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喧之后,雷浩林将陆氏夫妇迎接会客室招待,他亲自坐陪,让公司副总立即召集现有的女保镖,一并让陆太太挑选。
十一名女保镖整整齐齐站在三楼的大厅中,统一身着紧身作训服,足踩作战靴,大多扎着丸子头,只有两名保镖是过耳短发。
这些保镖身高体型都差不多,手长腿长,在作训服的勾勒下身形更显完美。与这份美好不同的是肃穆的神情,不知道平时怎么样,此刻看来都凶巴巴的。
苏念在队列中来回打量着,她不喜欢看起来凶猛的姑娘。雷浩林见苏念迟迟不挑选,上前探问道:“这些姑娘都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进来时就接受了严格的筛选,平时没任务的时候每天都有专业训练。陆太太可以放心挑选。”
“我相信她们的专业素质肯定没问题,”苏念笑道。“不过我平时都在普通的地方活动,大家也都是笑容可鞠……”
话没有说完,雷浩林也听明白了,马上对保镖们说:“大家都自然些,现在不是训练的时候,自然些。”
女保镖们闻令都收起了凶巴巴的面孔,换上平时的表情。她们是打工者,老板让怎样就怎样。苏念点点头,“这下好多了。”
表情自然后,女保镖们的神态分开了,有的天生严肃不怒自威,有的普普通通如同路人一般,有的和颜悦色宛如邻家姑娘。
其中竟然还有一名眼生媚态的,刚才大家都怒目而视,苏念在扫过这名保镖时只觉得她有点异样,并未看出端倪,保镖们放松之后,这才看出来。
那名眼生媚态的保镖眼神不住的往陆屿深身上瞟着,苏念见了心下先不喜欢,将她剔了出去,又在余下的人中挑选,最终选了两名看起来普通的。
这两名长相普通的保镖身高都近一米七,比苏念要高一点,一名叫刘芸另一名叫计美琪。两人被点名后显得很高兴,那些没被选上的都有些情绪低落。
助理季燊去办理相关手续,两个保镖去换衣服。片刻后苏念眼前出现了两个普通的都市女性,一点都看不出来保镖的影子,苏念这才放心。
有了保镖的陪护,陆屿深也放心了,他对两个姑娘强调一定要保护好苏念的安全。两个姑娘还不知道苏念遇到的事,但她们平时的工作目标就是保护雇主的安全,自是对陆屿深的要求全部答应。
再见到鲁亚秋是四天后的事了。保镖好招,心情难平,苏念这几天一直呆在家里哪都没去,直到情绪稳定了,才打起精神,去上胎教课,毕竟孩子也很重要。
当时鲁亚秋扶着贺艺菲刚进胎教中心,随着贺艺菲的产期将近,他和公司请了一个月的陪护假专门陪老婆生产。
只看背影苏念就认出了贺艺菲,那种步伐除了她还能有谁。不过苏念没在意贺艺菲,而是热情的叫住了鲁亚秋。
上次被劫匪绑架鲁亚秋是因为主动站出来想帮她才被劫匪绑走的,虽然最后也没帮上什么忙,但这份情苏念还是心领了。
鲁亚秋听得后面有人喊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时发现是苏念,平常的眼神瞬间一亮。那天在警局做笔录时,他是后来才做的,等他出来时,苏念已经和陆屿深走了。
鲁亚秋借了部手机和老婆贺艺菲取得了联系,电话一接通贺艺菲就哭得稀里哗啦。鲁亚秋和苏念进银行后,她左等右等没等出来,却看到几辆警车呼啸而来,直冲银行,贺艺菲当时就吓傻了。
银行发生了什么事,值得警察这样大举出动?老公还在里面呢!贺艺菲从副驾驶挪出来,往银行快速挪去。只见那几辆警车呈包围状,将银行围了起来。
透过警察的喊话,贺艺菲得知银行被打劫,里面的人都变成人质了。她眼前一黑,本就挺着一颗大肚子很累,这下更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眼看着警察将银行附近的路段清空,眼看着一辆商务车从银行开出往东而去,贺艺菲挣扎着站起来,冲进银行去找老公。
那些没被劫持的人在银行中议论纷纷,贺艺菲在人群中来回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鲁亚秋,议论的话不断涌进耳中:“那个男人真勇猛,竟然敢主动站出来当人质。”
“男人啊,没个好东西,一看见漂亮女人连命都能不要。”
“哎,你说那两个人是不是有……”
当然不是!贺艺菲知道吃瓜群众想说的是什么,她赶忙走开,不去听后面的话。她和鲁亚秋是大学同学,在大学期间就相识相恋直到走进婚姻殿堂。
