老户。
她们定的酒店距这里还有两百多米,李念把电话收起来便往那里走去,风很烈,李念自从上次住院回来,身体就不大能抗冷了,为此,李妈每天都给她煲汤,想把她的身子调回来。
李念走出去一百多米,迎面一个车子违章开过来,她只得躲到一边,等那车子过去,她正要离开,突然脚步一停,隐约听到一边的胡同里传出模糊的呻吟声,她本不该多管闲事,可毕秋到这里还有一段时间,她左右无事,便走了过去。
那胡同里堆的都是一些人家不用的闲置纸盒纸箱,还有一些锅啊盆啊,柜子这类的东西,温度还低,这此东西都冻的很硬,己经定了型,她小心的越过这些东西,看到胡同的深处,一个用纸箱搭起来的简易帐蓬。
在这个城市,流浪汉很少在冬天出现,很多都去了收容所,所以她的脚步有些迟疑,但还是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用几个大纸箱粘合成的一个简易的窝棚,四处漏风,大约到她的胸口,门口用一个破被子盖住,用作挡风用,那呻吟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有人吗?”她叫了一声,那呻吟声陡的停止了,她又唤了一声,突然,从里面砸出为一个破碗,应该是在驱赶她。
李念也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就是想看看那人是谁,她躲过那碗,抬起手,一把将帘子掀开。
那人被惊吓的一般,将脸转向了手肘中。
李念看清里面的环境,心里也为之一紧,那里面只有一条棉被,一个破的收音机,几袋来的零食,和一件厚外套,他之所以呻吟,是因为他的一条腿受了伤,那血浸湿了他的裤子,在这到冷的天气里,那血干涸,己经成了薄冰。
她的心微微一软,对他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们去医院好吗?你在流血。”
男人头也不抬,一双长腿不自觉的抖动,怕是伤到了神经,这时,远处一道女人的尖厉声传来:“丫头,你别管他,那是个小偷,不知道偷了多少东西,昨天偷了超市的面包,被人打折了腿,这样的人你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原来是这样,可好歹是个人,有时候人被逼到了绝境,为了生存,面子和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她愿意给他一个生机,谁让她们今天有缘?
她主动蹲下来:“你这条腿再不去看医生可是要废了,这样,我送你去看医生,你改过自新好好做人,就当我今天发善心,怎样?”
男人还是不为所动,寒风一阵阵的吹来,她穿了这么多尚且有些冷,更别提这衣着单薄的男人,她见说不动他,便站起来,拿出了手机,准备给收容所打电话。
“不用打了,打了他也不去,这男人就是存心等死,我看你也别管了。”女人收拾完东西,忽然叹了口气,“长的一表人才的,结果是个疯子,唉,可惜了。”
李念微微一征,手上的电话己经打通,对面是一道友好的声音:“你好,这里是xx收容所,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这声音传到男人耳中,他猛的动了一下,李念尚且没看清他怎么动作,人己经从她面前跑了出去。
李念唉了一声,急忙挂了电话追了上去。
也幸而那男人的一只腿受了伤,跑了没几步就摔了出去,她追上他,气喘吁吁:“你,你跑什么啊!这是救你!”
男人还要站起来,只是这一摔摔的太厉害,怎么也爬不起来,李念喘着气在他身边蹲下来,唇角换上一抹安抚的笑:“你看看我像坏人吗?人生都不有不如意的时候,咬咬牙挺过来就好了,也许我可以帮……”
声音戛然而止。
男人的眼睛从凌乱而肮脏的发丝后面看过来,混浊的猩红的,他看着她几秒,忽然诡异的笑了,抬起手,把挡住脸庞的发丝掀到了脸后,用着嘶哑不堪的嗓音道:“你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
有多久没见到这张脸了?
她曾经预想过很多回两人见面的场景,无一不是剑拔弩张,可谁曾想,会是在这里,在一个垃圾堆里。
她征征的那着那张脸,眼里逐渐涌起恨意,嘴角洌出一个清冽的笑来:“这不是我们的江先生吗?怎么好日子过腻了,来这里体验人间疾苦了?”
男人原本英俊的脸此睦泛着黑黄,不知有多少天没有洗了,嘴唇干的脱了皮,头发更是油腻的让人看不下去,己经长到了肩膀,身上的及服破烂不堪,脚上的一双鞋子不知是从哪捡来的,又大又重,脚底还漏了洞,全身上下唯一还能让人看出是他的,只有那双眼睛了。
她说完,便站起来,满心的揶揄在看到他这副处境也吞了回去,她不想落井下石,两人到此也算是干干净净,再无瓜葛了。
她转身要走,女人在一边看戏,对她的举动也很赞同:“对嘛,就不能管他,早之前还像个正常人,后来被人打伤了头人就疯痪颠颠的,谁知道会不会伤人啊。”
李念本己经走出了胡同,听到这话又停住了,她缓缓转过身,看向那仍然趴在地上的江离然,他好似没有触觉和一样,也不知道冷,头还抬着,却没有了以往的灵气,浊屯沌的没有一点亮光。
……
毕秋都走到一半了,突然接到李念的电话,说是临时有事取消了见面,李念很少这样爽约,八成是真的有事,毕秋也只得作罢,即然都出来了,毕秋想了想,顺路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