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方方作为谢阑深给她的贴身保镖,会这样说,很明显是他授意的。
“那谢阑深还说了什么吗?”
“谢总说,谢临要敢碰你一根头发丝,让我别顾及他是二公子的身份。”
匡方方平时沉默寡言,多半都是当个透明人护着她安全,这段时间给姜奈最深的印象,大概就是秦舒苒怕招待不周谢家那边的人,想问他对吃住行有什么要求没?
结果匡方方想了半天,对秦舒苒郑重其事的说,能不能给他午饭多加个鸡腿。
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壮汉,寒冬腊月的都能穿黑色短袖,肩膀还纹了一条过肩龙的,就想多吃个鸡腿而已?别说一个了,三个都给他吃,管饱。
用秦舒苒的话说,过肩龙跟着他受委屈了。
姜奈在车上,和匡方方不咸不淡的聊了大半个小时。
这才得知他是谢临关在无人区监狱里的安保队长,心叹道,难怪谢临从不拿正眼看匡方方。
匡方方还说:“二公子这十年在无人区里照常学习读书,很普通人生活是一样的,而且谢总每年都会抽时间过去陪他生活一段时间。”
“谢临也学习?”
“除了经商方面,谢总找了最顶尖的教师团队教他,姜小姐你别看二公子这样疯,他琴棋书画样样精,还是雕刻师,作品被拿出去在国外获过奖的。”
从匡方方的话里可以得知,谢阑深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没有放弃的。
姜奈心里很心疼他,即便旁人任何指指点点谢家的男人命硬,沾边上的女人没好下场。
在她眼中,谢阑深是这世界上最温暖的男人,庇护着所有人。
那张病例对她而言,不算什么。
接下来一段时间。
姜奈都听匡方方说的,没有给谢临眼神。
他就像是闹腾的小孩得不到关注后,渐渐也就换个地方闹事了。
匡方方还跟她说;“只要谢临发现谢总没来找你,不出半月,估计就会觉得申城不好玩。”
姜奈还恍了会神,谢阑深如今在泗城脱不了身,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见上一面了。
她每天除了拍戏外,就是关注着谢家的新闻。
裴赐暂时没有从公司退下来,但是有则娱乐新闻却曝光了他与一名金融圈的女子旧情重燃,还拍到在酒店餐厅共用烛光晚餐的照片。
不知真假,但是那名女子的身份早就被媒体扒出来了,是裴赐念大学时追求过的女神。
这新闻表面上看,是在调侃谢氏的这位上门婿多情风流,男人为了事业娶豪门千金,同时又对白月光念念不忘很正常,暗地里却看好戏,谢氏的执行官会不会换人。
倘若要换执行官,就意味着公司会有动荡,谢阑深这位退隐的董事长需要重新出山了。
姜奈看了新闻,是有点关心谢阑夕的情况。
在剧组拍摄夜戏结束后,她回到酒店,门关上,客厅的地毯厚实柔软是吸声的,灯光被打开。
姜奈脱掉羽绒服,抱着膝盖坐在窗边,一边将手机打开。
距离上次被谢阑深送回申城,她是存着气的,以至于这段时间没怎么主动找他,在聊天纪录里,她有时候拍完夜戏时,会给他发个消息什么的。
通常凌晨五点多,谢阑深就会回复她一句。
两人的时间作息对不上,直接是断绝了打电话的机会。
他要是凌晨一个电话过来,多半是要把她从梦中吵醒的。
姜奈低垂下眼睫,指尖先编辑了几个字过去,问他:「在忙吗?」
消息发送成功,她把手机搁在地毯上,继续抱着膝盖等待。
连洗澡都顾不上了。
好在深夜十一点整的时候,谢阑深有回音了。
手机屏幕亮起,是直接打电话来的。
姜奈心脏跳了下,不知为什么还紧张上了。
接听时,呼吸都是轻的:“喂?”
“拍完戏了?”谢阑深那边很静,低沉的嗓音缓缓传来,听入耳格外好听。
姜奈几不可闻地轻轻嗯了声,怕耽误他时间,没有说废话:“我在新闻上看到裴赐的事……谢阑夕情况还好吗?”
谢阑深在电话里略停顿片刻,低声与她说:“近日夕夕精神状态不太好。”
先前谢阑夕出车祸那段时间,接受不了双腿残疾的事实,退学在家严重抑郁过。
后来是裴赐牺牲了出国留学机会,选择留下来照顾她走出阴影,这也是为什么谢阑深会同意两人在一起。
他将当年车祸事情跟姜奈简单称述完,从语气上听不出喜怒:“如今夕夕身边离不开我,一没看见就会惊慌失措,她不愿意见裴赐。”
姜奈心里咯噔了下,心想难道是裴赐真的出轨白月光了?
