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打比方就不要打好吗?
云起气噎,扶额长叹。
林阿奇舌尖一转,笑容憨甜:“是不是很形象呀?”
云起默默攥紧拳头,俊脸上满是黑线。
敢这样跟他说话,他都没有把她扔出去——
他脾气真好。
“阿奇,有些东西不能这样形容的……”
云起调整了好一会心态,正要耐心教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一只大狗不知从哪窜出来,前爪一个刹车,咬了林阿奇裙摆便往外拖。
屋内二人皆是一懵。
“天秀,干什么呀?”
林阿奇被它拉着出了门,云起按捺下气血,大步跟了上去。
“天秀。”云起冷目上前,那只胖狗丝毫不觉,仍卯了劲拖着林阿奇往外走。
出了后院有个偏门,是日常出去采买的丫头走的。
林阿奇被它带着磕磕绊绊走上石子路,没过多久,一只白绒绒的漂亮大狗出现在眼前。
“天秀,这是你好朋友吗?”
林阿奇杏眼一弯,蹲下身来揉揉漂亮绒绒狗。
白狗浑身一尘不染,毛发被打理得细密舒畅,一摸摸到底,满手的丝滑难以想象。
“汪汪!”
天秀松开了叼裙摆的口,朝那只漂亮绒绒大狗跑去。
两只狗狗飞快玩闹在一块,亲昵又调皮,你追我赶好不快乐。
“云起,它带我们来看它的朋友了。”
少女回头朝云起招手,男子紧随其后,目光投向正前方,两只狗相伴无间,打闹异常欢快,下一瞬,他面色徒然一变,脚步加速,上前一把捂住了林阿奇的眼。
“嗯?”林阿奇反应过来,去扒拉他的爪子,“干什么呀?”
两只狗以一种不可描述的姿势玩在了一块,实在是少儿不宜。
高个男子黑着脸,一手捂眼一手拉人,动作迅速,带着少女离开此地。
林阿奇不依,挣扎着跳脚:“干什么呀?”
天秀淌着哈喇子朝两个主人的方向望来,得意洋洋,仿佛在对云起炫耀。
它都跟漂亮母|狗完成人生大事了,两个主人还没有呢!
云起一张俊脸黑得彻底。
这个天秀!三天内别想吃肉了!
“云起!我还没撸够那只白狗呢,手感那么好,不多摸摸晚上都会惦记得睡不着的!”
林阿奇好不容易挣脱了那只捂住她眼睛,微微发热有些湿意的大掌,喘口气间,拔腿便往偏门跑。
云起身高腿长,几个步子便轻松立在了林阿奇身前。
“让开!”少女叉腰,气势十足。
“不让。”
云起勾唇,不待她反应过来,一把捞起少女抗在背上。
天地瞬间旋转倒立,从林阿奇的角度,只能望见云起劲窄的细腰,以及那根微宽暗金的底竹腰带。
“云起!放我下来!”少女拍打着后背,气急败坏闹腾不已。
云起面上笑意险些藏不住,双手拢得更紧,不让她小腿乱弹。
“不放。”
眼见着要转角再也不见大狗踪迹,林阿奇费劲抬头,恰好望见两只狗|交融一角的姿势……
饶是再怎么呆傻,她此刻也明白了过来,这俩狗处对象呢?
天秀!你才多大你就干这事了?
你对得起我天天喂你吃好的喝好的,你就自己找对象了???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回到云起屋中。
至于为何是云起屋中——
额,想必王爷大人心中有些许慧黠吧。
府中下人不多,这个时辰大多都在忙碌自己的伙计。
饶是如此,也仍有不少看见这一幕的。
啧啧,男俊女秀,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王爷与林小姐青天白日就闹这出,还让不让这些单身下人活了?
“砰”的一声,王爷顺脚合上室门,彻底阻绝了那群虎视眈眈想看八卦的眼神。
林阿奇被他小心放在榻上,云起紧接着坐在一边。
少女气喘吁吁,银牙暗咬,好不恼怒。
一个枕头飞至云起面上,修长手指轻轻接住翻转,林阿奇差点被反弹砸成肉包。
“哎——”
林阿奇抱着软枕,被惯性带着倒在榻上,纤腰一扭,差点折了。
云起眸中闪过一丝慌乱:“怎么了?伤着哪了?”
“你伤了我的心。”
林阿奇声音悠悠,眼神怨怨。
云起:……
“方才情况紧急。”
憋到最后也只是这么一句。
林阿奇瞧见了,此刻当着他的面也不好再回忆什么,干脆别过脸不再理他。
好半晌,两人皆无言,屋子里静谧得仿佛连空气的拂动都可耳闻。
少女才堪堪开口:“把我带你房间来做什么?”
