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蚀骨之痛,一瞬间,所有的感官都被疼痛代替。
除了痛,什么也感觉不到。
“徐千凤,你还是太年轻了一点,这次,我可不会给你再复活的机会。”丘思旧大笑。
同时,他祭出了一个铃铛,摇晃出非常清脆的声音,我感觉到灵魂一颤,似乎有分离的迹象。
锁魂铃!
又是这玩意,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了,上一次在南中废弃宿舍楼里,沈老头就用过。
不知道他们从哪弄来的。
当然,不同的境界,使用这个铃铛,效果也不同,沈老头最多能用这玩意抓小鬼。
丘思旧直接能抓活人的魂魄。
不过我记得,这东西什么都好,就是太脆了一点,何况还是我这样,被强化三千万次魂魄。
我故意分出一缕,被摄魂铃吸收进去,然后引爆。
轰的一声。
摄魂铃就直接碎了。
丘思旧很是诧异,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松,就破了他的摄魂铃,要不想办法,把我的灵魂拘起来。
我还是会跑掉,最重要的是,他得不到我的秘密。
丘思旧想了一下,又有了点子,跑进灵堂,拿了一盏油灯,将里面的油倒掉,然后他一锤胸口,吐出一口精血在油灯里。
手一指,从他指甲,滴出了一些油壮物质。
这老家伙怕是疯了吧,拿自己炼化尸油,还付上精血,这是老寿星上吊,活够了吗?
丘思旧做出了一盏尸油灯,这也是风水界的禁术,这玩意能把鬼魂拘留在一片黑暗的空间,变成一盏长明灯,燃烧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不灭,魂魄也要受到几十年,上百年的折磨。
付出的代价自然也极为惨重,他的脸色也变的煞白,毫无血色,甚至皮肉松弛,出现了很多皱纹。
瞬间苍老了不少。
而他炼化尸油的左手,直接变成了皮包骨,和木乃伊似的,一只手正常,一只像鸡爪,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丘思旧为了得到被我吸收的石头,也是不要命了。
当然。
现在我也没有时间关心他,丘思旧等着我的肉体被毁,魂魄遁出,而我,还在想办法,炼化出火种。
我像是找到了方法,又一点没有理解烛九阴的意思,时间每过去一秒,黑水就深入我骨髓一分。
疼痛更是难忍。
没有时间了!
“要不让我来吧。”烛九阴也急了,再这样拖下去,迟早难逃一死,这次死了,可就没人帮我复活了。
“不行!”我咬着牙拒绝了烛九阴。
我必须要自己做到。
业火,劫火,人之气。
人劫业?
不对。
真正的顺序应该是先有人,才有业,因业生劫。
而生与业是伴身的。
那是不是说,人业劫不分?
人之气火就是业火!
这种火不是来自罡气,也不是来自灵气,而是自己本身之命!
我突然顿悟了。
生死不由己,这火种其实本身就存在,只是我感觉不到而已,我要做的,就是把这个火种找出来。
一时间。
我的丹田处,分出三缕气,在我经脉中快速的游走,它们都有自己的目的。
其中一缕,游走一圈后,回到了丹田,第二缕,落在了眉心,第三缕,停在了心窝处。
“原来是这样。”烛九阴也明白了。
一般来说,丹田指的就是小腹部位,其实,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那叫下丹田,因为出入人的最中心,所以格外重要。
丹田应该是三个,眉心是上丹田,心窝是中丹田,小腹部位是下丹田。
刷!
我的三个丹田,同时发出柔和的光芒,下丹田是蓝色,中丹田是淡紫色,上丹田则是火红。
不过下丹田的光芒一闪,又是幻空神石的影响,把另外两个丹田,都变成了蓝色。
不过性质没有改变。
中丹田处出现了一颗珠子,很熟悉的珠子,早被我吃进去,融合在血脉里的定风龙珠。
上丹田处则幻出一朵红莲,红莲回缩,在我眉心,印出一朵极小的火苗。
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这个火苗印记不是静止的,它会动,像是再燃烧一样。
这就是火种吗?
炼化出来的火种,我感觉不到奇怪,唯独定风龙珠的出现,让我很是诧异。
我没想过它会出现,可它就出现了。
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轰!
一朵蓝色的红莲,从我体内而生,腐蚀我骨髓的黑水,突然不动了,像是遇见了天敌一样。
想都不想,下意识的就要逃。
丘思旧也注意到了,马上催动黑水鸟,继续腐蚀我,但他发现,这玩意,彻底脱离了他的掌控。
一心只想逃跑。
我心中冷笑,吃我的骨头,还想跑,催动红莲上去,直接把它给吞噬。
化做一缕黑气,从我身体排出。
噗!
丘思旧也因此,遭受到反噬,大吐出一口血,脸色又白了几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炼化黑水,黑水是至阴至邪之物,除非用至阳之火来炼化,难道你……”丘思旧瞳孔放大,最后的一句话,说的不是很完整。
我很努力才听清,他说的是,难道你真的是神!
“丘思旧,我警告过你,陈青山也警告过你,你明知道我的背景,为何还要坚持与我为敌?”我冷冷的问道。
这一点,着实有些想不通,不看我的面子,就看陈青山的面子,他也应该早些对我收手了吧。
为什么非得找死?
“你应该明白,死并不是最可怕的,我不想死,也不想这么活着。”丘思旧知道自己逃不了,终于吐出了真话。
我明白了。
丘思旧这么做,都是为了他的家族。
风水界在上个世纪,由五泰斗领头,达到了一个新的高点,许多风水师也因此得利。
很多风水师的祖辈,都过的异常穷苦,更是忍受着三缺五弊,小心翼翼过着日子。
甚至很多人,都不打算再把风水术传下去,因为他们认为,这样会害了自己的子孙。
好不容易看到蓬勃的机会,哪能不抓住,丘思旧就是其中之一,他和所有的风水师一样,都一度以为,风水界的春天来了。
然而。
才传了一代人,风水界的春天就没了,又迎来了寒冬,出现了非常严重的断层。
子孙的天赋太差,都只是普通的风水师,必定受三缺五弊之苦。
要想不连累子孙,避开三缺五弊的副作用,就得变的更强大,超出风水玄术的范畴。
也就是超出天阶,才能真正让一个家族长久,子孙也不会受到牵连。
想达到这个目的,在这风水界的寒冬,需要足够的机缘才行。
我摇头叹了口气,对他这番理解,我不赞同,“对于你们来说,或许是寒冬,可是对于整个风水界,这是一种淘汰,你白活了这么些年,怎么几看不透。”
不说别的,就拿云惜君来说,也没见她怎么修炼,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顶级高手了。
早超出天阶了。
我相信,这样的怪物,绝对不止云惜君一个。
“杀了我吧。”丘思旧不想再说什么。
“杀了你,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小麻烦,但我也不会这么便宜你。”我说道。
他想杀我,但我没过杀他。
丘思旧死了,丘家还在,商海市一流家族,就这么几个,我不可能全部得罪完了。
陈家未来在商海市,绝对是一枝独秀,但再秀,也需要这些绿叶当一个陪衬。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在做一件事的时候,要考虑自己会得到什么?又会失去什么?
考虑的要稍微长久一点,杀了丘思旧,一时之快,但为惹来整个丘家的报复。
然后再把丘家也给灭了?
没有意义。
除非是像林家这样的死敌,不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做人还需得留一线。
“就让你也尝尝,这蚀骨之痛。”我手一招,一朵蓝色的红莲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