否则以谢阑夕主动追求裴赐多年又心甘情愿嫁给他,不至于闹到这样的地步。
“那你……”她略有迟疑,问出声:“是怎么打算的?”
谢阑深语气极淡,却唯有在姜奈面前才会说这番话:“看夕夕,无论是她想要这个裴赐,还是想换个叫陈赐的,我总能找个替代品给她。”
姜奈张了张唇,想说话,结果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她反倒是觉得对于谢阑夕而言,这世上叫裴赐的只有一人,是没有替代品的。
谢阑深没有跟她在这事上说个没听,话一转:“谢临还有来打扰你生活吗?”
姜奈回过神,诚实说:“偶尔。”
比起来她面前刷存在感,谢临似乎更喜欢混迹在申城的贵圈里,成天不知是玩什么。
她也逐渐习惯了,没有被谢临影响到正常的生活。
两人没聊多久,姜奈就听见谢阑深那边,有个护士温柔的说谢阑夕醒了找哥哥。
她主动结束,又觉得与他聊天少了点什么,忍不住轻声叮嘱道:“年底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身体……保重自己身体才能照顾妹妹。”
刚挂断完电话,砰地一声,隔壁传来了重重的声响。
姜奈握着手机,闭了闭眼睛在隐忍。
谢临是一周前,搬到她隔壁的房间去住的。
住了两晚就消失了,昨晚又开始出现。
剧组附近的酒店条件自然没有市中心的好,但也架不住谢临带人来玩。
姜奈全当隔壁在闹鬼,摸着膝盖起身,走去浴室洗澡。
深夜快凌晨的时候。
房间的门铃被阵阵敲响,一开始,披着浴袍躺在沙发上还没睡的姜奈懒得起来,拿起手机,给住在另一边隔壁的匡方方说:“你要能打死谢临,就动手吧。”
过了两分钟,匡方方回拨电话告诉她:“姜小姐,你门外的不是谢临。”
姜奈微怔了下,这才起身走去开门。
走廊上的,现在是在剧组对她避之不及的尤意。
“我能跟你换个房间吗?”
在短暂的沉默对视中,尤意握着一张房卡递给她,表情就像是做了很久思想工作,鼓起勇气来的:“求你了。”
姜奈白皙的指尖垂在身侧浴袍上,没有想接的意思。
与焉云亭断绝了母女关系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该走的法律流程也差不多快完了。
她显然是不想跟尤意有牵扯,更别说是换房间。
“我隔壁很闹。”
尤意似乎欲言又止,咬着唇:“姜奈,电影拍摄快收尾了,以后我们也不会有碰面的机会了……”
姜奈花了两分钟等她下文。
尤意眼角余光看向隔壁的房门,话都到嘴边了,愣是咽了回去。
姜奈对她的耐心,也仅限于两分钟而已。
“早点休息吧。”
房门被重新关上,她穿着拖鞋折回了客厅,将沙发的剧本拿起放回原位。
因为尤意的打扰,姜奈没了继续看剧本的心情,准备去睡觉。
结果不出五分钟,隔壁的匡方方打电话来说:“姜小姐,尤意要用豪华房间换我这间。”
尤意到底在执着这层楼做什么?
“你换了么?”
“没有。”匡方方是有保镖职业素养的,姜奈住哪,他就住隔壁不动。
打这通电话的理由很简单,是想说:“我拒绝了,中午想再加个鸡腿。”
姜奈闷沉的心情瞬间被这话打散,指尖揉了揉眉心,连唇角都忍不住轻扯出弧度:“加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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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没换成,至于尤意还会跟谁换。
这都不是姜奈想去关心的,她待在剧组拍好戏之外,眼见着日历一页页的翻走。
她突然提出想请个假,去给谢阑深置办一身行头。
秦舒苒很损的来了句:“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提谢总,我还以为你们分手了。”
姜奈只是没有挂在嘴边而已,该想他的时候还是很想的。
秦舒苒见她表情很复杂,故意问:“不会是真分了吧?”
姜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你跟谭恭说下,可能半天就好。”
现在找私人订制的设计师是来不及了,又很想送谢阑深礼物。
她想了想去,选择遵从自己的心意来。
秦舒苒见姜奈这般执着,把心里话说出来:“要不给你多请两天,你去泗城找谢总见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