云起眼神飘忽,没什么啊……就是不想让你看见那画面,带去别处你又会乱跑,还不如回他屋里头呢……
可是这话又不能当她面说出来,要是真这么说,又容易被误会。
“……”
“说话。”
林阿奇白他一眼,坐直了身子缓缓起身:“不说拉倒。”
“诶——”一只大掌握住她纤细手腕,交接处摩挲的皮肤灼热烫人。
“摸不到白狗睡不着,就摸我好了。”
林阿奇:!!!
少女瞪大了眼珠子,满脸不可思议。
这么骚的话是从云起嘴里说出来的?
他开窍了?
两人对视不过三秒,林阿奇率先败下阵来。
云起眸光定定,唇角勾起。
带着那只小手放至心口处。
林阿奇大气不敢出,此情此景,怎么忽的让她想起除夕那晚,他只带她一人,黑寂草地,一簇焰火点燃惊喜,照亮了她整个世界。
又莫名回到了那个触唇生温,夹杂着冬日寒气与春初潮意的夜晚。
他急促又略带占有欲的吻印刻在唇边,缠绵悱恻,不可思议。
林阿奇神情呆呆的,云起失笑,拂过她耳侧的碎发:“嗯?”
他声音缱绻低柔,棕眸亮晶晶的,藏尽银河般明亮耀眼。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他双手展开倒在榻上:“那就来吧。”
林阿奇不忍直视,直直伸手捂住双眼,少女娇羞含怒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你神经病啊!”
王府众人瞪大眼:有激情!
十二女尸的案件进展很快,不出半日,断案司的人便在旧院中发现了一枚对牌,看模样纹路,及刻印的“长公主”三字,官府的人很快锁定了和乐长公主府,直接登门造册,“请”了王管事入狱受查。
王管事走前还哭着喊着要小风郡王救他。
狱中鞭笞几个回合下来,王管事很快受不住刑招供了。
上至程大人之女程恩霈受害,下至平民百姓之女被奸,一桩桩一件件吐露个底干净,只求大人们莫要拿他儿子抵债。
姜风昏迷醒来后,盯着满脸加脖子的挠伤,第一时间跑到和乐身边哭诉,王管事是个黑心肝的,污蔑他郡王清名。
和乐自然以儿子为主,虽恼恨姜风混账,但到底不可能真的交出儿子受刑受训。
于是打发了人入狱警告王管事,莫要多嘴,小心他的家人。
和乐终是晚了一步。
明王府的人早就将此消息带回了王府,林阿奇偷听了个则个,立即笑眯眯地叫祁攻来。
祁攻得令,快马加鞭去了程府。
程恩霈依然处于昏迷状态,不知是上天有灵,还是神佛保佑,祁攻一到程府,后院便传来了程大小姐醒了的消息。
有了程小姐的亲口指正,外加祁攻带来的确凿消息,程乐山当机立断,带着女儿所言状书上了衙门。
衙门那边还未商讨个最终法子,到底要不要上公主府拿人,这边程大人便快马加鞭进了审讯司。
两边一核对,程小姐是方醒,不可能做假冤枉;那王管事未与外界沟通,就算是攀蔑,也不可能与程小姐所言一致。
如此一来,人证物证俱全,小风郡王戕害程家大小姐,算是板上钉钉之事了。
林阿奇弯唇听着祁攻来禀,看向云起的目光都温柔了甚许。
祁攻好奇之色在这二人身上来回打转,虽是没看明白他们之间发生了何事,但小风郡王保不住了,程大人不可能让他好过,这二人突然像是大松口气,感天有明呢?
姜风好歹是王爷的表兄,即将落得人神共愤的地步,怎的王爷还蛮欣慰呢?
也是。
姜风作恶多端,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
祁攻退下后,林阿奇给自己倒了杯茶,摆出要促漆长谈的模样。
云起随她自在,招手让丹心上了两盘点心。
嘁——
林阿奇微微挪开眼,瞥见桌上都是她爱吃的之后,再瞅云起,便感顺眼多了。
“程恩霈这只是一桩呢,就这么结案,太便宜姜风了。那王管事吐了十二女子之事,到底没把奚弘义那桩一并言明,想来他还不知奚弘义已经被我们发现了。”
“目前能恰定的也只有程小姐这一事。”云起指尖点点茶盖,动作不急不缓,志在必得般舒口气,“来日方长。”
林阿奇一笑:“这么说,十二个女子,还有奚弘义的案件,终将会水落石出,也不知是否还有别的人命案件,是我们都未曾发觉的。”
她遥想那日,姜风判若两人,迎接他们进了公主府,不知他回想到那日的场景,会不会后悔当时没有认罪伏诛,白白担惊受怕这些时辰?
“迟来的正义好歹大白于天下,不至于让枉死的人长久枉死了。”林阿奇摇头一笑。
那十二位可怜女子,想必委屈太久了。
换作是她,恐怕巴不得姜风早日伏法受诛,下来陪她吧?
此时京城另一端,大理寺少卿蔡益端坐于案前,手执一案卷,翻阅间眉目蹙起。
“案子破了,那报案者却迟迟未曾查出?”