开始她被鲁亚秋所吸引,但后来都是鲁亚秋在追她,比较起来一直都是鲁亚秋爱她比她爱鲁亚秋更多一点。可自从她怀孕以后,鲁亚秋好像对她就有些冷淡了。
常听说男人在女人怀孕后有很多都会去找其他女人,贺艺菲也很害怕这样的事发生,一遇到鲁亚秋回家晚了就会问东问西问个没完。
一来二去,鲁亚秋对她的样子好像真的比以前要淡许多。特别是那天,她和苏念在胎教中心争吵起来的那天,鲁亚秋一看到苏念目光就不一样了。
那种目光贺艺菲以前也见过,是大学时鲁亚秋刚追她的时候。贺艺菲记得很清楚,每次约会鲁亚秋来找她的时候,眼睛里都会闪起不一样的光彩。有好多的第一次,都发生在不一样的目光之后。
难道……鲁亚秋和那个苏念之间已经有什么了?不,不可能!他们才认识不过一天,贺艺菲终于想起最关键的,她和苏念起争执是昨天的事,老公一直陪在她身边,连和苏念单独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贺艺菲长吁出声。紧接着,她的心又提了起来,鲁亚秋现在被劫匪劫持做人质了!
这事比刚才那事还要命!出轨至少还有挽回的余地,可被绑做人质,是会连命都没有的。贺艺菲摸着高耸的肚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银行中的人们都在为自己逃过一劫而高兴,并没有人在意贺艺菲的状态。
我们的世界就是如此,看似每天都有很多人在为各式各样的事鸣不平,但当事情发生在他身边时,不会真的有人站出来去承担。
苏念被劫持如此,贺艺菲流泪时也如此。
失魂落魄的走出银行,贺艺菲艰难的开车回了家。她尝试着报了一次警,警察来了做了记录,告诉她这件案子现在是市领导主抓的,让她安心等待结果。
至于结果是什么,警察无法给出答案。面对贺艺菲不断的请求——是让她丈夫安全的请求,警察只能安抚她。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贺艺菲悲从中来。房子很大,一百四十多平,是她和鲁亚秋奋斗多年才买到的。当年在学校相恋后,她不敢让家人知道,因鲁亚秋的父母是山村里的。
贺艺菲对山村并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印象,她的父母却不是,她家也算小资之家,父母都是国企员工,自然不会允许她找一个偏远山村的人。
但事情终究要水落石出,毕业前她和鲁亚秋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在那些毕业季就是分手季,大学谈恋爱不过是找炮友的同学中显得格外显眼。
为此她的同学们没少祝福她,是真的祝福,毕竟越纯粹的感情越难遇到。
和同学们真挚祝福截然相反的是她父母的态度。当知道鲁亚秋的出身后,贺艺菲的父母坚决反对这门婚事,认为鲁亚秋根本配不上她。
第一次鲁亚秋随着她回家时,贺父的态度不冷不热,贺母却不断的用话挤兑鲁亚秋。说什么贺艺菲从小就娇生惯养没吃过一点点苦,家里的房子有三套,想住哪套住哪套。
还说什么a市的房价节节高攀,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承担得起的,然后又开始不断的关心起鲁亚秋从小到的生活来。
总之只有一个目的,让鲁亚秋知难而退。饭局在鲁亚秋的尴尬中和贺艺菲父母的冷淡挤兑中结束了,贺母直接表示家里没空余的房间,无法再让多一个人留宿。
那时鲁亚秋保持着礼貌与克制,去宾馆开房。贺艺菲不放心从贺母的手中挣脱出来,陪着他去定了房间。回家后发现,鲁亚秋带来的那些贵重的见面礼都被丢了出去。
没了外人,贺母把矛盾摊了出来,明确表示不能找穷小子,贺父的方法略有差别,门不当,户不对,内核也和贺母一样。
贺艺菲凭着自己仅有的对社会的认识再三强调学校对人三观的改变,却丝毫无法改变父母固有的认识,他们认定就是不行。
为了断绝两人的来往,父亲将她锁在房间,手机也被收了去。贺艺菲冒着危险越出窗户,沿着楼下的护窗从三楼爬了下去。
家是不能回了,贺艺菲义无反顾的去宾馆找鲁亚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